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基地實驗室（下）
“當，當，當，”
牆壁上的鐘聲敲響了5下，我真正巡視，想尋找這聲音發出的方位。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雯雯驚醒，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呀，這麼晚了，我睡了多久了。”
我揮舞了一下發麻的手臂：“是啊，應該有五點鐘了吧。”說著便走到房門，剛要伸手打開，門從外面開了。
是那個女學生，她看到我站在門口正欲開門，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我有鑰匙就擅自開門了。”
我微微一笑：“不用介意，沒關係。”
雯雯看到那個女學生走來，便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去浴室洗臉。這時李靜也起床了，走了出來，看到女學生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楊教授讓我帶陳曉峰去她辦公室！”那女生說道
雯雯聽到這話立馬衝出來，對那女孩說道：“是楊姐姐嗎，走我們一起去吧！”
女孩面露難色，說道：“楊教授只是讓他一個人去！”
雯雯有些不高興！李靜連忙拉着雯雯說道：“雯雯，可能楊姐姐有事情找峰哥商量，要不我們去食堂給峰哥帶點食物吧。這個地方一過飯點就沒處吃飯了。”
雯雯點了點頭。於是我們四人先後走出了房間。雯雯李靜去向餐廳的方向，我和女學生走向楊教授的辦公室。穿過一條石板路，轉到一排歐式建築的房子裏。我不斷加速小跑，生怕這個女生走得太快將我落下，在這迷宮一樣的基地內我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來到一棟白色的大樓，那女孩敲了敲門。
“進來！”是楊教授
我推門進去后，楊教授端坐在裏面，看到我進來后，指着前面一個沙發讓我坐下。她揮了揮手，示意那個女孩出去。
等那女孩離開以後，楊教授把門從裏面鎖上，然後說道：“住的地方滿意嗎？”
“很滿意，只是楊教授您怎麼把自己住的地方讓給我們了？“我說道
楊教授一聽，立馬說道：“沒關係，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讓給你們住也好避開他們。”
我不知道楊教授說的他們是指什麼人，不過李靜說的沒錯，眼前這個楊教授確實沒有理由害我們。我反而覺得自從我蘇醒過來以後，這個楊教授對我照顧有加。但是我還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麼，只是這個基地的其他人看我們都躲躲閃閃的，頓時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於是嘗試着問道：“教授，你給李靜她們說我身上有抗體，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再懼怕這病毒了？”
“沒錯，你身上是產生了抗體，”教授回到道，“但這並不意味着你以後不會在變異成殭屍。”
我聽到后大吃一驚，說：“那你怎麼和李靜說我……”
沒等我說完，教授打斷我的話：“因為病毒有很多種類，你身上的抗體只是針對目前正在傳播的v病毒。”
說著，楊教授起身走到後面打開一個展示屏，給我詳細介紹到：“病毒是八年前在一隻候鳥海燕身上發現的，我們從海燕身上提取了該病毒，取名fetus，意為嬰兒，最初的病毒不具有攻擊性，也不具有大規模的傳染的可能性，因為存活時間短！”
說到這裏，楊教授走到我面前：“你知不知道傳染病的三大基本定律！”
聽她這麼一問，我忽然想到病毒爆發當天，我和李靜在倉庫分析的過程，於是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大學專業學的不太好，但是這些基本的概念我還是知道的：傳染源，傳播途徑和易感人群！”
楊教授聽到又轉身回到展示屏前，指着一個rna一樣的圖片對我說道：“對的，目前所爆發的病毒也是一種傳染病，就是這個vetus病毒。是f病毒的變異體！”
接着她向我展示了幾大類病毒：
第一代病毒fetus具有腐蝕性，感染者（動物）細胞會變成半流體，需攝入液體維生。傳播方式為遺傳性傳播
第二代病毒e病毒，為寄生蟲病毒，具有侵蝕性，通過寄生宿主的血液傳播，下一代感染者受感染源自我變異影響。
第三代病毒g病毒，基因病毒，具有遺傳性，但是會對感染者進行反噬，若是殭屍自行繁殖會自我死亡。
第四代病毒，v病毒，也就是現在傳播的病毒，具有變異，傳染，嗜血和攝食性，通過空氣傳播。
第五代病毒，t病毒，屬於增強型病毒，具有無限複製細胞再生功能，危害性尚在觀察中……
在聽了教授的一番介紹之後，頓時覺得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這場危機分明就是一場人禍！
於是說道：“你們研製了病毒，害死了那麼多人，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楊教授被我的問題難住了，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愣在原地不在說話，我透過她的鏡片看到她眼睛泛着一絲淚光，過了許久，她慢慢的說道：“是我對不起他們！”
