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沈颺的請求
聽聽吧,陳年,聽到沒有,沈颺用自信滿滿的語氣說——我還會把他追回來的。
陳年可以接受高中時孫曼和沈颺之間獨有的默契和親密,可以接受她們在一起又分手的事實,可以接受自己喜歡他多年他卻一無所知。可當她親口聽到沈颺說這句話時,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假裝調侃,
“你這是還忘不掉人家呀。”
“畢業后我們很自然地就在一起了,但後來發現兩人還是不太合適吧,她提出分手,我就答應了。”沈颺說的很自然。
“你倆聊什麼呢?”蘇青故意晚來了一會,想給兩人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沒想她才一進門,就聽見兩人在聊前女友,她拉開椅子,坐在陳年旁邊。
“沈颺,還忘不掉孫曼呢?我今天可就直說了啊,孫曼呢跟我一直不對頭你也是知道的,今天吃飯不聊跟孫曼有關的話題。”蘇青覺得自己再不攔着點,這一頓飯下來陳年能把她倆的情史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其實曼曼她人挺好的,不過既然今天你不願意談就不談吧,我去個洗手間。”孫曼跟蘇青向來水火不容他是知道的,朋友圈裏蘇青的脾氣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其實孫曼也只是偶爾有些任性,兩個不合也是正常。
“陳年,你怎麼回事,好好的聊前女友幹嗎?”蘇青覺得陳年真是“愚昧”。
陳年沒說話,她覺得自己一問,至少知道了沈颺現在內心的想法,自己也不再像個無頭蒼蠅一眼。
“蘇蘇,他說他要把孫曼追回來。”
“聽到啦,所以呢?”
“管她呢,他追他的前女友,又不礙着我追她,雖然我會很糾結,但是我不想後悔。”陳年覺得自己相通了。
“怎麼樣,你跟那個同學提了沒有?”剛才跟沈颺聊天的男生和他說著話。
“鳴成,你怎麼還沒走,不是早就下班了嗎?”沈颺被宋鳴成的突然出現驚到了。
“我這不是怕你搞不定嗎?自從楊慈走後,咱們就缺個小提琴手,我們樂隊情況你是知道的,聯繫了那麼多小提琴手大家都不滿意,就指望着你這個同學了,老闆剛剛還說人員必須配齊。”宋鳴成把自己的擔憂直覺跟沈颺說了,他希望作為隊長,沈颺能夠重視當下這個嚴峻的問題。
“放心吧,我會找機會說的,先回去吧。”沈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沈颺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努力沉下自己浮躁的心。他其實知道做音樂很不容易,不管是湊齊這一幫朋友,還是面對沈家的極力反對,可他熱愛音樂。說到熱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自己也忘記了。小時候他就被江憐逼着去練琴,他不知道為什麼江憐要拼死拼活地去賺錢送他去鋼琴班,明明她可以對自己好一點,他小時候調皮,不懂得江憐的辛苦,總是愛找各種理由不去上課,記得有一次他假裝拉肚子去廁所蹲了半個小時,誰知出去后江憐怒氣沖沖地拿着掃把在門外等着他,他害怕地立馬往廁所跑,江憐把他抓過來狠狠地揍了一頓,果真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之後沈颺再也不敢找借口不去上課了。後來沈颺漸漸長大了,江憐為了用更多的時間去賺錢,去琴行接沈颺的時間也越來越晚,沈颺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凳子上一邊彈着哈農一邊等江憐,最開始還會想為什麼別的小朋友會有爸爸來接,為什麼媽媽總是那麼辛苦,後來他發現彈着彈着,那些令人煩心的問題就都不見了,慢慢的他也就開始喜歡上了鋼琴。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回到了餐桌上,“點菜吧,估計你倆也餓了吧,看看有什麼想吃的。”他招呼了一下服務員。
蘇青點了一個自己和陳年都愛吃的,就把菜單給了沈颺。
“張姐,麻煩再幫我上幾個平常我們幾個愛吃的菜,謝謝啊。”沈颺熟稔地跟服務員說著話。
“你們認識嗎?”陳年有些好奇。
“嗯,我們樂隊就在這個餐廳兼職。”沈颺向陳年解釋,想讓陳年慢慢了解自己現在的情況。
“哦,我聽蘇蘇說過,你現在在做音樂。”陳年一副明了的樣子。
“對,不過我們也不止在這一個地方還有幾個其他的場子。”沈颺抿了抿嘴唇。
“那豈不是很辛苦。”蘇青隨意插了一句話。
“那倒不會,因為大家都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沈颺頓了一下,抬頭看着陳年,“但是我們現在小提琴手退出了,遲遲沒找到合適的人性。”他是試探性的引出朋話題,仔細觀察這片陳年的神情。
