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不能愛
晚餐之後回到酒店魏隊進了龍虎的房間。
“大哥你怎麼來了？”龍虎先是一愣，接着他拍下腦門“呀，我房裏好亂，你等等，我給你收拾個座出來。”只見龍虎將沙發上的零食全數堆到了床上，空出沙發請魏隊坐下。
魏隊關上門坐到沙發上，看着床上、地上、茶几上、椅子上堆滿了零食和空了的零食袋子，魏隊指着這一片狼藉問“虎子，這些是你和九兒的戰利品吧？”
龍虎撓撓腦袋害羞得像個孩子“讓大哥笑話了，是我和九兒的傑作，我們一大早就到了重慶，你們要下午才到，我就帶着她去逛了逛磁器口，九兒對什麼都感興趣，就買得多了些。”
魏隊雙手交叉來回搓着，有些躊躇不決，他拍拍沙發示意龍虎坐下，龍虎乖乖地坐到魏隊旁邊。
“大哥你有什麼事嗎？”魏隊的突然造訪讓龍虎有些不知所措。
“虎子大哥問你，你是不是愛上九兒了？”
龍虎的臉一子下就紅了憨笑道：“大哥看出來啦？我想也是許吧！我看着她有種心跳的感覺，我喜歡看着她笑，她笑起來像陽光一樣燦爛，她是那麼單純、那麼可愛，看着她快樂我就更快樂！”
“嗯…好，你喜歡她、愛上她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其實是只狐狸，一隻九尾靈狐，她的壽命比你長很多，而你還有不到二十年時間的壽命，如果你走了她該怎麼辦？”魏隊掙扎着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說到這裏龍虎的臉上立刻爬上了愁雲，“我想過，大哥，為這個我曾經整夜整夜睡不了覺，我在想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大祭司的衣缽傳承人？為什麼我只有四十年的生命？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九兒？……?
後來我想通了，就因為我是大祭司的衣缽傳承人，我才有機會遇見雲依、遇見九兒，雖然我們每一代大祭司的衣缽傳承人都會在三十歲的時候找到下一個衣缽傳承人，四十歲之後就會離去；但是我們這一代不同，雲依的到來讓我們感受到我們的生命有了意義，上天賦予我們的使命是多麼偉大，這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遇見九兒讓我知道了什麼是怦然心動的感覺，和九兒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快樂，也許…我想也許九兒還是只狐狸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了她。”說到這裏龍虎又撓撓頭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尉隊看看龍虎意味深長地說：“虎子你今年二十六了，只有十四年的光陰，在九兒萬年的壽命里這十四年如同曇花一現。”
龍虎苦笑道：“大哥在九兒幻化出人形后我就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是的，我愛上了她，我只有十四年的生命，十四年在九兒漫長的一生中我的存在就像煙花一樣短暫，其實就算上天再給我一百年的壽命那又如何？和九兒萬年的壽命相比百年也不過是亮得久一點的煙花罷了！我想通了，只要九兒也喜歡我，我和她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我也要做九兒生命里綻放得最美麗的那一朵煙花，讓她的回憶里有個我。”說到這裏龍虎的眼裏已經泛起淚花。
“那虎子，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九兒只把你當成哥哥呢？”畢竟九兒她才幻化出人形，對人間情愛之事並不了解，萬一是龍虎剃頭挑子一頭熱，那以後該有多傷心呀？魏隊怕將來龍虎會因為自己的付出沒有回報而後悔。
“放心吧大哥，我不奢求九兒她也愛我，我只要她好就好，她快樂我就快樂，就像現在這樣每天我可以看着她、陪着她、愛護她、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只有十幾年的壽命，如果她愛我，我會一直愛她到我生命的盡頭；如果她不愛我，我會把愛她的心藏起來。只是...只是...大哥我真得好想、好想可以跟九兒白頭偕老呀！嗚…嗚…”龍虎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留了下來，他趴在魏隊的肩膀上抽泣。
龍虎的痛魏隊感同身受。
魏隊擁抱着龍虎拍拍他的後背，哭吧，哭出來會好些，龍虎心裏的苦他了解、他知道，後來他也忍不住落下滾燙的淚來。
龍虎發現魏隊也跟着落淚不知緣由問道：“大哥你為什麼也哭了，是因為我嗎？”
魏隊不語，只是再次擁抱了龍虎，這次他抱得很用力，隨後留下一句“虎子無論你如何選擇大哥都支持你。”便離開了龍虎的房間，留下龍虎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魏隊心裏現在是五味雜陳如果他還有十年的時間也許他也會好好愛一場，可是他沒有、沒有……
淋浴的水嘩啦啦地淋在魏隊的臉上分不出是淚還是水，只看到他佈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痛苦。
“虎子哥、虎子哥我們出去玩一會吧。”九兒敲開了龍虎的門。
“好，九兒你想去什麼地方？虎子哥陪你去。”龍虎見了九兒難過的心情馬上化為烏有。
“那我們去叫上雲依吧。”九兒拉着龍虎一起去敲雲依的門。
這時尉遲峰正好打開門，他心裏有事正想找龍虎聊聊。
“尉哥哥我們要出去玩你和我們一起去嗎？我們正準備叫雲依一起呢。”九兒邀請了尉遲峰。
尉遲峰一聽雲依要去當然非常高興。
他們也邀請了魏隊，魏隊推脫已經睡下，就不去了；白泉才恢復，體力跟不上也早早休息；西夜珉現在被一個女的纏上，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來，他也沒時間同他們一起去；卡里現在不喜歡雲依，自然也不會去；最後還是只有他們四個人一起出去。
“走我們去洪崖洞。”龍虎帶着他們趕往洪崖洞。
洪崖洞吊腳樓高低錯落燈火輝煌，這夜景美得就像漫畫裏的世界，洪崖洞裏有各式各樣的小吃，也有風格各異的酒吧，當然還有火辣辣的重慶美女，和充滿山城味道的地方口音，特別好聽。
“妹兒正南其北地給你說我們這的麻麻魚好吃得很，正宗，你娃吃了保險不得後悔。
妹兒你浪個漂亮，買個這個帶三腳架的自拍桿，拍個小視頻嘛霸道慘老啥。
妹兒......妹兒.......”
