第五章 自家有門不走,要爬牆
宋君未想過會這麼快與蘇青再見,而且又救了她一次,並還認出了男兒裝的她。
再三確認蘇青沒事,宋君才安下心,才開始問道蘇青怎麼會經過小巷。
蘇青未說,道是緣分,這兩個字讓宋君聽着有些紅了耳根,確實為緣分。
蘇青生的好看,青衣款款,目光清澈溫和,笑容清淺。恰應了一句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宋君覺得她還是不要去看蘇青為好。
宋君不知蘇青要去哪,蘇青說是與她同路,二人結伴而行,行至街道時,前方有一群人圍在一家館外,聽行人說,那裏面在舉行對詩比賽,贏得人可獲得畫聖的遺作《寒松》。宋君一聽是畫聖,立馬小眼放金光,想擠進去參賽。
這時蘇青卻不對勁了,蘇青面色蒼白捂着胸口,他似乎站不住,一手搭在正要擠進去的宋君肩上,得了支撐點,蘇青的重量往宋君身上靠,宋君回過頭,看到蘇青這樣,心裏慌了。
“蘇青你怎麼了?”宋君扶着蘇青,擔心問道,館外擠着的都是人,她怕有人撞着蘇青,便扶着他到人少的地方。
“你別嚇我,剛不是說好好的嗎,你哪不舒服?”宋君緊張地想去檢查蘇青的身體的,卻不知道該怎麼檢查。
蘇青皺了皺眉,“哪都不舒服。”
“啊?”宋君嚇了一跳,“那……那我們去醫館,現在就去。”
“可你不是說想去參賽嗎,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那副畫。”
宋君心頭一暖,都這個時候了,他還為她想。
“我去跟人對詩肯定對不過,只是想去試試而已,你現在都這樣了,我哪有心情。”
“畫聖哦!”蘇青調侃道,卻未帶半點輕薄。
宋君氣急,“我現在就丟下你。”
蘇青不說笑了,靠着宋君,任由宋君瘦小的身子扛着他。
館子裏傳來鑼敲響地聲音,隨及一道男音響起:“比賽結束,段安慶獲勝!”
宋君聽到聲音,也不由笑自己,“你看,都結束了。”
蘇青不說話,他也聽到了聲音了,眸子裏凝結着沉重,有說不出的陰霾。
宋君帶着蘇青到了最近的醫館,大夫給蘇青檢查時,面露奇色,宋君瞧見,心裏更慌了,連忙問大夫怎麼樣。
大夫這時卻盯着蘇青發愣,還是在宋君急促地推了下,大夫才緩過神,看向蘇青,然後沉重道:“這位公子是傷及了脾臟。”
宋君如當頭一棒,抓着大夫,問嚴不嚴重。
“算為嚴重,但好在只是有點損傷,好好調理就是,我去給他抓幾副葯。”
聽大夫這麼說,宋君還是擔心,一直說著都怪她自己,要不是她,蘇青也不會受傷。
蘇青見不得宋君責怪她自己,拉住她的手腕好生安慰她,宋君看着蘇青那張臉,心裏的愧疚感更重了,蘇青是個好人,姜世寧在昨日就跟她說過了,這話一點都沒錯。
宋君執意要送蘇青回去,知她是因為愧疚,蘇青也未推託。
宋君一路扶着蘇青,心裏萌生蘇青現在這個樣子很像有孕的小媳婦,想着宋君就笑了。蘇青看着她,也笑了。
蘇青住在撫安北二街,偌大的宅院就蘇青一個人住,宋君看到的時候,撲面而來的是冷清。
後來蘇青告訴她,他父母幾年前過世了,就留下這座宅子,蘇青走他父親的路,當起夫子,在一學堂給學生授課。
宋君沒想到,蘇青竟是個書生,還是個年青的夫子。
送回蘇青后,宋君留下,給蘇青煎好葯看着蘇青喝下,宋君才肯離去,離去之前對蘇青再三囑咐要按時煎藥。
姜世寧被折騰了一天,她房間的屋頂也修好了,應蕪蹲着給姜世寧捏腿,講起烏鴉欺負姜素素的事,姜世寧問姜素素後來有沒有回來鬧,應蕪搖了搖頭,說是被陳氏拉去參加隔壁貴府夫人的宴會。
姜世寧教導應蕪以後不要頂撞姜素素,她在還好,她若不在,就要被欺負了。
應蕪說起這個就來氣,“二小姐分明就是看不得小姐你好。”
“她畢竟是我妹妹,雖跋扈了點,好在陳氏沒有把她教得過分。反正她也是要嫁人,這個家最後都不會落在我和她的手上。”
倒是忘了還有姜永,姜永還算出息,跟陳氏姜素素不一樣,畢竟姜永有自己的想法與抱負,跟姜世寧偶爾也會走動。
應蕪點了點頭,想起宮中來的女司儀,都不停息,不停息她家小姐也就不能停息,不免有幾分抱怨,“宮中禮儀可真繁瑣,那司儀奴婢看着就惶恐,三皇子如今也無權,連每日跪安都免了,小姐嫁過去,這些規矩又用不着,竟要折騰小姐你。”
“三皇子再無勢,也是皇子,我嫁入皇室,就是皇室的人,言行舉止都會讓人盯着。”
“希望三皇子會好好待小姐你。”
姜世寧笑了笑沒有說話。
日子很快過去,離婚期還有七日,教姜世寧禮儀的女司儀也在昨日回宮復差,陳氏為姜世寧準備的嫁妝也備好了,加上樑氏留下的嫁妝,足足佔了一整間廂房。姜素素看着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皇上賜了一座府邸給三皇子作為新婚婚房,但卻未給三皇子封號,未到婚期當天,三皇子還不得出宮,等婚期到時,才能親自出宮迎接新娘。
這些都是應蕪打聽到的,也疑惑這三皇子,怕是真有隱疾,於是望向姜世寧的眼神帶有心疼。
姜世寧手卷着書,敲了下應蕪的腦袋,眼不離書,問道:“這般看着我作甚?”
