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陳年往事(求收藏)
湘西葫蘆谷,偌大的古墓之中,黑臉老祖眼望着東方。
那眼神似乎穿過了層層土壘,越過了藍天白雲,正專註地看着什麼,臉上蕩漾着淡淡的微笑。
咣當一聲,巨大的石門被人一腳踢開,聽得一聲嬌喝:“夫君,那些人欺負小叔叔,該死,當誅!”放眼望去,只見門外站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一個個粉面帶怒。
“眾位娘子咱們若是出山,這一城生靈,不知有幾人得活,不可魯莽的,且看看再說吧。”黑臉老祖揮了揮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哼,那些人死活管我們何事?便是全城的人加起來,也不及小叔叔一根毫毛,你不管,我們姐妹自去。”大夫人眉頭一挑,道:“姐妹們,咱們這就殺出去。”
黑臉老祖怒道:“你放肆,這是要造反?”
大夫人冷笑一聲:“自家兄弟你都不管,偏偏造反讓你看看。”
黑臉老祖噗嗤一笑,一把拉住大夫人,道:“看你急的,咱不過是逗你玩笑,有人敢傷咱兄弟,自然干他娘的。這些不過是小雜魚而已,背後還有許多老傢伙,我已經命令各路妖王鬼王,陳兵谷口,威懾之,他們是不敢動的。他們不動,小弟自然沒事。眾娘子且坐,看咱們小弟逞威風,孩子大了總該讓他自己闖一闖,才能長大不是?”
“劫雷都出來,還闖個屁啊,兄弟他能挨過劫雷不成?”
黑臉老祖嘿嘿一笑,頗有李墨白的神采,神秘地道:“不怕,你以為咱兄弟這些年吃乾飯呢?況且我還有後手,總不至於吃不虧。”
一群女子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有再鬧,坐在黑臉老祖身旁,痴獃呆地望着東方,眼神里說不出的寵愛。
大夫人忽然伸手,薅掉了黑臉老祖一撮鬍子。疼的黑臉老祖只抽冷氣,怒道:“你這是為了什麼?”
“小叔叔的眉毛鬍子都被燒完了,你做哥哥的應該有難同當啊!姐妹們,動手!”
“不要啊.......”
古墓內黑臉老祖成了禿瓢的和尚,古墓外李墨白坐在雷旗鎮中,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開口道:“死則死矣。只是我事不明白,還請大光頭賜教。你們都是來對付我的,為什麼要針對趙家,殺害無辜,難不成也是為了捍衛天道。”
“罪過,罪過!”白面老僧合十道:“不過適逢其會而已。趙施主所遭受的磨折,乃是因為與靈吉道兄有一段惡因果,貧僧雖然是此次行動的首領,但是靈吉道兄與趙家的恩怨,也是無權插手的。不過出家人有好生之德,我總是要勸說靈吉道兄放他們一馬的。”
“哈哈哈,哪個需要你這禿瓢多管閑事。你若是要管,就不該眼睜睜地看着那臭雜毛害了我兒,此時卻來說便宜話。小祖說的不錯,你們果然是婊子立牌坊。婊子,一群婊子而已。老子不怕死,死了到陰間與我兒團聚,閻王殿前奏一本,不信你們沒有下地獄的時候。”趙千川破口大罵,血腥子從口中噴薄而出。
“嘿嘿嘿,你們想的美,還妄圖死後團聚,我呸,你看這是什麼?”靈吉真人一邊做法,一邊從懷中取出一物,乃是一張黑黝黝的三角旗,旗上顯現出一張臉,正是趙江海,齜牙咧嘴,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又聽靈吉道:“我這面旗乃是惡鬼浮屠,其中惡鬼九十九,專喜歡吞噬少年人的魂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有我道法約束,一直要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魂魄才會被吞噬乾淨!”
“惡鬼啊!”趙千川一躍而起,奈何手腳被束縛,咣當一聲重新摔倒在地,額頭汩汩冒血,咬牙切齒地道:“我和你有什麼冤讎,有什麼衝著我來,放過我兒子。”
靈吉真人哈哈大笑,道:“趙世兄,貴人多忘事啊,曾記否湘西有個柳岸青,與你家老爺子親如兄弟。”
趙千川恍然大悟,顫聲道:“原來你是柳家的遺腹子。”
當年趙家和柳家同為袍哥大佬,各方手下都有一群人馬,所謂一山難容二虎,兩家爭鬥多年,最終柳家落敗,趙家一統川蜀地下世界。
當年江湖道還是比較講道義的,所謂罪不及家人,柳家的媳婦身懷六甲。趙好古卻也沒有為難,後來柳家媳婦產下男嬰,忽然消失。時隔多年,不想此時趙家後人突然冒出來尋仇了。
“罷罷罷,既然是宿仇,我也沒有什麼好說,我們夫妻任由你處置。請你念在當年家父沒有趕盡殺絕的份上,放了我兒,我們甘願替他受苦。縱使被惡鬼吞噬,魂飛魄散,也念你的好。”趙千川老淚縱橫,哀哀請求。
靈吉真人噗嗤一笑,道:“好一個當年放我們一馬,你可知道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她如何活命?她只能強裝歡笑,任那些畜生一樣的男人在她身上為所欲為,被人打,被人罵,也只能忍氣吞聲。”
“她活着可是她已經死了,不過是一塊行走着的爛肉罷了。苦難磨滅了她的尊嚴,生活壓迫的她沒有一點脾氣。”
“她像是一潭死水,平靜而惡臭,不,她是一座積攢了無窮怒火的火山,世間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只在乎我,為了我她這座火山能夠吞噬一切。”
“那一年滿臉鬍子一口黃牙的丑漢,當著她的面罵我是個小野種,你猜她怎麼做的。她咬掉了那丑漢的活兒,讓他哀號而死。”
靈吉真人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高,道:“我想我們這一輩子,只能像一隻流浪狗一樣在垃圾桶里尋找那些早已腐爛的食物。可是命運還是眷顧了我,我們逃到了東北,生命終於開始了新的傳奇。一個薩滿老太太看中了我,將一身能耐和保家仙全部傳授給了我,我終於不再是一個凡人了。後來我遇到了師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垂青我,把我收入門中,我成了道門年青一代的翹楚。師父便是我再生的父母啊,至於他老人家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