一路上都有人招呼雲依和九兒，九兒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心，對吃的更是沒有免疫力，走一路吃一路，糍粑、桃片、花生糖、擔擔麵、豬兒粑、麻麻魚，一直吃到她吃不動為止。
九兒看到一位高鼻子黃頭髮的外國人進入一家咖啡館，也跟了進去，開始是對這個黃頭髮的人感興趣，現在是對咖啡感興趣，一口喝下，咖啡的味道苦苦甜甜香香的還真好喝，咖啡館還有各式糕點，九兒一個也沒拉下。
“九兒你又變得能吃啦？你幻化成人後不是食量正常了嗎？”雲依開始擔心九兒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嗯，雲依我今天吃得是有點多，也不知道為什麼吃飽了之後一會又可以再吃，可能是因為你們人界的食物好吃，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來！
不過今天月色很好，我感覺吃了這些食物后我可以吸收月亮的精華了！”九兒把殘留在手上抹茶蛋糕的奶油舔乾淨後起身離去，她要回到山上去吸收月華。
走啰到山上吃月亮去啰......
九兒在住的度假酒店附近找了個有地熱的絕佳位置開始吐納內丹吸收月華，雲依陪着她。
尉遲峰把龍虎叫到一邊，他有話想和龍虎單獨說，“虎子看得出來你喜歡九兒，你想好了嗎？”
今天已經是第二個人問他關於九兒的事，龍虎拍拍尉遲峰的肩膀說：“尉大哥，你今天是第二個問我這個問題的，大哥開始也問過，我的選擇是愛，還要愛得無怨無悔。”
“虎子我...我...”此刻尉遲峰手足無措，他的手來回搓着，他的腳在原地來單腳轉着圈圈，“我...“
“你...你...你怎麼了？尉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龍虎還是第一次看到尉遲峰如此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我...我喜歡雲依，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不能給她一個未來，我壓制着自己內心對她的愛慕，可是我越壓制這份愛意，內心就越愛的狂熱，我時刻提醒自己不能愛、不能愛、不能愛、可我還是愛得快要瘋了！
我好羨慕你，你喜歡九兒可以表現出來；而我愛得卑微，連表現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因為我知道雲依喜歡大哥，我不想她因為我的愛心裏產生負擔......。”尉遲峰乾脆將積悶在心裏的話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尉大哥我感覺大哥不會對任何女人動情，對覓雪是這樣，對雲依也是這樣，你沒感覺到他在有意疏遠雲依嗎？也許大哥心理只有古代那個公主，你要是喜歡雲依我支持你追追看。”龍虎給尉遲峰打氣。
尉遲峰這個時候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面人說道：“虎子這麵人兒是我找的一位大師按照雲依的模樣捏的，我想送給她，可我又怕送給她。”
“送呀！尉大哥現在正是時候，走我陪你。”說著龍虎就把尉遲峰拉到雲依面前，沒等尉遲峰開口龍虎直接道：“雲依尉大哥有個東西想送給你，是個麵人兒，怕你不喜歡又不敢送給你。”
“我...我...”尉遲峰本想說我什麼時候說了怕雲依不喜歡呀，我只是怕被拒絕，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龍虎就給他使了個眼色，尉遲峰會意閉嘴。
“喜歡呀，尉大哥這面人捏的是我吧？把我捏漂亮了，我好喜歡。”雲依看着這個栩栩如生的面人真心喜歡，尉遲峰看着雲依開心的模樣也非常高興。
酒店裏一扇大落地窗前，一個人看着月色下的兩對人，心開始絞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千年前我不能愛你，千年後我還是不能愛你？為什麼？為什麼呀......?
心痛的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