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遊魂
漫天星辰閃爍，璀璨銀河橫跨天空，蒼穹籠罩大地，黑暗大山魏然聳立。
忽然明潔靈光一閃，家中藏着的古書，好像上面的一幅畫像極了白天看見過的水怪，半夜爬起來，打開家中的大木箱，翻找半天也不見那本書，明潔撓撓臉，小手指敲敲木箱，往神台的抽屜里看，厚厚的灰塵下，果然是那本怪書，圖畫上記載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怪物。
《山海經》
翻開畫有相似圖案的圖畫，睜大黝黑眸子，明潔驚呆了，果然如白天所見的水怪，記得父親說過這圖畫裏的東西，傳說中的龍屬，但又不是龍，而是蛟。蛟似蛇，四足龍屬，其狀魚身而蛇尾，其音如鴛鴦，能吞人。
過目不忘，過耳能記，跟隨父親看書的時候，對於感興趣的地方，明潔能牢牢記住於心。但是明潔還是不能相信，這種傳說中的東西，能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事實又不得不讓明潔相信，吞吃了牛，世上還有什麼能吞吃活生生牛羊的動物呢？
翻了一遍《山海經》后，稀奇古怪的怪獸圖畫，各種千奇百怪，看了明潔都不相信世上存在那些東西，放回書本后，明潔躺回床上，仰望天空。
水怪的傳說，能吞吃一頭牛，說出來都沒人相信，也就是水中大魚，或者是鱷魚，可是這種地方怎麼可能出現鱷魚，極有可能是大魚，也就有人說要來捕捉大魚，為民除害。
野鴨湖聚集了好多人，前來圍觀這些人如何捕捉魚怪，想要親眼目睹魚怪的真容，可是一連兩三天，都不見傳說中的魚怪出來，湖畔的誘餌安然無恙，人家買了村裏的牛和羊作為誘餌，又有錢可賺了。
收割幾天水稻，看着人來人往，好奇心重的明潔心裏像小貓爪，也很想去看是魚怪愛是別的水怪。母親對明潔的看管極嚴，最了解這小子，不留神就跟着別人去看熱鬧了。
無聊的明潔閑來無事兒，不能去河裏捕魚，上山摘野果逮山雞，這種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因為除了野狼、水怪后，改變了明潔的生活方式，只能在家中和大人的看管下。不關是明潔還有別的小夥伴，也都在大人們的看管下生活。
一天傍晚，明潔在河邊放牛，匆匆路過的紹雲，好幾天沒看見他，明潔追過去，小心翼翼的紹雲，為什麼這段時間，紹雲都很少出門呢？
“小雲，等等我。”
夕陽斜灑，輕輕一笑，紹雲伸出手，對着明潔說道：“太陽落山，也會有彩虹。”
明潔點頭微笑，伸出手，兩頭黃牛跟在身後，明潔又苦澀一笑說道：“為什麼最近你又要早早的回家，又不是七月，七月半才過多久。”
凝望天空的太陽，紹雲說道：“我奶奶不讓我在外面玩兒，說是山裏的東西被人動了，也就是說我可能會撞上不幹凈的東西，太陽落山不能在外面亂跑。”
“是什麼東西被人動了呢？”
“不知道。”
“好吧，你不說我也不多問。我只想告訴你，野鴨湖的水怪我真的看見了，不騙你們，並非什麼大魚，好像一條黑色大蛇，蛇頭有水桶大，而且……牛真的被水怪吞了，傳說水怪還能吞人。”
“誰說水怪能吞人？”
“書上說的呀！”
呵呵笑了，紹雲拍明潔肩膀說道：“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眨動睫毛，明潔哼哼說道：“看來你也不相信我，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說我說謊話。”
紹雲眉開眼笑說道：“誰讓你平日裏喜歡說謊騙人，如果不是梅梅和浩東它們，恐怕這回誰也不信，牛能被水怪吃了的大謊話。”
說著話，明潔和紹雲回到村中，男女老少聚集在村中談論關於野鴨湖捕捉水怪的事情，看見明潔，也有年輕人調侃明潔是不是說謊騙人，不相信牛羊被水怪吃了，可能貪玩，把牛羊丟失荒野山谷，或者跌落懸崖，為了推脫責任，編了一個大謊話騙人。
這兩日明潔也不想爭辯，分辨也是白費唇舌。人們除了談論捕捉水怪的事情，還有山裏的狼，都是一個大老闆，雇了村裏的一些人，因為最近的事情，幾戶人家賺了好多錢，其中就有浩東家賣了不能耕地的老牛，給大老闆當誘餌捕捉水怪，算是賺了點錢彌補損失，重新買了兩頭小黃牛回來養，耕田種地不能少了耕牛。
“李二哥，你回來啦？你們不是還在山裏……。”
“小雲啊，你跟誰說話呢？”
忽然紹雲哭了，喧鬧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紹雲，一邊哭紹雲一邊指着不遠處說道：“李二哥為什麼滿臉血啊？”
