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他回頭看了一眼。落雪捕捉到他語氣間的異樣,連忙問道:“你是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難道都只是天地設下的一個局?”
琅夜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容,眸子也變得深邃起來,道:“知道連矜女子高傲,表示天下眾生的風采,心性堅韌,可偏偏,她只是個弱女子,算算有普度眾生的志向。也沒有那個能力。他這樣做。即使為她提供一個更好的平台。也為自己尋得一個好幫手,真是一石二鳥。”
落雪比較認同琅夜的觀點,天道命運這種東西。沒有人能證明它是否存在。往往只是空口說說罷了。讓他欺騙了連矜,也無法改變已定的事實。
她回頭看了一眼,眼裏充滿了不舍,眼神流轉在雪神的身上,雖然只是幻境而已,可是每一絲絲他可能接觸到的溫暖,她都想牢牢抓住。
琅夜看出她的心思,問道:“要不要去和她打個招呼?畢竟機會難得。”
落雪又看了一眼雪神,最終還是依依不捨地搖了搖頭。
有些過去的事情終是應該放下不是緊緊抓在手中。
權真也難過的緊,眼淚幾乎要掉下來,時時盯着雪神,希望她能夠在不經意間瞥見自己,可是一直沒有。
事情解決之後,眾人紛紛散去,只留下三人還停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權真,這時又想到了雲竭。對着虛空喊叫道:“這就是你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嗎,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雲竭突然又大笑起來,聲音持續了很久。似乎實在諷刺他們,可是始終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琅夜終於忍不住了,也問道:“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夠見到情聖?”
“很簡單找到我指定的地方,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們的前輩,但是如果你們做不到,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三人徹底沒有話說了,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人接指定的地方。
說做就做。
琅夜迅速帶着二人衝破幻境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時再看全真時心裏的戒備仍然沒有放下。他那是突然出現在屋頂,那麼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
他不動聲色,暗中觀察他的言行。
落雪領着二人走了很遠,四處向別人訪問,可始終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領着二人先回客棧,準備重從長計議。
回到客棧商量沒多久,權真的傷口就裂開了。
暮雪連忙扶着他上樓,琅夜再次幫他包紮傷口。
空閑之餘,落雪回到自己的房間。
說起來,她這一天都沒有好好休息。趁着這個空蕩,她躺到床上很快就沉沉入睡。
三更時分,風吹着窗靜咿咿呀呀的響着,落雪被吵醒,起身關窗戶。
手還來不及收回,就被另一隻冰冷的手抓住,她嚇得一個激靈,連忙退後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腰間有什麼東西在遊走。低頭一看,竟是一隻手。
暮塵一襲白衣落在他身側,他臉色十分慘白,強打着精神對他微笑。
落雪看見是他,連忙將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打開,退開到三五步之外,認真道:“你來做什麼。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天界養傷?你還有婚約在身,請注意一下形象。”
暮塵眼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隨即面無表情地瞥了落雪一眼,身上那種冷落疏離的氣質,在這一瞬間表現的淋漓盡致。
落雪一瞬間慌了神,這樣的暮塵站在她面前,無疑會讓她覺得他還是當初的那個上仙,可理智告訴她,她要遠離這個人,遠離這個有婚姻的人。
落雪緩緩轉身,大概是一瞬間失了勇氣,她的語氣也變得輕柔起來:“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請你明白這一點,我不想再插入到你和靈葉的糾葛之中,我只想好好過自己的生活,況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暮塵焦急地問道:“是誰,我知道了,是琅夜對不對?他日夜陪伴在你的身邊,所以你就動心了對不對?”
落雪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日夜陪伴?自己在他眼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會用出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
落雪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也深深地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不要再去插手他的事情。
覺得無法再交流下去,落雪直接下了逐客令,暮塵不想這樣沒有結果的離開,可是以他的性子,也無法開口讓沒寫完,還是默默消失在眼底。
暮塵走了許久,落雪才躺會床上,她做了一個夢。
大概是這樣的情節:宋璃此時置身於一間低矮的小屋,牆大部分是用木板拼湊,縫隙間塞上幾叢枯黃的茅草,大門往內,只有牆的一半高,上部分用撕裂的麻袋堪堪擋住縫隙。
看了一眼周圍堪稱惡劣的環境,宋璃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左手一陣刺痛。細細一看,茅草上不知何時竟被鮮血染紅了,宋璃大驚,憔悴的小臉上露出萬分驚恐的表情,掙扎着退到一邊。
她以為是自己受了傷,可是她手上分明沒有傷口,剛剛的刺痛多半是抽筋的緣故。
退到棚欄處,落雪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又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衝出門去。
先前教訓她的女子正端着一篩子的玉米粒出來,看到她嚇破膽的樣子,連忙抓住機會呵斥道:“怎麼,見鬼了?!依我看鬼見了你才怕。慌慌張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怎麼虐待你了!給我小心點!”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說出最後幾個字。
落雪驚魂未定,眼神無神,對於這個女人的喝罵也沒什麼反應。
“還不進去收拾屋子,等着吃白食啊?!”這女人幾乎每一句話都帶刺,宋璃聽得很不是滋味,可是她還不了解狀況,靜觀其變為宜。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裏。在她的印象里,此時的她應該奔赴在黃泉路上才對,那個人送給她三尺白綾,自然是不能負了她的厚望。
生的華麗,死的乾脆。這句話幾乎可以概括她的前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