“小姐知道三皇子為人如何?樣貌如何?”
“為人到不知道,樣貌吧,你看看其他王爺皇子長什麼樣,他就應該差不到哪兒去。你啊,也別去想這些,對了,我讓你去宋家送的東西送到了沒?”
應蕪點了點頭,“奴婢把東西交給了她府上的管家。”
“宋君太辛苦了,跟着她父親經商,一個姑娘家,真怕她會吃虧。”
“奴婢看到宋老爺了,宋老爺好像在找宋小姐。”
聽了應蕪的話,姜世寧問:“怎麼回事?”
“宋小姐不在府上。”
姜世寧瞪了玉蕪一眼,“你怎麼現在才說?”
應蕪委屈,“奴婢也是剛回來啊!”
“備車,去宋家。”
應蕪立馬跑去讓人準備馬車,很快馬車準備好,姜世寧坐上馬車,方向駛向宋家。
到達宋家時,才知道宋家都在找宋君,宋老爺看到姜世寧,急慌慌地跑來拉住姜世寧問宋君有沒有去找她。
姜世寧搖了搖頭,也跟着擔心。聽說宋君是午時過後不見了人影。大傢伙都去宋君經常去的地方找。
過了好久,姜世寧行過宋家高牆外時,聽得有動靜,只見宋君正艱難地爬上牆,看得姜世寧懷疑自己看錯人了。
“宋君。”姜世寧叫喚。
宋君聽到聲音后,嚇得掉下來一屁股摔坐地上,疼得那個小臉皺了起來,沒敢叫出聲。姜世寧見狀,快步跑過去將宋君扶起來,“你怎麼回事,自家有門不走,你要爬牆?”
宋君尷尬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好歹也是個富家千金,干爬牆這事太不體面。
“你怎麼來了?”宋君問道。
“你上哪兒去了?”姜世寧直面問道,“你父親以為你不見了,到處在找你。”
“我……”宋君眼睛轉溜,姜世寧一下就看出她在編詞,也沒戳破她。
“聽曲兒。”宋君說道,“對,去聽曲兒了。”
“聽曲兒?”姜世寧訝異重複一遍。
遠處宋家的下人跑來,宋君連忙說道,“等會再說。”
宋老爺指責宋君,“你要出門你好歹說聲,至少帶個下人。問他們在哪,沒一個人知道,要是出事了你讓爹咋辦?”
宋君拉着姜世寧的衣袖,畏畏縮縮地躲在她身後,然後探出個腦瓜子跟宋老爺道歉說知錯了。
女兒都這麼道歉了,宋老爺也只好把氣憋回去,嘆了口氣,甩袖走開,他若向宋君刨根問底去了哪裏,宋君大概不會明說,不然也不會出門連吱一聲都不吱,想必也是不想讓人知道。現在姜世寧在,不用他問,姜世寧也會打探,畢竟都是女兒家,心思都共鳴。
宋老爺走了之後,姜世寧將宋君拉出來,繼續剛才未說完的話題,“聽曲兒?”
“可不是嗎,撫安新開的一家茶樓,你知不知道,那裏面有個彈琴的姑娘,比你彈得還動聽呢。”
聞言,姜世寧毫不客氣的拍了過去,宋君閃躲,兩人鬧一處去了。
撫安確實新開了的一家茶樓,匯聚不少文人墨客,交流作畫,作詩彈琴,是撫安新晉才墨之藪。
姜世寧聽宋君說起時,挑眉道:“我竟不知你還有這番閑情雅緻去聽曲兒。”
宋君拉着姜世寧的衣袖搖晃,“哎呀,你就別問了。”
姜世寧幾時見她這般嬌羞過,看來是有情況,但姜世寧未去細問,宋君不想說,等便是。
宋君知道姜世寧給自己送禮后,怪不好意思。
姜世寧解釋,“也不是什麼貴重物,覺得你會喜歡便給你送來。”
“世寧,明日有空嗎?”
“怎麼?”
“想着你要嫁人,也就剩這幾日了,我們去踏春好不好?”
“我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