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兒戲
“我……我……”仙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直接癱軟在地上，嘴唇發顫，話都說不清了，只顧着害怕。
周圍得人全都將焦點放在他身上，目光流轉之間，其中蹊蹺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暮塵抿了抿嘴，碧雲作為在場得一個重要人物，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牽扯出其中得隱情，也無法得到證實。落雪和靈葉如果就此對峙，結果也是顯而易見得，碧雲的消失說來也算有利。
“還不速速從實招來！”
“是是是……是有一個仙婢，我……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她一直躺在角落裏，從頭到尾也沒爬起來過，臉色慘白像死了一樣。”
“是嗎？”
“大人我句句屬實呀，落……落雪仙子也看見了！”仙侍哆哆嗦嗦指了指落雪，彷彿她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落雪目光陡然變得鋒利，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肯為他證明，他並沒有指出碧雲那時滿身失血！她高昂着頭，目光堅定，倔強得讓人有些心疼。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場風寒，沒想到引來的麻煩居然足夠置她於死地，此刻她已經不想再辯駁半分，碧雲是騙她的，靈葉為了欺負她，兩個人聯合起來，真是讓她瞠目結舌。
她從未覺得自己會那麼在意，畢竟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看得最淡的，什麼都可以雲淡風輕的拂過去，即使在她漫長的歲月里留下痕迹，那也只是普通的經歷而已，活那麼久，總是要經歷些事的。
可她沒想到，背叛帶給她的傷害讓她如此難受，更何況是他近側的人，那感覺就像被自己的親人用刀子扎在心上一樣。
她緊閉嘴唇，沒有說話。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局，眾人面面相覷，即使心中有疑問也沒人提出。
溯離見此也不曾督促，這場審判的表面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明明都是約好的，結果都一樣，即使出了點小插曲，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結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落雪。
靈葉坐不住了，將杯子敲在桌上，天帝看了她一眼，她立馬收斂自己的脾氣，站起來走到堂中指着仙侍道：“好你個大膽的奴才，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撒謊，哪裏有什麼仙婢，我在房間裏那麼久，我怎麼不曾看到？！你休要口出狂言。”
在場的仙婢有不少都是那晚去幫忙的人，聽到靈葉的一番話紛紛低下頭，作賊心虛般心照不宣地默認。
暮塵注視着堂中，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明白這仙侍會成為替罪羔羊，可是誰也沒有提出異議，對於他們來說，暮塵和靈葉的婚事既定，這涉及二人的醜事就沒必要鬧大，能化小就化小，要是能有個妥妥的替罪羔羊就再好不過了。
“公主恕罪，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仙侍舉起三個搖擺不定的手指信誓旦旦地開口，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是砧板上的肉，只得任人宰割。
“那好，你既然覺得你無辜，你就將那仙婢指出來當堂作證，就算她受了很重的傷，不會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將她找出來！”
“我……我，那仙婢失蹤了，小人也找不到。”仙侍這才醒悟過來，他眼神突然變得絕望起來，身體軟的像個柿子。
暮塵從座位上起身：“既然沒有人證，那麼你的話就只是一面之詞，情況是否屬實就有待商議了，你先退下吧。”
仙侍撿回一條命，搖搖擺擺地爬起來，像是喝醉了酒，踉踉蹌蹌地被吳統領拖着出去。
踏出大殿視野，吳統領連忙招呼來兩個天兵，他們二人一人拿了個包裹，一人拿了些葯和盤纏，匆匆塞到仙侍手裏。
仙侍魂都丟了，雙眼無神地看着二人，吳統領給了他一巴掌，忙說：“你拿着這些東西趕緊走，慢了你小命就沒了，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跑啊！”吳統領恨鐵不成鋼地往他屁股上狠狠一踢，仙侍立馬失控地飛出去，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都安排好了吧？”
“回統領。南天門已經安排好了接應人員，可保他順利離開天界。”
“那就好。”吳統領說，他揚揚手，忍不住罵道：“這小子肉可真夠厚的，跟豬一樣，我手都紅了。”
靈葉死死盯着暮塵，臉上的不快太過明顯。
“暮塵哥哥你就讓他這麼走了？他撒了謊，誤導眾人，少說也得打個七十大板。”
“沒有證據證明他沒說謊，可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沒說謊，這樣是不是有失偏頗了，我看他也不敢再犯，日後我會好生管教。”
靈葉趾高氣昂地跪在落雪身邊：“天帝天後，落雪打傷殿下乃靈葉親眼所見，她自己也承認了，無論她是有心還是無意，至少也不能便宜了她，還請天帝天後定奪。”
溯離連忙道：“依據目前審訊來看，落雪打傷殿下屬於無心的可能性更大，還望天帝天後從輕判斷。”
一個證人失蹤，兩個證人的話不可信，暮塵和靈葉又各持己見，天帝天後把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也理了個遍，說什麼審判的大事，到頭來不過是幾個小孩子的鬧劇罷了。
天帝道：“靈葉想要如何處置這小仙啊？”
“她犯下這樣的過錯，至少也要在天牢裏關上幾個月才行。”
天帝無奈擺擺手：“就依你，將落雪小仙關入天牢六個月！”天帝一般敲定，眾人有異議也不敢再提出。他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站起身來，率先離開。
天後看着他的背影，想要阻止，最終只是手停留在了半空，沒說上半句話。頓了一下步履匆匆地跟上去。她一走，靈葉的母親也緊接着起身追出去，路過靈葉，不由埋怨一句“這都什麼事兒。”
東海龍王到顯得淡定的多，走過來安撫靈葉，也只是匆匆說了幾句就出去了。
暮塵和溯離對視一眼，這結果雖然太過草率，至少他們還滿意，既讓靈葉顯露無疑，又將事情化小，至少對落雪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落雪嘆了口氣，她一直以為碧雲的離開是給她帶來苦難的，此時她才知道也許正因為她的離開，才讓她有了這樣的結果。
“罪女落雪，打傷殿下，雖屬無心，但罪責難免，着天帝旨意打入天牢六個月，以示懲戒，即刻生效。”
落雪被讓人生生拖走了，她慌忙中掃了一眼靈葉，她笑的那麼開心，眼睛裏滿是諷刺，落雪的心生生被刺痛，她覺得自己似乎是輸了，輸的很慘，可是她不知道到底輸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