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欺軟怕硬的費文
“哦，天呀，聖母伊莉莎夫人，大事不好了！”女僕尖叫着跑去老王後殿內。
端坐在壁爐前，老王后伊莉莎滿頭華髮，臉上皺紋遍佈，她的美麗容顏早已逝去，誰也記不起她曾是伊莉莎公主時的青春年少。
自那遠在天邊的瑞耳國和親過來，她所擁有的美好年華全部賦予在了這片遼闊的異國他鄉，整整四十年的光陰就像壁爐里的那把火，把她的熱情全部燃盡，只剩下滿臉的滄桑和一顆飽受摧殘的心，如今，她依舊被無情的命運炙烤着，直到她化為灰燼。
她隨意拿起一根木柴投進壁爐，低垂的頭緩緩抬起，看向慌慌張張跑向他的笨拙女傭。
“露絲，你若再不收斂你這丟臉的下作行為，我就把你丟回到你的老家，那個窮鄉僻壤，骯髒無比的小山村裡，讓你同那些豬玀一起自生自滅。”
老往後的眼裏滿是陰鷙的光，那裏面一絲仁慈也沒有，露絲被咒罵得腳下遲疑，雙手捂住胸口一副快要被嚇死的神情。
她彎腰鞠躬，向老王后致歉，天知道，以仁愛英勇著稱的費朗國王，怎會有如此恐怖的母親。
“讓你過去看望艾瑞安情況，你卻這樣瘋瘋癲癲的跑回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女僕的驚恐模樣令伊莉莎厭煩不已，這些被費朗慣壞的僕人，一點也說不得，只要凶一些，馬上就會被他們在被後起綽號，叫‘夜后’，打量她居於深宮就不知曉？這幫可惡的傢伙，完全不必予以他們仁慈。
伊莉莎猜得很對，此時的露絲內心裏就在高喊着她已去的，仁慈的費朗國王，我是多麼地思念您啊，我帥氣可愛的國王，可是，她的國王卻再也聽不到她的思念了，她必須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這使得她那兩道漆黑的眉扭到了一起，雙目低垂嘴角下彎，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去的時候，費文大人正從女王的寢殿裏發瘋的跑出來，口裏還高喊着，女王是與……”下面的話，露絲不敢複述下去，她很怕脾氣古怪的老王后聽后，會真的把她丟回偏僻閉塞的家鄉去，那樣，她的一輩子可就全毀了。
火光映在老王后的臉頰上，一道道猶如深壑的褶皺里滿是陰暗，她向著壁爐方向挪了挪，如今四月的天氣依舊寒氣襲人，老寒腿犯起病來真是要了她的命，她厭煩地捶打着酸痛的腿，就像是要把廢物露絲揪過來給上她一頓拳頭吃似的。
“快說……”伊莉莎用蒼老而沙啞的嗓音命令。
露絲驚恐地盯住老王后重重捶在腿上的拳頭，狠咽下一口口水，“仁慈的聖母伊莉莎夫人，您得先答應我，不要把我丟出城堡去，我才敢向您稟報。”
這些蠢貨，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求，才肯將他們知道的一點點消息透露，然後要些不菲的獎勵，來裝飽他們的私囊。
“你再不說，我現在就讓人把你這個貪婪的傢伙丟出去。”伊莉莎的耐性快要被蠢貨露絲給磨光了。
請上帝原諒她的無理吧，露絲不住地懺悔着，將費文的原話複述出來，“他說，艾瑞安女王與魔王私通有了小魔王。”
“你說什麼？”老王后的模樣完全嚇到了露絲，她顫抖着嘴唇，當場哭了出來。
不住地搖着頭，露絲強忍住涌到嘴邊的嗚咽，“聖母伊莉莎夫人，這話是費文親王說的，可不是我胡編亂造的，您可不要懲罰我這個無辜的人，我的孩子還在家裏嗷嗷待哺。”
女王無故懷孕，早已成了艾古國的笑柄，如今費文居然不為王室考慮，到處散步可怕流言，這哪裏是親王該做的事情？
“去把費文給我叫來！”
老王后動怒，僕人們全部噤若寒蟬，很怕殃及池魚，悲慘的露絲腿一軟跪倒在地，淚如雨下，“可是，我的腿已經不是我的了，它一點也使不上勁，可怎麼辦才好呢？”
露絲不禁又想起她仁慈的王，若是他在，一定會一臉和善的讓她下去，自己則親自去解勸雷霆震怒的母親，可是，現在誰還肯再來為她解圍呢？她想着，哭得更慘。
“算了，我讓韋伯去，你還是下去哭你的去吧。”
得了恩赦，露絲爬出老王后寢宮，只要讓她離開這個可怖的老女人，她願意把餘生全部交付給上帝來致謝。
“費文，你說的都是真的？”同為國王胞弟的費林，正要進殿去見他情緒低落的母親，卻聽到他的二哥口裏胡亂喊着‘艾瑞安女王與魔王私通有了小魔王’的瘋話到處亂跑，身為王室中人，他是絕不會允許這種流言傳出王宮去的。
攔下發瘋的費文，費林將他拉去多柱廳一角，向他了解情況。
“天，費林，你快去看看艾瑞安，她的肚子裏有魔王在叫。”費文尖聲描述着，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因為魔王的叫聲實在是太可怕了，那是世上任何生物聽了都會膽寒的聲音。
費文的膽小陰狠是出了名的，同為他的兄弟，費林豈會不知。
費文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雖然女王繼承王位后，把艾古國治理得井井有條，但這並不妨礙一些小人躲在背後，尋找機會將她拉下王座來，他費林絕對相信，費文就是這樣的小人，他眼底對王位的渴望再已泄露，可是，誰讓他們是兄弟呢？他只能儘力把他從歧路上拽回來。
“我請你停止對女王陛下的褻瀆，雖然關於她懷孕的流言滿天飛，但我們身為王室，身為費朗的兄弟，為了艾古國的安定繁榮，也不能將這些無稽之談掛在嘴邊，我要求你同我一起去向女王陛下道歉。”費林拉住他的兄弟，彷彿如此便可輕易將他從歧路上帶回。
“不，我不去，太可怕了，我不去！”費文劇烈的掙扎着，他真的是嚇壞了，尤其他剛剛在路上還吐了一大口膽汁，他敢確定，他的小膽被那個魔頭嚇破了。
“費文，聖母伊莉莎夫人要見您。”
被老王後派來找費文的韋伯，終於在多柱廳的一根柱子後面找到了驚聲尖叫的費文。
這個膽小的親王，此時正被勇猛不輸於費朗國王的費林抓住，天知道這個欺軟怕硬的傢伙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