“沈颺,你可以啊,我就說怎麼你個大忙人能答應來我的聚會,原來是有事找我們陳年。”蘇青的語氣有着明顯的不滿。
“不是,陳年,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小提琴拉的好,其實我們樂隊不是非得要小提琴手,只是你也看到了,這個餐廳就是需要有小提琴手的樂隊,我跟老闆簽合同了,如果樂隊再沒有拿得出手的小提琴手,老闆就要另外找樂隊了。”沈颺的解釋有些倉促,他不確定以他和陳年這種普通的關係陳年是否願意相信他或者說是幫助他。
“我跟你說過的,我很久沒系統學過了。”對陳哪怕來說,小提琴是自己選擇的一個遺憾。
“不會的,陳年,我知道你很厲害。”沈颺急切的給予陳年充分的肯定,陳年的水平他再清楚不過了,她可不能懷疑自己。
“不是,主要是我沒有時間,我還得做兼職。”陳年繼續推脫,她覺得這個求助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太艱巨了。
“不會的,你只要幫我們先頂一下就行,等大家找到一個不需要小提琴手的下家後去留就隨你了。”沈颺是真的希望陳年能伸出援手。
“嗯,我考慮考慮吧!”陳年沒有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她覺得自己不能太衝動,需要好好想想。
“嗯,可以,你想好了到時候聯繫方式,我等你消息。”既然陳年願意考慮,沈颺便覺得事情還是有希望的。
“陳年。”
聽到身後的聲音,陳年下意識的想到了江既白,她轉過頭去,居然真的是他。
“江既白,你怎麼會在這。”如果以前被江既白碰到自己跟沈颺在一起,指不定她會有多難為情,可如今她已經想明白了,不管是對江既白還是身邊的朋友,她都可以明目張胆地陳述她喜歡沈颺的這個事實,正因如此,以前見面的窘迫也就不復存在了。
江既白沒有回答陳年的問題,只是嚴肅地看着沈颺,這個跟自己非親非故的外甥真是會來事,沈家長輩壓不住他便把責任都推給江楓,責令江楓好好管管這個兒子,沈颺遠在A市,江楓沒辦法,只能找上自己弟弟。江既白本來只是應江楓要求來看看沈颺的近況,所以就趁下班時間來了他兼職的餐廳,他並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管教沈颺,可直到在窗外,他透過玻璃看見了陳年,她的對面就是沈颺,蘇青也在,三個人有說有笑,他前幾天聽江楓說沈颺聯繫陳年,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一想,便覺得奇怪,他不知道沈颺葫蘆里買的什麼葯。
“小江舅舅。”沈颺站起身來,有些拘謹,他低着頭,不敢看江既白。
“聽說你在這裏工作,我來看看。”江既白向沈颺解釋着自己的來意。
“嗯,今天已經下班了,其他人都走了。”沈颺雖討厭沈家,與沈震南不合,但他是個明是非的人。初來沈家,江楓盡心儘力照顧自己,可她對一切交往都把持着令人舒適的尺度,從來不會站在母親的角度苛責自己,兩人接觸一段時間后,他也漸漸對江楓多了一份信任,江既白的來意他清楚,不過是江楓作為江楓頂不住沈家的壓力罷了,江既白不過也是充當說客罷了。
“是嗎?那你怎麼還沒走?”江既白他看了一眼陳年,有把視線轉移回了沈颺身上。
沈颺答應蘇青這次聚會本就目的不純,如今被江既白這麼一問就顯得更加心虛了。
“哦,我約高中同學聚一聚。陳年,蘇青。”沈颺攤開手掌,向江既白介紹。
蘇青這時有點想裝死,可沈颺把自己“推”了出去,她便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呵呵,江既白,真是巧啊。”她站起身,沖假笑。
陳年覺得這氛圍怎麼這麼怪,江既白一來,沈颺和蘇青就明顯沒有剛才的那種輕鬆愉悅的感覺了,江既白有那麼嚇人嗎?
“嗯,我都認識。”江既白點了點頭。
沈颺的介紹其實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認識,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
“怎麼樣,感冒好些沒?”江既白一臉溫柔地看着陳年。
“嗯,已經全好了。”
蘇青一臉茫然地看着陳年,她是怎麼做到跟江既白輕鬆愉悅的交談的,但又不敢當著江既白的面直接問。
陳年注意到了蘇青的注視,解釋着,“前兩天坐江既白的車來學校的嘛,然後我們倆感冒了,第二天又在醫院碰到了,他又送我回了學校。”
蘇青詫異,江既白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沈颺又何嘗不覺得奇怪,他跟這個名義上的小舅接觸不多,可江既白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這人確實紳士,可一般對人也並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