看着她愧疚的表情，我竟然想要原諒這個美女教授，科研研發過程中難免會有死傷，只是這次的傷亡的過於沉重了。
又過了很久，教授恢復了情緒，繼續說道：“現在支撐我的唯一願望就是儘快研製出疫苗，可以阻止災難繼續發生！”
她說到疫苗，我才突然想到，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們說疫苗其實也是一種病毒，是一種不具有傳染性和攻擊性的病毒。想到這裏，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教授，是不是我身上就有你要的這種病毒。”
“對，沒錯。”楊教授繼續說道：“就在一個星期以前，v病毒在轉移的過程不小心發生泄漏，政府為掩蓋失誤，誤觸了火警開關，導致病毒流入下水道，在水中揮發掉以後散佈在空氣中，其實我們大家現在都攜帶病毒。只是人體自我防禦系統沒有紊亂，所以並不會立馬變異，這需要一個時間過程。由於v病毒靠空氣傳播，受感染的殭屍體內呼出來的氣體也帶有病毒，當病毒含量達到一定數值后，倖存下來的人也會繼續感染！”
我點了點頭，說道：“對啊，之前李靜也說過病毒類似流感之類的話。但是她當時只是為了保護我而隨便編造了一個謊話，沒想到卻是真的。”
楊教授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水說繼續道：“我們曾經想過使用動物免疫功能製作病原體，從而提取疫苗，但是每種動物攝入的病毒變異后種類也不相同，這種變異沒有可複製性不能作為病原體來培養疫苗。由於人體免疫系統比較特殊，病毒的攝入量是我們在人體實驗的難點，攝入量過多會造成實驗對象直接死亡，攝入量過少會直接被人體防疫細胞吃掉！我們一直在找合適的方法，直到那天你在廣場變異后卻有人類正常的思維，這說明你體內的病毒量剛剛好！”
我恍然大悟，但是又有了新的疑惑：“為什麼我就可以，難道是我太走運？”
“我聽雯雯說你在超市中過槍，我在你來到實驗室的三天裏對你做了無數次的檢查，都沒有發現你身上的傷口，唯獨胸口的傷疤。這是為何？”楊教授突然反問道
我試着解釋：“胸口的傷疤是在倉庫和殭屍搏鬥的過程中被它咬傷的，而在超市中槍以後，我只感到火熱，後來火熱感沒有了，再後來傷口也不見了，後來就又火熱起來。”
“是白細胞殺死了病原體，人在受傷以後會產生大量白細胞，白細胞會包裹住病毒並殺死病毒。但是病毒會變異，所以在白細胞消失以後病毒開始激發你細胞的遺傳物質從而進行自我複製。就是我們目前正在研究的t病毒。你在倉庫受殭屍撕咬的傷口感染的是e病毒，也就是寄生蟲病毒，而你在外呼吸的空氣中含有v病毒，我們一直在研究病毒攝入量對人體的影響，卻忽略了病毒本身也可以相互侵蝕，這樣在你體內的病毒既可以產生抗體，又不會造成你的生命死亡。
那天在廣場上你已經發生了變異但是卻還有人類的思維，這說明你的變異只是繼承了病毒中的某些特徵，那些無限增長的特徵反而被你身體的其他病毒細胞所侵蝕，從而使你看上去還尚存人性。之前這只是一種理論，直到那天遇到你，才得以驗證！”
聽到教授這麼解釋，我瞬間有一種因禍得福的感覺，體內的病毒相生相剋，剛好免去了我變成殭屍的可能性。
“那太好了，只是這樣會不會影響我以後的正常生活，會不會遺傳下一代！”
楊教授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你體內的病毒一方有劣勢，就會造成另一方侵蝕，等到你的正常細胞侵蝕完畢，最後還是會變異！”
楊教授這話一說出口，我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這，這該怎麼辦。”
“病毒的發病原理大同小異，侵染，融合，變異，繁殖。這幾天我們對你體內的血液進行化驗，化驗結果顯示你的體內有一種新的細胞，它可以檢測病毒，包裹病毒並殺死病毒！這是你體內產生了抗體的緣故”。
我心中暗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教授，你這麼晚找我來不會就是給我上課吧！”
從我進門那一刻起，教授就一直說個不停，她向我解釋了病毒的來龍去脈，也解釋了我為什麼可以在廣場上沒有被士兵射殺，但是我覺得今晚她找我來商量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於是就試探性的問道
“我今晚叫你來，確實有目的。”楊教授緩緩說道，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其實想阻止這場災難也不是不可以，從目前來看只有你最合適，研製出一款疫苗，在全國範圍內注射，然後慢慢清理東海市的殭屍。你願意這麼做嗎？”楊教授說道
我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說道：“我肯定毫不猶豫的去做，但是為什麼不先撤離東海市的倖存者，然後放火燒掉整個傳染源呢。”
“他們就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有撤離這個行動！”楊教授憤怒地說道
我聽到后毛骨悚然：“什麼！那豈不是……”
“本來這話我不應該說，但是目前來看，議會已經改變了主意！”楊教授繼而解釋道
