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惡龍
轟！
一瞬間，天空之中捲起猩紅的霧氣，化作了一個巨大的魔爪，攥住了楊凡的身體，將他拉到了女羅剎的身前。
無數的惡鬼們冷冷地盯着楊凡，眼中帶着貪婪、殺意、嗜血。
女羅剎忽然看向了羅剎女，眼中閃過詭異的波動，口中呢喃着神秘的音符。
羅剎女的眼中出現了極為矛盾的色彩，彷彿在猶豫，又像是痛苦。
“他們想要幹什麼？”
狸攸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鬼怪沒有語言，但他們有特殊的交流方式。”
巴清兒搖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女羅剎的手中浮現出一柄詭異的匕首，上面佈滿了血色的敕令，匯聚成了一條蛇的圖案。
陳雨凝冷冷地看着他們，眼中的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女羅剎將手中的詭異匕首放在了羅剎女的手中，蘇堯的身體被送到了羅剎女的身前，兩個人靜靜地對視。
蘇堯能夠聞到她身上傳來的一絲冷香，還有淡淡的血腥氣息。
她的眼眸清澈而透明，彷彿像是靈魂反射而出的光芒，透明的有些讓人憂傷。
她輕輕地抿起了嘴唇，猩紅的眼眸之中隱隱透着迷茫和痛苦，銀白色的長發隨着夜風舞動，劃過她蒼白的臉頰。
她抬起了頭，手掌小心翼翼地觸碰着他的臉頰，冰涼的指尖從他臉頰的一側緩緩劃過，彷彿在記憶着他的輪廓。
數十萬的惡鬼卻這樣凝視着他們，一種死亡而危險的感覺傳來，卻無法掩蓋他心中莫名的情緒，他不知道該稱之為什麼。
他或許是第一次感覺到這樣莫名的情緒，這讓他也頗為苦惱。
雖然瀕臨死亡，他卻並沒有恐懼，甚至連緊張都沒有。
羅剎女倒握着匕首，銀白色的鋒刃抵在了他的衣服上，透過了他的肌膚，彷彿在親吻着他的心臟一般。
她緊緊地握着匕首，蒼白的手掌在微微地顫抖，接着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吼！
女羅剎發出低沉的吼聲，似乎在催促着她。
無數的惡鬼們冷冷地俯瞰着他們，像是看着獵物，亦或是食物。
“殺了我吧。”
蘇堯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冰冷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臟。
肌膚被一寸寸地刺破，那種奇妙的痛感，卻讓他頗為享受。
或許死亡並不是一件壞事，只是一種選擇罷了。
羅剎女握着匕首的手一顫，驀然甩開了手中的匕首，將蘇堯推向了虛空之中的月影之門。
冷風吹過他的臉頰，他看到了一雙含着淚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寶石。
吼！
這個時候，無數的惡鬼發出了怒吼，女羅剎的面部浮現出血色的紋路，猩紅的魔爪在半空之中凝聚。
神秘的道鬼猛然揮動長劍，虛空之中雷光驟閃。
三面佛的眉心處隱隱浮現出詭異的文字，整個天空都在顫抖。
就連老修羅也在這個時候動手，虛空之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這一切彷彿都化作了天罰，直接轟向了蘇堯。
“小妖！”
狸攸他們面色大變，但面對災厄一般不可抵擋的力量，她們也是無濟於事。
轟！
就在這一刻，虛空之中雷電狂閃，陳雨凝不知何時拔出了雷音古劍，竟然閃電般飛入了高空之中。
神秘的命鬼投擲出黑白色的硬幣，一股毀滅的力量在爆發。
轟隆隆！
陳雨凝瞬間撕開了女羅剎的猩紅魔爪，將蘇堯轟入了高空之中，竟然將所有惡鬼的攻擊全部躲開。
“她在使用命鬼的力量。”
狸攸苦笑一聲。
但下一刻，陳雨凝的面色忽然一變。
夜空之中，灰白色的魔掌轟然飛出，一隻散發著冰冷鬼氣的修羅惡鬼猛然出現，直接抓向了高空之中的蘇堯。
猩紅的利爪像是索命的鉤鎖，刺向了蘇堯的身體。
蘇堯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像是血的味道，又帶着一種香甜的氣味。
噗！
血光侵染了他的胸膛，一滴晶瑩的淚珠沿着他的頸部向下滑動，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微笑的臉龐。
“小妖！”
狸攸和巴清兒都吃驚地望着夜空。
數十萬鬼眾也在這一刻愣住，女羅剎的雙目化為了無盡的血色，銀色的長發狂舞，像是受到了生命的詛咒。
“啊……啊！”
羅剎女的手掌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頰，口裏呢喃着什麼。
蘇堯手臂上的月形印記發出淡淡的光華，彷彿在吸收着銀色的月華。
他看着懷中的少女，眼神逐漸模糊，他心中升起了一種冰冷的火焰，在燃燒着他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命運、孤獨、自由和死亡。”
“或許我感受不到快樂，才體會不到悲傷。”
蘇堯的手指撫起滾燙的淚珠，身上瀰漫著濃重的黑霧。
叮鈴！
神秘的鈴音在作響，黑暗的光芒在閃耀，他的軀幹上隱隱流轉着神秘的光印，無數的循環在體內流轉。
它們像是命運的齒輪一樣不停咬合在一起，化為了一個複雜而完整的生命之輪。
“龍！”
狸攸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
無盡的夜空之中，琥珀色的火焰在瘋狂燃燒，隱約間，一條漆黑的龍影扶搖而起，鬼面龍形，黑暗而邪惡，恐怖而瘋狂。
吼！
一陣龍吟之聲響徹了整個鬼國京都，那是一種戰慄靈魂的聲音。
數十萬鬼眾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月光撕開雲層，照耀在了一個單薄的身影之上。
他的肌膚變成了詭異的灰白色，肌肉在瘋狂地膨脹扭曲，一道道血色的紋路瀰漫而起，頭頂上甚至長出了一對血色的龍角。
琥珀和黑暗融合，化為淡紫色的火焰燃燒在他的軀體上。
龍形惡鬼將雙手聚攏在了腰間的一側，淡紫色的火焰在瘋狂地凝聚，化為了一顆紫黑色的能量球，上面閃爍着漆黑的光焰。
轟隆隆！
下一刻，紫黑色的火光宛如潮汐一般席捲而起。
恐怖的火焰直接撕裂了夜空，無數的惡鬼在黑暗中化為虛無，那是湮滅一切的一種詭異法則。
“或許這就是我們的結局。”
陳雨凝幽幽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