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相識
柏玲和方明的相識,是一種天緣,是一種偶遇,也是一種巧合。好象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月老早早就為他們二人系下了紅繩。所以他們都在等,等這個會面的機會。
為了柏玲的婚事,柏玲的姑姑柏玉珍也是操碎了心。她對這個侄女就象親閨女。凡是能聯繫到的老鄉,她都給予委託,請求人家為侄女柏玲的婚事幫忙。而柏玲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半點都不着急,好象都是可有可無的事。
柏玲當時已經28歲,同齡的閨蜜、室友,都早已經出嫁,做了母親享受天倫之樂,只有她還待字閨中。柏玲的宿舍就象個培訓基地,走出這個基地的女孩,很快就變換身份,升級為媽媽,室友們換了一批又一批,柏玲幾乎都到了做阿姨的年齡,還堅守着單身宿舍這塊領地。
在工作上,柏玲的技術水平,心靈手巧的程度,就象她的外號“白牡丹”一樣漂亮。所以,單位領導點名讓她去當維修工。那時,因受生產設備、技術條件的制約,生產機器、運輸車輛的配件奇缺。維修工就要有“修、改、代”的能力,從而保證機器的正常運轉,車輛正常上路。柏玲就具備這種潛能。這讓許多大男人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個人婚姻問題上,柏玲表現的不光是有些遲鈍,簡直就是一竅不通。對婚姻沒有一點興趣,好象是可有可無的事。同事們給她物色對象,常常被她婉言謝絕。她說要先考慮兩個兄弟的成家問題。也有不少帥小伙向她搖起求愛的橄欖枝,她都沒有伸手去接。請她看電影、邀她去吃飯、請她逛公園,她都一概謝絕。她認為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無功不受祿,不能隨意欠下人情。
一到晚上,她從不走出女宿舍區的大門。星期日,沒有幾個女同伴做陪,她決不會去逛大街。
柏玲的一位老鄉,向柏玲發出了邀請,要為她穿針引線,當一回紅娘。要介紹她和一個叫方明的人認識。
柏玲這次沒有拒絕。一是她的兩個雙胞胎弟弟已經成家,並且有了孩子。自己升遷為姑媽。她現在有時間可以考慮自己的問題了;二是要給這位老鄉面子。因為和這位老鄉還攀點親,帶點故。人家這是受小姑姑的委託;再者,自己老不出嫁,又會讓兩個弟弟的臉面不好看。
她是帶着試試看的心態去串門赴約的。她心裏並沒有把這次會面當回事。她是見機行事,隨遇而安,萬事不可強求。所以,既沒有刻意化妝,也沒有進行打扮,完全是一副隨隨便便的自然本色。
介紹人悄悄告訴柏玲:“方明這個人特別聰明,是個多面手。尤其是寫得一手好文章,那漢字寫得人見人愛,可真是個大才子。”
柏玲當時心想,會寫文章有什麼好?文章又不能當飯吃。
當時的所謂會面,並不是一對一,而是好幾個人坐在一起聊聊天,互相介紹認識一下。表面說,多認識個朋友多條路,背後是看兩個人的第一印象。如果雙方都有誠意,路接着繼續往前走,那才有單獨會面交談的機會。如果當事人有一方不同意,事情就到此為止。彼此心照不宣,但誰都不捅破這層窗戶紙。這樣就避免了今後會面的尷尬。而在場的其他人,未必知道這裏面還有相親之說。
在我們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傳統的婚姻國度里,自由戀愛還受到極大的限制和束縛,特別是象柏玲這樣從農村走出來的姑娘,在婚姻問題上更是因循守舊。所以,儘管是一層薄薄的面紗,只要不揭開,一切事情照舊,什麼都不會受到影響。
那是6月初的一天晚上,是個周六。在老鄉家裏,柏玲和方明是第一次會面。當然,在場的有好幾個人。有老鄉的老鄉,有朋友的朋友。既然大家有幸坐在一起,那就是有緣。大家都互相進行自我介紹,這就樣架起了朋友的橋樑。
方明只坐了十分鐘,便起身雙手一抱拳說:“各位,不好意思,我還有篇文章要加班寫,先告辭了”。
柏玲的老鄉急忙起身相送。在樓下徵求方明的意見和看法。方明說:“女方願意談,事情就接着向前走。女方不願意,事情到此為止吧。”
“如果女方完全同意呢?”
介紹人來了個試探性地假設問到。方明更是開朗確切:“如果女方同意,明後天舉行婚禮都行。只要她不嫌我窮。”
方明的爽快,讓介紹人深感意外。根據介紹人的感覺,方明的擇偶條件一定很苛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淡定。
介紹人----柏玲的老鄉,全盤托出自己的真實感受。
“柏玲,你考慮這個人怎麼樣?這件事,你持什麼態度?”
柏玲臉微微一紅:“既然人家能那麼痛快,那我也痛快點,答應人家吧。”
“你們之間還沒有談過話呢。是不是要進一步了解了解?”
柏玲的痛快答應,反而讓介紹人變得謹慎。介紹人不得不進一步建議性地問到。
“你們把人家的詳細情況都介紹給了我。我相信,我的情況你們也已經介紹給了人家。談和不談,不都是這樣嗎?”
柏玲說得十分懇切。
“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介紹人不得不再一次追問柏玲。
“定了”。柏玲回答的十分肯定。她彷彿不是在談論自己的婚姻大事,倒象是幫人一個忙,處理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天晚上,只十分鐘,就解決了一件決定兩人一生命運的終身大事。
第二天,柏玲象往常一樣,正緊張地幹着自己的工作。突然,她接到介紹人打來的電話:“柏玲嗎?那件事已經定死了。方明最近工作很忙,一有時間,他會到單位去找你,順便商討舉行婚禮的具體時間……”
兩個人只認識了十分鐘,一句話沒談就定下了終身。再一見面,就要訂結婚的具體時間,在旁人看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柏玲對着話筒那頭的介紹人說:“我知道了。”
旁邊的同事,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普通的電話只短短的幾句,就決定了她的終身。
她既沒有高興地忘乎所以,迫切希望這個人早日到來;也沒有反覆琢磨,後悔草率。她倒象是結清了一筆陳年舊帳,現在總算可以無憂無慮地安心工作了。
這支怒放的白牡丹,瞬間名花有主,而她身旁的人,卻毫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