“胡說八道，哪裏有人？”
紹雲的表現，讓聚在一起的村人驚慌，別人也就罷了，紹雲是村裡神婆李家奶奶的孫子，如果紹雲看到而別人看不到的話，這人也就離死不遠，特別村中的一些老人即將過世，紹雲能看到老人站在李家荒廢的祖宅門口，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說話，然後用不了幾天老人都得死，甚至村中的一些老人，聽說紹雲看到他去李家祖宅的時候，提前準備後事，每次都靈驗無比。
“小雲啊！回家去吧，不要亂說話，李家二狗子年紀輕輕怎麼能……？”
明潔感覺一陣冷風吹過，紹雲躲到自己的身後，帶着哭腔說道：“不好了，李二哥瞪着你呢，向你喊救命。”
明潔一驚，壓低聲音說道：“小雲你別嚇我啊！我怎麼能救命，不會是向我喊償命吧。我可什麼壞事兒都沒做過啊？”
明潔和紹雲的對話，讓村裏的女人們驚慌失色，而男人們也聽得毛骨悚然，村裡人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鬼神之說，如果鬼魂向你喊話千萬不能答應，如果答應了，可能會被鬼魂纏身，而且這種鬼魂一般都含有怨氣，找活人做替死鬼。
咬咬牙，明潔哼哼說道：“活人還怕個鬼啊！不是說鬼怕惡人嗎？什麼鬼嘛，有膽你出來呀。”
人小聲音大，聲音清澈一聲吼，張牙舞爪的明潔跳出去，讓村裡人為之驚訝，都說明潔膽大，一點也不錯，這孩子膽也太大了。
躲藏明潔身後的紹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瞪大眼睛驚呼道：“去了，去了。”
扭轉過頭眨動眼睛，明潔揉着臉說道：“小雲，你亂喊什麼，我感覺你好像在耍我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的是李家的二狗子嗎？”
紹雲猛點頭說道：“我去找我奶奶，奶奶說了，那是人的三魂，如果是老人，也就是壽終正寢，誰也管不了，可如果是年輕人的話，招魂，或許能挽回一線生機的生命。”
一把拉住紹雲手，明潔眨眨眼，另一手摸着紹雲額頭說道：“說什麼胡話，我怎麼感覺你發燒嘞？是不是病了，哪有什麼三魂七魄，我怎麼看不見呢？”
村裏有人拉開明潔的手說道：“讓紹雲去吧。你就別搗亂了。”
明潔眨動忽閃忽閃大眼睛說道：“我也要去呀！”
“可是你們家的牛。”
“我們家的牛自己能回家。”
鬆一口氣，人們紛紛搖頭，望着明潔遠去的後背，小小的身影，簡直就是一顆活寶，活蹦亂跳的貓崽子。對於剛才的事情大多數人半信半疑，村裡人對紹雲能看見的東西，也只是當成茶餘飯後的閑話談論，反正也看不見，誰會去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包括水怪的傳說，也就是奇聞怪談而已，誰也不當真。世上有些事情，誰能說得清楚。
顫顫巍巍的老奶奶，拉着兩個小孩子來到村口，看上去紹雲奶奶也就是個普通的老人，滿臉褶皺，長着老人斑，走起路來都有些吃力，牽着孫子紹雲和身後倒退走的頑皮孩子明潔，另一手拿着香燭紙火。
閑聊中的村民紛紛站起，望着老奶奶，點燃了紙火，燃了手中的香，迎着北方拜了拜，裊裊升起神奇的能量，明潔能夠明顯的感受來自地脈的能量，招引飄飄搖搖的魂魄出來，這一次明潔看到了受傷的李家二狗魂魄。
“救命，救命。”
魂魄，人真的有三魂七魄，左看右看之後，明潔還是沒能看出魂魄的奧妙，拉旁邊紹雲的手，而紹雲怯怯的不敢說話。回頭看身後的村人一臉茫然，小眉毛微動，難道自己也有陰陽眼，可以看見傳說中的鬼魂。
望着老奶奶收魂，明潔默不作聲，眨動雙眸，觀察傳說中的魂魄。
拄着拐杖，李奶奶繞着村莊行走，明潔跟着老奶奶，也不知紹雲奶奶搞什麼，沿着村莊石板鋪開的路，行了一半，李奶奶走進一座老宅，留明潔和紹雲站在門口，誰也不讓進去。
“小潔，李家二哥，出事了。”
明潔裝作不知問道：“怎麼啦？能出什麼事情？”
紹雲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奶奶說了，人丟魂兒，可能死了，沒救了。”
早上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明潔不相信，眨眼提醒紹雲說道：“不許詛咒別人。”
門口一棵桂樹，走上台階，古式建築的老宅，門頭瓦楞上蹲着異獸，明潔推門不開，回到紹雲身邊問道：“李家老宅里到底藏着什麼寶貝？”
說話之間，遠遠的小村外傳來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