我瞬間明白，為什麼救援隊在那麼多天以後才出現，而且病毒剛爆發之時，就故意切斷我們與外界的聯繫。我不知道幸運天平是如何傾斜到我們身上，我只是後背發涼，冷汗順着全身毛孔流下。死神又一次與我擦肩而過！
“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研製出疫苗。”楊教授一句話將我從遊離的狀態瞬間拉回現實，“只有這樣，才不擔心議會又改變態度！”
“對！楊教授你們打算怎麼做！”我問道
“我需要在你身上從新注入病毒，利用你身體內的抗體包裹病毒，從而提取病原體。只是這樣，你有可能再次感染！”楊教授不安的說道
我明白了今晚為什麼讓我一個人前來，若讓雯雯她們聽了這話，一定會阻止！
如果這個病毒散播到全世界，那麼全人類都不能幸免於難，可她們犯的錯誤為什麼要我去彌補，我可以拒絕，東海市這麼多倖存者將何去何從。不僅這樣，李靜雯雯也會有危險！想到這裏我堅定說道：“要我怎麼做！”
“你可要想好了。實驗的風險很大，萬一失敗了你會有生命危險”！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這世界消失了，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義了”。
“嗯！”楊教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在你來之前雯雯告訴我，你每次在生死關頭首先想到的是別人！這很難得。上蒼會眷顧你的。”
我並沒有因為楊教授的這句誇讚而感到高興，心思完全沉浸在實驗上，想着如果實驗失敗，我也丟了性命，留下雯雯獨自一人在面對這個世界，那該怎麼辦！
楊教授看我一聲不吭地僵在了原地，於是安慰道：“你的身上已經產生了抗體，我會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給你注射少量病毒！這樣只會痛苦這麼一小下。”楊教授邊說，邊比了個手勢。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由遠及近，最後幾乎貼在一起。我看到她的這個手勢，瞬間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靠，原來她早就有了必勝的把握。不過仔細想想，既然我都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了，又何懼風浪！
我望着眼前的這位把我推到風口浪尖的女人說道：“我們怎麼開始！”
楊教授取下眼鏡，從抽屜里掏出一塊鏡布，一邊擦拭眼鏡一邊說道：“這麼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隨我去見一個人。”說著，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紅色按鈕。
“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楊教授說道
推門進來的是那個女學生，站立住后沖我們說道：“你們聊完了？”
我點了點頭。楊教授對那個女孩說道：“你把他送回去吧！”
於是我隨那個女生走出白色大樓。
我見那女孩不說話，為了避免來時那尷尬的氣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馮慧，你可以叫我慧子。”那女孩羞羞的答道
“我叫陳曉峰！”我說道
那女孩聽我介紹自己的名字，突然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又沒和你說過？”我有點意外
那個女孩繼續回答道：“這裏誰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由得一愣，繼而又點了點頭：“對啊，貌似你們這裏的人都認識我！”
那女孩點了點頭：“你是我們的希望！”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其實我什麼也沒做，你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
“真的，”那女孩眨着眼睛說道，“明天會從北京飛來一位重要人物，如果他看到你后，東海市的人們就有救了。我哥哥也……”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從她的畫外音里也可以聽出她的哥哥也在東海市，於是我問道：“你知道你哥哥在哪嗎？”
“在，”她突然變得小心翼翼，拉着我走進了青石板路旁的一處芭蕉樹下，輕聲說道：“我聽說所有倖存下來的人都被送去了體育館。”
我一聽，就覺得事情不對勁，於是說道：“是被隔離嗎？怎麼不轉移出東海市？”
那女孩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我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從剛才女孩的表情來看，這件事情或許和她說的那個大人物有關她既然這麼小心翼翼，那這件事一定屬於高度機密。我回想起裝甲車上那四個士兵的表情和楊教授說的他們，不敢再問。只是希望明天快點到來，好讓我見一見這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