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永遠在你心中

“被擺了一道啊。”范特斯皺起眉頭，雖然3號數據庫就算被破壞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但是他並不希望看到有太多超出自己預料的意外發生，而且柳齊如果帶着幾萬玩家一起繼續去尋找剩下的數據庫，那就更不是什麼好事了，於是他立刻又派出了相當數量的部隊去攔截柳齊等人，這些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管理員的權威，讓他很不愉快，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

千雲月自然也收到了來自唐少風的聯絡，他們已經成功與柳齊匯合，並準備破壞一個新發現的核心數據庫，雖然不知道能起到多大作用，不過只要能給范特斯造成困擾就足夠了。他這邊跟玉靈的戰鬥真是一點都不能鬆懈，簡直就是壓力山大，玉靈的力量跟速度都和他不相上下，血量卻比他多了萬倍，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栽跟頭。

“千副會長加油啊！”其他人除了給千雲月施加一些增益BUFF，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這兩人的戰鬥完全就是另一個次元的東西，顯露出一副他人勿近的危險信號，所以除了聲援他們已經做不了什麼了。

千雲月一直在嘗試着喚醒玉靈，但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看樣子已經徹底變成了沒有意識的AI，可惡的范特斯或許已經將她的人格完全抹除了。不過千雲月總覺得真正的玉靈只是在沉睡，只要想辦法喚醒她，就能結束這場噩夢了。

“沒用的，她已經再也聽不見你的聲音了。”范特斯當然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他既然能賦予玉靈人格，自然也能將其抹去。他最初決定讓玉靈留在千雲月身邊，一是為了做試驗，看看智能AI到底能發展到什麼程度，二來是監視觀察千雲月，就連玉靈自己都不知道，系統會定期的自動搜集信息然後反饋給范特斯。

總的來說，實驗非常成功，玉靈的成長超出了范特斯的想像，這說明智能AI擁有着相當巨大的可能性，他們會去模仿學習人類，並且進行自主的思考。於是范特斯到後來乾脆解除了對玉靈的束縛，讓她自由成長。而玉靈也沒有讓他失望，在和千雲月雙人大冒險的那段時間裏，她的行為舉止看上去就跟真正的人類沒什麼兩樣了。就算是後來千雲月不在的那段日子，她也一直有很出色的表現，范特斯還故意去接觸過她，得到的反應令他相當滿意，若不是柳齊等人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計劃，他還想繼續把這個實驗進行下去的。

千雲月雖然已經有了心理覺悟，但他對玉靈還是下不去手，只是一味的招架，其他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然而他們沒有力量也沒有權利去干涉這種事情。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飛出一支巨箭朝玉靈射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柳如眉出手了，只見她脫離了人群，站到側面去不斷對玉靈發起攻擊，儘管沒能造成什麼傷害，但由於千雲月並沒有對玉靈造成有效攻擊，所以仇恨立刻轉移到了柳如眉的身上，玉靈一個轉身，瞬移到柳如眉面前一劍劈下。

千雲月大吃一驚，但是想要營救已經來不及了，柳如眉直接被一劍劈中，進入了瀕死狀態。然而還沒有結束，這時又有一束雷光劈到了玉靈的頭上，施術者正是憐月傾城，玉靈在僵直了一秒之後，也反身扔出一道閃電，又將憐月傾城轟成了瀕死狀態。

千雲月愣住了，她們這是在幹什麼，明知道實力差距還貿然發動攻擊，這不是自殺行為嗎。這時柳如眉因為還沒有徹底陣亡，所以並未退出戰鬥，而是還在地上趴着，她給千雲月發了一條私聊信息。

“千大哥，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虛擬人物對你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既然你無法出手，那這個惡人就由我們來當，我們回不去沒關係，但是希望你能為其他的同伴考慮一下，不管你做了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看到這番話，千雲月沉默了，他的內心非常糾結，腦海里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的爭論。其中一個說道：“眼前這麼大一群活人你不管，去執着於一個虛擬角色是發神經嗎？”而另一個則說道：“那是因為你們不知道我們曾經在一起有過多少難忘的經歷，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私一點有什麼不對？”

