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衝撞
看着王宮裏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怪人，艾瑞安回想起盤龍說過，已經把怪人全部逐出宮去……
難道盤龍既非盤龍也非菲力？那會是誰？能夠瞞得住空靈獸和彼得，至少現在的盤龍絕對夠實力，那麼自己該怎麼辦，才能保住艾古國不受假盤龍為害？
“艾瑞安，看來不能再相信盤龍了。”
空靈獸俯瞰身下越聚越多的怪人，心裏十分難過，盤龍居然騙了他們。
“為什麼說不能相信我了？”盤龍出現在凰宮屋脊上，抱臂胸前，眺望空靈獸質問。
“你不是說過，你已經把怪人全部逐出王宮了嗎？那麼，這些是什麼？”
“也是怪人啊，我並沒有說他們不是怪人，但我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那些藏在暗處的怪人我沒有搜索到，難道你們就因為這樣便要懷疑我？”
聽起來盤龍的解釋更像是狡辯，但艾瑞安還是猶豫了，她的理智在告訴她盤龍已經變了，她的情感卻一再提醒她，盤龍從前的忠心耿耿並非虛妄，此時的懷疑是對盤龍往昔付出的侮辱。
“盤龍，拿出你護國神獸的威風，把這些怪人全部處理掉吧。”
奧蒂麗娜坐在空靈獸背上，用誠懇的語氣請求盤龍。
“哼，你以為你很聰明，是嗎？”盤龍不客氣地拆穿奧蒂麗娜，“你和他們一樣懷疑我，何必再拿出這副相信我的嘴臉，逼着我做出些事情來印證你們的猜測。”
盤龍縱身一躍，輕飄飄落到凰宮院子裏，振臂高呼，“孩子們，過來！”
聚攏在空靈獸身下的怪人們先是僵住，隨後尋聲奔回凰宮院內，圍攏在盤龍周圍，如同回歸母親懷抱的孩子，高舉着雙手，口中發出歡慶般的吼聲。
怪人愈聚愈多，將整個凰宮院子佔滿，擠不進去的怪人在外圍不斷往裏衝撞，踩着被撞倒的怪人繼續向前。
盤龍站在人牆中心，隨時會被洶湧而來的怪人淹沒。
空靈獸馱着眾人飛到盤龍上空，“盤龍，快點上來，不要被他們擠到。”
仰起頭，盤龍看向懸在空中的空靈獸，空靈獸柔軟的腹部暴露在他面前……
盤龍的手搭在腰間佩劍上，只要他手法夠利落，完全可以將空靈獸一劍刺死，可是不知為何，盤龍猶豫了，有一種愉悅的帶着心酸的回憶在衝撞着他記憶的閘門，隨時會讓他陷入過往時光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記憶湧進腦子裏，盤龍花光了所有力氣同記憶對抗。
空靈獸看向怪人中心的盤龍，發現盤龍搖搖欲墜，幾乎要被怪人們踩踏到，毫不猶豫地用前蹄化為繩索拋出，纏繞住盤龍，將他帶離地面。
為了安全起見，空靈獸纏住盤龍，飛到高塔之上，才將盤龍放下。
從空靈獸的背上下來，艾瑞安同盤龍面對面站着，用溫和的語氣問道，“盤龍，你好些了嗎？”
捂住發漲的頭，盤龍緩緩找回焦距，“我沒事。”
突然，一柄寒冰劍刺入盤龍左肩胛，將他釘在牆上，空靈獸走到近前，眼神是從來未曾有過的凌厲。
“你到底是誰？”
盤龍被釘在牆上動彈不得，傷口處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這更加肯定了空靈獸的猜測。
“你說我是誰？”
“你剛剛在凰宮時，曾經打算要殺我，你以為我察覺不到嗎？”
盤龍大笑，“空靈獸，你怎麼知道我的殺意不是對那些怪人，而是針對於你？”
空靈獸語塞，還真沒想到這點。
“你是菲力，對嗎？”艾瑞安盯着盤龍被劍刺穿的肩胛，蒼白的皮肉，裏面並不流動的暗黑色的血，她認得，那是菲力特有的標誌。
一陣詭異的沉默，所有人包括艾瑞安，誰也沒有出聲，都在等着盤龍的回答。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盤龍手把住寒冰劍，一點點把劍自肩胛處拔出，“是因為我不流血的傷口嗎？”
艾瑞安點頭，“是的，而且，你身上有我吩咐國師特製的香氣，空靈獸帶給菲力的血里加了特殊香料，你聞不到，只有我和國師能聞到。”
“你可真聰明啊，艾瑞安，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菲力說著，脫下盤龍的皮丟到一邊，“盤龍的皮簡直臭死了，你認出我來也好，否則不知道我還要忍多久。”
“盤龍！”空靈獸衝過來把盤龍的皮小心翼翼地收起，“你為什麼要殺了盤龍？菲力，你不該成為殺死護國神獸的兇手！”
遭受指控的菲力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敢囚禁我，他該死。”
“你怎麼可以這樣？”空靈獸痛心疾首，他喜歡的菲力不見了，變成了冷血無情殺害朋友的陌生人。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你們把我一個人丟在黑漆漆的山腹里時，為何不想到會有今日？”
“我們沒有拋棄你，只是在想辦法治好你……”艾瑞安伸手向菲力，“盤龍已死，我不想再失去你，菲力，收手吧。”
“收手……”菲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從來就沒出過手，哪裏來的收手？”
菲力手中驟然現出威力無窮的閃電火來，高高揚起便要落下。
寒冰劍再次刺入，刺進菲力胸口，貫穿自後背透出，菲力的動作停滯，手裏的閃電火迅速消失。
“菲力！”艾瑞安流着淚走到菲力面前，抬手撫摸着他冰冷的臉。
“你好狠的心，居然讓空靈獸殺死我。”
“你到處為害艾古國，又想要動用閃電火，如果不殺死你，哈布斯堡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艾古國將遭受滅頂之災，所以，我沒有辦法……”
冷冷地看着艾瑞安，菲力吃力地露出一抹不屑笑容來，“你這樣說，良心就會安穩了嗎？你從前口口聲聲說愛我，到了關鍵時刻，還不是舍我保住自己，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握住插在菲力胸口的寒冰劍，艾瑞安猛然發力，整個劍身沒入，只余劍柄露在外面，菲力悶哼一聲，頭緩緩低垂下去。
“菲力，對不起……”艾瑞安雙手捧住菲力的頭，看着他緩緩閉上雙眼，眼淚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