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十五 打架、夜談
外傳十五打架、夜談
這兩個都不知道是幾百歲的妖怪,一直在討論兒子的事情,總結地說就是——我兒子比你兒子強!
他們越說越起勁,時不時地喝一杯酒,再去反駁對方。
話不投機,兩人停下喝酒,也停下吵架。他們同時喝了一口酒,接着將酒杯放下!
“該開打了。”白暮說道
“嗯,這才是我來這裏的目的。”西門月輪看着他回答道。
兩人瞪着對方,一路走到大門外。
雨還在下,風也很喧囂。但他們還是沒被風雨干擾,朝着對方衝去的妖力在他們身上形成了特殊的氣場,隔離了風雨。
兩人衝著對方一抱拳,便是開打!
外面的兩個人打得火熱,可以說是觸目驚心。他們從比拼拳腳功夫到比拼靈力,時不時地傳出了轟炸般的聲音——
西門月輪的小炸雷,比雷聲還響亮。
白暮的火焰之球也點亮了雨夜之下。
最後他們還變幻出了妖身,體型巨大的白虎朝着白暮撲去,後者身形急退,避開了這記猛虎下山,同時為西門月輪送上火球。西門月輪一張嘴,便是噴出來藍色的雷霆將火球衝散。
白暮也變出妖身,獅子身姿,頭有兩角,山羊鬍子。白澤是神獸,在古代有着祥瑞之象徵,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獸。在傳說里:白澤亦能說人話,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曾應黃帝所求作鬼神圖鑑——《白澤精怪圖》,內有萬一千五百二十種鬼神。
這也是歐陽雨唯一一次見到白暮變化出妖身的模樣,白澤美麗而強大,她沒有被嚇到,反而顯得非常地安心。
白色的火焰在白澤的四足出現,隨後點燃其全身,衝天而起的火焰將衝過來的白虎彈開,後者停留在虛空片刻便是帶着閃電朝着天空飛去。白澤隨着白色火焰的噴射也飛向高空。
……
男人在打架,女人在喝酒。
“翠姬大人,真是好久不見,我敬你一杯。”
西門白夜是個喝酒豪爽的女人,酒杯啥的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拿起罈子,直接對着口往裏灌。似乎是覺得抱着孩子喝酒不舒服,她把孩子一放,然後大口大口地喝起酒來。沒錯,就直接把小孩就放在桌子上……這個絕對是親媽啊!
“把襁褓的嬰兒放在吃飯的餐桌上……這真的好嗎?”歐陽雨尷尬道。
“沒事,沒事!”西門白夜喝了酒,顯得有點醉了。但她一直在看着歐陽雨,像是想起了什麼。這隻母老虎開始說她的故事,那是她和她老公的故事……
“有時候男人一輩子就是小孩子一個。”西門白夜是這麼評價外面在打架的兩個男人的。
當年,她和他,也是打了一架,就喜歡上了彼此。
愛情是很微妙的東西,沒有規律,也不可以用道德觀念來衡量。沒有人可以將其主宰,也沒有人能知曉它的未來,一切只能順其自然。
他們經過此次的打架也算是相識相知,時相往返,他們之間感情與日俱增,慢慢地已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
沉溺在那段甜蜜過去的西門白夜突然看着歐陽雨一笑:“你喜歡他吧?”
“呃……”歐陽雨害羞地低下了頭。
翠姬似乎也站在西門白夜那邊,帶着痞子般的笑容說道:“大家都是女人,沒必要害羞。”
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聚在一起不聊八卦對她們來說是非常困難的。
“嗯……”她微微地點頭了。
“你表白沒?如果把表白當成男生的工作。有時候可是會錯失真愛的!”西門白夜似乎在嚇唬她,而且她表現得比歐陽雨這個當時人還要着急。
“沒有……”歐陽雨猶豫了一下,說出了一直藏在心底里的話,“他是妖怪啊……”
白暮是妖怪,而歐陽雨是人類。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人妖殊途。搞不好,他們註定不能在一起。
“我們也見過和人類結為夫妻的妖怪,雖然百年之後那個人回歸黃土,但他也沒有為此表現得‘我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就算提前知道結果,那怕結果不是喜劇收尾,過程還是很重要的。”
“他啊,每當在回憶起過去的美好時總是會露出淺笑。”
“他沒有活在過去里,也沒有選擇後悔。”
說完,西門白夜露出了微笑,悠悠地喝了口酒。
翠姬瞥了她一眼,笑道:“你說的是諦聽吧?我聽九嬰說起過他的事情。”
“對,就是他。”西門白夜也是一笑,同時喝了口酒。
歐陽雨還是有點慌,忍不住問道:“人和妖怪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她還是有點害怕。
“誰說不可以!”西門白夜一本正經地說:“將心意表達出來是很重要的!”
“可是……”歐陽雨想到的是事業,低着頭說:“革命,還沒成功……”
翠姬白了她一眼,嫌棄道:“笨!沒必要為了事業放棄愛情,你和他一起去尋找兩全其美的方法不就好了。如果真的愛他,他也愛你,那不就行了。”
“他真的會嗎?”歐陽雨弱弱地問了一句。
“會的,如果他喜歡你的話……”翠姬說道。
“或者說,他被你對他的真愛打動。”西門白夜說。
歐陽雨微微一笑,稍微有點勇氣了。
蒼穹下,雲頂上。
白暮駕馭火訣將火焰變成一把把火劍,他的劍招變化無常,來勢兇猛!西門月輪的雷霆也是變幻一把把長槍,將其格擋!