范特斯看到這一幕，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那麼接下來你要如何抉擇呢？是讓所有人跟着你陪葬？還是對心愛之人痛下殺手？”

由於千雲月呆站着沒動，憐月寒霜上前一步接過了仇恨，下場當然也是被秒殺。剩下的二十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個接一個的上去送死。看到這一幕，千雲月腦子裏一片空白，但是他的身體卻仍然不聽使喚一般毫無動靜，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你在犯什麼傻呢？就這樣看着你的隊友一個一個送死？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動嗎？恰恰相反，我會認為自己看錯人了，我以前認識的千雲月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更不會為了一己私利讓他人做出犧牲，而是可以為了大義捨棄自我的俠義之士。”

千雲月心中一驚，這個聲音毫無疑問是玉靈的，雖然她明明還在另一邊屠戮自己的隊友，但是他不會聽錯的，這個聲音絕對是玉靈的，他正想開口，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

“你什麼都不用說，那只是一副空殼子什麼都聽不見的，所以就算你們打倒了這副傀儡，對核心主數據也不會有任何影響。范特斯已經將我的意識剝離了出來並進行了重新處理，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但是當我知道自己就是那個讓你們回家的關鍵鑰匙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幫助你們，不管我將來變成了什麼樣，都會永遠活在你的心裏，這就已經足夠了。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自己應該做什麼，回去真正屬於你的地方吧，不要再讓那些愛你的人們受到傷痛了。”

“謝謝你。”千雲月沉默了片刻，還是輕聲說了一句，玉靈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將他一語驚醒，他的心裏雖然有着太多的不舍與不甘，但玉靈說得對，在這裏他還有一群信賴他的戰友，現實中還有等着他回去的家人，這場夢已經到了該醒的時候了。“還有……對不起各位，我不會再迷茫了。”

“嗯？怎麼回事？”范特斯疑惑的看着數據面板，玉靈的屬性突然開始莫名的自動直線下降，這當然不是他自己操作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居然還留有自主意識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反抗我？”

於是他立刻在面板上操作起來，但要馬上恢復到剛才的程度需要一點時間，而這時千雲月已經開始行動了。

剛才玉靈已經告訴千雲月會幫他一把，雖然能夠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暫，但已經足夠了。千雲月也不想讓玉靈的軀體受到太多的痛苦，出手就是絕殺。

范特斯停下手中的動作怔怔看着顯示屏，不管他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人工智能竟然可以做到這個程度，按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這說明實驗非常成功，或許有朝一日人工智能真的可以像人類一樣存在於這個社會。但是放在這個時候卻將他推向了不利的局面，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儘管隊伍只剩下了千雲月和兩名隊友，但是由於他們打倒玉靈突破了關卡，所以其他戰死的隊員又可以重新進場參加戰鬥了。千雲月有些失神的看着玉靈那漸漸消失的身軀，過了半晌才用幾乎沒人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安息吧我的愛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既然如此，就讓我親自出馬解決你吧。”范特斯從王座上站起身來，雖然之前被柳齊破壞的數據並沒有修復，但只要最後的核心數據在他手上，要恢復原狀絲毫不費吹灰之力。“我要讓你們清楚的認識到，管理員的權威是不可以冒犯的。”

其實關於如何打倒范特斯這件事，千雲月之前就和柳齊等人商討過了，正常來說當然是半點勝算都沒有，就算范特斯願意正大光明的跟他們決戰，實力差距也是壓倒性的，那麼究竟有沒有辦法呢，還是有的。

不過這個方法需要在外面的人來實施，正如范特斯所說，在這個世界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所以柳齊他們就算侵入進來，也無法與他對抗，但是卻可以使用從外面入侵數據的老方法來進行干擾，不過這次他們不打算削弱范特斯的力量了，因為那樣沒有太大意義，他們要做的是，加強自身的力量，使其提升到可以跟范特斯勢均力敵的程度。

為了不打草驚蛇，柳齊一直讓外面的人員待機，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行動。千雲月踏上最後一層之前給柳齊發了一條暗語聯絡，告訴他可以開始了，這將是他們在這個世界裏最後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