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聖地亞哥
雖然已是春回大地季節，地處魔界邊界的嵬林依舊是莽莽白雪，風似玄冰。
“菲力，難道你要把你的白痴名號也帶到嵬林嗎？”艾斯拎着一大壺酒上到瞭望塔上，“你總是望着艾古國一站就是幾個時辰，這樣的白痴行為都快成軍營里的笑柄了。”
此時，瞭望塔外飛雪飄飄，菲力極目遠眺。
目力所及，也僅到艾古國的維奇兕山脈，他是那樣渴望着見到王宮裏那道孤獨的身影，他甚至發誓，願意用他獲得的夢魘異能來換取，只有千目國國王才擁有的千里瞳異能。
聽到艾斯在叫他，菲力收回目光。
一個用牛皮縫製的大酒壺在艾斯的手裏晃動着，菲力知道，艾斯又要違反軍紀，躲在瞭望塔里喝酒了。
在這苦寒之地，有口酒喝確實是夠快活，這裏的將士通常都會偷着喝上兩口取暖，但沒有人會像艾斯一樣把酒當水喝。
“艾斯，小心你的酒氣引來高銀怪，他們為了獲得一口含有酒精的熱血來喝，會把你的喉嚨咬斷。”
“菲力，你這個小白臉，少拿這些無聊的謠言嚇我，我可是最不會被戲弄的將軍。”
艾斯大口喝着酒，嘶哈一聲舒服極了，他今天在冰冷的鎧甲裏面特意套了件絨皮衣禦寒，再加上烈酒入喉，渾身暖洋洋的，比摟着他肉呼呼的老婆都舒服。
“艾斯，你明明知道我沒有騙你，這幾日已有六名士卒被咬斷喉嚨，吸干血液，難道你還認為是我在嚇唬你？”菲力說著，奪過酒壺來也喝了一大口，熱辣的液體流淌過喉嚨，不但澆不滅他對艾瑞安的思念，反而將它引燃，燒灼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自從護送菲力來到嵬林，始終都是平安無事，可是就在半個月前，開始鬧起了高銀怪，瓊恩的部下，那個又瘦又小的傢伙在守夜時死掉，死因就是被咬斷喉嚨吸幹了血……
從此，軍營里斷續有人被害，至少發生六起之多，這讓他這個守邊將軍很是苦惱，雖然上面還有考里昂大將坐鎮，可是，他身為將軍也不能不顧士兵死活，艾斯為了此事頗為苦惱。
“菲力，你有什麼辦法？”接過菲力還給他的酒壺，艾斯期望這個白痴的傢伙給他拿主意。
菲力漂亮的臉蛋是軍營里的一大談資，在這個見不到女人的地方，漂亮的男人總是引人矚目，尤其這個傢伙一頓能吃上一整頭牛，羸弱的身子一天天變得比牛犢還壯實。
還記得他剛來軍營時，總是有些想入非非的將士想把他弄到手，到最後，卻全被他的大食量和高超武藝給嚇退，說實話，艾斯很喜歡這樣的菲力。
菲力一身單衣，他除了滿心的思念冰冷着他的心外，感覺不到一絲逼人寒氣，如今艾斯讓他出主意，他也只是把身上的單衣扯了扯，挺起胸膛回答他，“當然有，我們晚上就去捉高銀怪。”
“可是，我們怎麼來捉呢？”艾斯拿起輕飄飄的酒壺來看，酒已被喝了個精光。
嵬林的地貌多是丘陵地帶，覆蓋上皚皚白雪后，視野極其廣闊，曾經有人見過高銀怪靈巧的身影在其間跳躍，它最喜歡的就是伏擊，所以，經過多番偵查的菲力決定，就在瞭望塔不遠處的小樹林裏設下陷阱。
“我們今夜在小樹林把守，艾斯，你去要張漁網來。”菲力有力的臂膀展開，足有一個小孩子的身高那麼長，他手指向瞭望塔不遠處的小樹林，艾斯拎着空掉的酒壺去看。
無論是體力還是智力，白痴菲力都已今非昔比，艾斯很信任他，他說晚上去捉高銀怪，就必定會去捉。
“你這主意先不說好不好，就只那漁網要去何處找呢？”艾斯嘟囔。
有酒氣順着艾斯開合的嘴巴散出來，熏得菲力將頭顱昂得高高的躲避，就算魁梧的艾斯已經比軍營里的大部分人都要高上許多，但在菲力面前，他還是要矮上半頭。
“你可以去找廚師長老聖地亞哥借，他總是步行幾十里地，去到嵬林北面的莥塞河打魚。”
艾斯對菲力的提議很滿意，“哈，菲力，你可真是無所不知。”
艾斯高高興興的去借漁網，他相信廚師長一旦知曉他是要用漁網來捉高銀怪除害，一定會無比榮耀地將漁網借給他。
“老聖地亞哥，請你把你的漁網借給我用用，我要用它來抓高銀怪。”艾斯找到正在廚房指點徒弟做烤雞的老聖地亞哥，立即大着嗓門同他借漁網。
老聖地亞哥厚重的眼皮下垂，和高高隆起的下眼袋一起，把一雙蛇眼擠兌的只剩下一道縫，他從這道縫裏看着自不量力的艾斯，“你是說要用我的爛漁網去捉那個咬死了六名士兵，到現在還沒有捉到的高銀怪？”
艾斯晃動着他的大腦瓜回他，“當然，今天我與菲力一起要去小樹林抓它，這下它可跑不掉了。”
老聖地亞哥的大鼻子頭不住地抽動着，就像聞到了臭屁的味道般打着噴嚏，“你個死酒鬼，就憑你和那個小白臉，居然敢揚言會抓住高銀怪？哼，我的漁網可是留着打魚給士兵們補充營養的，不能借給你胡鬧。”
面對老聖地亞哥這個古怪又高傲的老傢伙，艾斯抽出他隨身的寶劍來。
將劍尖搭在身高與他相仿的老聖地亞哥肩頭，他以將軍的身份命令他，“快把你的漁網交出來，否則，今天軍營里就會有人接替廚師長的位置，為從前的廚師長送行出殯。”
老聖地亞哥揚起高傲的頭，他鄙視地不肯去看驕傲的艾斯一眼，他腳上厚重的翻毛靴一隻就足有十斤重，如果他像老牛一樣踢出一腳，絕對能要了這個狂妄傢伙的命，於是，他的腳開始蓄勢待發。
“老聖地亞哥！”菲力出現在廚房門口，他漂亮的臉蛋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老聖地亞哥見了他，也展現出他難得的笑容來。
“聖地亞哥，能借你的漁網一用嗎？”菲力笑着同老聖地亞哥打招呼，他的笑極有感染力，足以使萬物復蘇，春回大地，就連窗外飄着的雪花亦染上了讚美顏色。
老聖地亞哥收回抬起的腳，無視艾斯搭在他肩頭的劍，立即去到櫥櫃前，把放在裏面的漁網取出來，雙手捧着送到漂亮的菲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