火對雷,爆炸的聲音持續不斷。下方的雲層與大雨在兩股力量的衝突下消失不見。
白暮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朝着下方的西門月輪俯衝而下,西門月輪也釋放出雷電形成一個雷球對着白暮衝撞而去!
雷聲、火焰的爆炸聲響徹雲霄,雷光與火光在片刻間照亮了天際。一顆流星從天空墜落在白澤館前的空地上,但其雖然來勢洶洶,卻也沒發出多大的聲音——也僅僅是在地上震起了一陣塵埃。
待塵埃落定,可以看見白暮將西門月輪按在地上。如果不是把力量收了,那地面不僅僅是被燒黑,而是多了一個隕石坑。
“我輸了。”說完,西門月輪變回了人形,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白暮也是一笑也跟着變回了人形,沒有因為勝利而高興,反而平靜,甚至是有點羨慕西門月輪,因為他老婆過來了。
這個美麗的女性扶起他,主動地站在老公後面,她啥也沒說,只是溫柔地笑了笑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她不是笑老公狼狽,而是為他感到高興。他好像得到了什麼也失去了什麼,這點誰也不知道,但他好像輕鬆了一點。
雨又下了起來,但他們沒有被雨水影響心情,外面的人都是笑嘻嘻的,還在雨幕里聊天起來。
西門月輪:“老婆我們回去了……”
西門白夜:“那不打擾你們了……”
“就這樣走了?”白暮總覺得他們忘了什麼,他回頭一看便是看到了桌子上的嬰兒,於是叫下他們:“兒子啊!你們的兒子!”
這對不靠譜的夫妻尷尬地回去抱孩子,母老虎走在前面,抱着孩子的公老虎走在後面,他們有說有笑地消失在風雨中。
“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目送他們離開,歐陽雨問道:“他為什麼要來找你打架呢?”
“應該是和孩子氣的自己告別吧。”白暮笑道:“當爸爸了,可不能隨便打架了……”
翠姬也是一笑:“父親啊,總是把背影留給孩子的人。”
“就是說給兒子當榜樣咯?”歐陽雨想起了他們回來抱孩子的表現就覺得他們不靠譜!她又生氣又有點無奈地說:“就他們這樣的夫妻,孩子不知道要丟多少次!”(立了個flag,笑)
“那到未必,男人有了家庭是不一樣的,這一點可以從眼神里看出來……”白暮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由衷地說。
“那你還不放水……”歐陽雨白了他一眼,“那你故意輸給他就不行嗎?”
“是不可以放水……”白暮凝視着她,笑了出來:“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是。”
“總有一天,他的兒子回來找我的,或者是來找我兒女……”說著,白暮在認真地看着她。
歐陽雨的臉變得很紅很紅。
翠姬還在喝酒,目視他們,嘴角露出淺笑。
白暮突然想起他還在旅行時的事情,說是旅行倒不如說他是馬不停蹄地找別人打架,他到處在尋找強者的氣息。
那天,他去到了白虎的神隱。
白暮告訴歐陽雨:“他是一個奇怪的傢伙,和人類很像。遇到他時,他的小孩要出生了……”
“他很高興,因為要成為一個父親了,但他也苦惱着。他想給這個孩子留點什麼,不是物質上的財富,而是精神上的寶物。”
“他覺得他兒子一定會成長一個比他還優秀的妖怪!”
“然後,他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優秀的父親,和我打架,但是他打輸了。”
白暮補充了一句,這是一句不知道是褒還是貶的話語——
“他明明是妖怪,但像極了人類,總喜歡留點東西給後代傳承……”
翠姬就這樣曖昧地看着他們,心說:“還說你沒戀愛?”
聽他說自己的事情,歐陽雨又是吃驚又是非常地開心,她覺得心裏酸酸甜甜的。如果戀愛有滋味,那一定是酸中帶甜的味道。她是一個非常容易就得到幸福與滿足的女人,有點天真。
“害怕嗎?”但白暮突然問。
“呃……”她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在我身邊就會這樣,以後你還會遇到別的妖怪……”
“亂世中,哪裏還有安穩的地方?”
歐陽雨會為了理想而努力奮鬥,但她現在幾乎快到達極限了。或許,她該做回一個普通的、享受幸福的女人。
白暮卻說:“就算結婚生子,獲得幸福,也可以繼續為事業而努力,男人也可以在家做飯、帶孩子不是嗎?”
他在支持她。
“果然……”歐陽雨愣了愣,美滋滋地笑了。她忽然有點羨慕西門白夜,這個女人相信自己的老公,他們之間是那麼地了解。而她卻不怎麼了解白暮。
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是時候邁出全新的一步了。她悄悄地握住了拳頭,在心裏為自己加油。
“先表白嗎?”她悄悄地問起了自己。
“你在做着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很想看看,你所說的未來,需要很多人的努力。”白暮對他們露出微笑,在心裏補充一句:“我很喜歡那樣的你,我也很喜歡你說的那個未來。”
“那樣的未來會實現的!”這個知識先進的女性勇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