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是夫人自願的(求收償)
閻羅王的老婆懷孕了。
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一個名叫葉開的小牢頭,主管“玄”字一號牢房。
地府監牢無數,青銅壁壘,“玄”字號比較特殊,主要關押貪官污吏的鬼魂。
這些人詭計多端,總是想用陰謀詭計逃生,而“玄”字房是用精鋼煉製,堅固無比。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要入了“玄”字房,便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做孤魂野鬼。
葉開穿着一身白色囚衣,蓬頭垢面,坐在一團腐敗的爛草上面發獃,臉色蒼白。
他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關進“玄”字房,還是以十惡不赦的罪名。
如今靜靠在牆上,望着蛇鼠縱橫,葉開有些落寞。
“府君大人來看你了!”
黑暗中傳來獄卒的喊聲,然後便聽見咔嚓一聲,門鎖被打開了。
牢門伴隨着重金屬轟鳴聲被推開,光束照射進來,清晰看見揚塵陣陣飛起。
門口處,驚現一人,帶着桃葉小帽,一身大紅袍,手中一桿碩大毛筆,烏黑醒目。
正是地府大判官---崔鈺!
葉開已不復往日的英武神氣,立刻調整思緒,叩拜道:“府君大人救我!”
“唉!”
崔鈺嘆了口氣,兩根細細的八字鬍抖了抖,思緒飄遠,眯着小眼睛說道:
“你與夫人通姦一事是閻君親眼所見,葉牢頭,犯下如此滔天重罪,要我如何相救?”
葉開狡辯道:“府君大人,是夫人自願的,是她先勾引我的,此事還望大人明察。”
“住口,豈可胡言亂語?若是傳揚出去,就是你有八個腦袋,也不夠摘的。”
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眉毛擠成山峰的崔鈺,葉開眼神木訥,他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絕望。
崔鈺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個牛鬼蛇神端來酒菜,菜品極佳,還冒着熱氣,他沉聲道:
“吃了吧,閻君看你在地府效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讓你下輩子投做豬胎,吃飽了就上路。”
葉開心如死灰,還哪裏有吃飯的心情,瞬間以淚洗面,腦袋狠狠的向著地面砸去:
“府君大人,您是閻君身邊的紅人,還請美言幾句,哪怕讓我做黑白無常那樣的索命鬼,也別把我投胎成豬。”
變成豬,還不如去死!
“閻君的本意,是讓你脫離輪迴六道,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改變想法讓你投胎成豬已經是網開一面,你怎可得寸進尺?”
“我---”
“好了,不要再費口舌,閻君已經決定,多說無意,記住,下輩子做個勤勞的豬,沒事的時候多幫主人產崽!
積德行善,少說十世,多說百世千世,你便能轉世為人了,這是一種磨礪,你要加油!”
這麼說,是一隻母豬嘍?
葉開忽然有一種幾十隻小豬在自己懷裏吃奶的畫面感!
他想爆粗口。
崔鈺走了,眉毛如劍,神采飛揚,秉承了他一貫作風,辦事乾淨利落。
吃過了“最後的晚餐”,白無常端來一盆清水為葉開洗臉梳頭,很快,銅鏡里出現一位英俊青年,面如冠玉。
他身形袖長,五官稜角分明,若不是長得好看,頂頭上司的老婆也不至於要潛規則他。
只可惜,東窗事發、事情敗露,如今即將被打入輪迴道,只能自作自受。
報應!
“葉牢頭,該上路了。”馬面呲了呲牙,那張臉拉的比驢臉還長。
葉開陰沉着俊臉,被卸掉了枷鎖,光腳走在通往奈何橋的路上,人頭洶湧的兩側牢房,傳來一陣陣嘲諷的騷動。
“葉牢頭,走好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下輩子投個好胎,千萬不要栽在我手裏。”
“唉,當年在地府叱吒風雲的翩翩少年,如今怎麼落魄到這般田地了呢?”
“誰知道呢,肯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閻君震怒了吧!”
聲音如潮水,落入葉開耳中,宛若一根根銀針扎在他的心頭,讓其呼吸急促起來。
“呵呵,這就叫風水輪流轉,當年我管他們的時候,滿口葉牢頭長葉牢頭短,叫的真切!”
葉開苦澀一笑,加快了步子,眼神有那麼幾分落寞,很快消失在潮氣很重的牢獄之中。
狹窄悠長的奈何橋,橫跨在陰河之上,滔滔河水綿延不絕,聲音空靈,悅耳好聽。
橋頭一側,站着一位佝僂老者,盤着髮髻,滿臉皺紋,時不時發出幾聲咳嗽,整個身體都跟着顫抖。
“誰?”
身後傳來幾聲細碎的腳步聲,驚得老人戒備心大起,“嘭”的一聲,便將手中的蛇頭杖插入紅土地幔數寸有餘。
“孟婆大人,是馬面啊,我給您送犯人來了!”馬面快步上前,推着葉開沒有一絲客氣。
孟婆眯了眯眼,依稀能聽見她粗糙的呼吸聲,“人留下,你可以回去了。”
“閻君吩咐,一定要小人親眼看見葉牢頭喝了孟婆湯之後才能離開,還請孟婆大人不要為難小人。”
孟婆湯,地獄神葯,只需一碗就能讓你忘卻前世所有記憶,然後無所顧忌,安心投胎。
“那好吧!”
孟婆轉身,從漆黑如墨的石台上拿起一個瓷碗,因為手指抖動的緣故,使得有幾滴灑向地面。
“葉牢頭,幹了這碗孟婆湯吧。”
聽着孟婆這句話,葉開的臉上露出了無奈和心酸,老子不想投胎成豬啊!
“快點,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牢頭嗎,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耗着。”
公務繁忙的馬面怒斥一聲,高高揚起皮鞭,“啪”的便抽在了葉開身上,一道血槽煞時出現在他的後背。
痛!
鑽心刺骨般的痛!
葉開接過孟婆湯,望着昔日故人,臉頰上的苦笑多了幾分:“多謝孟婆!”
說罷,仰頭捏鼻,不理腥臭味,一口將湯全部灌進了嗓子裏。
“既然湯已喝下,馬面這就告辭了。”露出了標準式的微笑,馬面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葉開喝了孟婆湯,頭腦無意識的眩暈起來,可是很快暈眩感便消失。
他緩緩睜開眼,認出眼前的人依舊是孟婆,這裏依舊是地府,奈何橋依舊橫跨在陰河上。
“怎麼回事,我不是喝了孟婆湯嗎,為什麼沒失憶?”
孟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沉聲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