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家
轉眼間距離她做噩夢的那晚已經過去了一周,也意味着她也已經從那個吃人的末世回來一周了。這一周說長不長,畢竟只有短短的七天。但是說短也不短,這七天已經足夠她把所有的事情來回梳理一遍了。
她回來的時間正逢她臨近畢業,這個時候大家忙於寫畢業論文,忙於奔波於各大招聘場所,沒有任何人會預料到末世會那麼無聲無息的到來。
現在是2120年5月24日,前世發生地震的時間是2120年6月24日,正好距離現在還有一個月,記憶中從6月24日爆發了全球性大範圍的劇烈地震之後,緊接着就是持續了半年的酷熱,中間還有海嘯、動物的變異、植物的變異、包括人心的複雜變異,種種交織在一起,讓末世活生生的成了一場地獄。
現在距離那場大地震僅僅只有一個月而已,這段時間她也沒有去參加所謂的招聘會,頂着舍友和同學們的異樣眼神,她把這幾年大學裏的東西該賣的賣,該扔的扔,能換成錢的絕對不浪費一分,畢竟接下來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要知道她家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家中只有一套剛需房,平時還要還房貸,能動用的流動資金寥寥無幾,這次回去她可能還要想辦法勸父母把房子賣了,最好能搬回老家順便把老家的房子修正一下。
這一周她已經基本上把事情處理好了,幾天前她已經買好了今天下午的火車票準備回家了。如果不是前幾天的車票已經沒有了,她可能現在已經在家了,想到家裏的父母,她已經歸心似箭了。
不過看着宿舍里熱切的分享着各自跑招聘會經驗的舍友,她的內心有些糾結,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她知道的事情跟這些風華正茂的姑娘們說,而且說了她們信不信,能不能起到作用?
“你真的要回去嗎?還不是不要回去了,現在正是校園招聘的高峰期,先把工作定下來多好,想你爸媽也不至於晚這十天半個月,是吧?再說現在回去,你工作的事情準備怎麼辦?”看到楊希月滿臉糾結,程晨以為她後悔了,於是連忙勸說道。
真的十天半個月回去還真就晚了,到時候只剩下短短的十多天能做什麼呢?罷了,估計當面說末日就要來了,她們也不會相信,不然還是等自己走了之後,給相熟的發個消息吧。
至於再往後面怎麼樣,有幾個人相信她的話,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做到無愧於心了。
“不了,車票都買好了,就下午回去了,工作的事情不急,實在是想家想得很,如果家鄉有合適的工作,我可能就留在家鄉了。”做了決定,她心下輕鬆很多,說話的語氣也輕鬆起來。
“既然你都決定了,那我就不勸你了,回家鄉也好,離父母近,能就近照顧,我家鄉要不是小山村,實在沒有就業機會,我也就回去了。”聽見楊希月的話,程晨也笑眯眯的回道,她說的並不是假話,她老家是川地的一個山村,確實沒有就業機會,想回家找工作簡直比登天還難。
“就是,回家挺好的,在父母面前多輕鬆啊,記得以前初中高中的時候恨不得離父母遠遠地,所以我大學才報的這麼遠,後來後悔的不行,真的是離得遠了,才知道家好。”說起這個,何莉也深有感觸,一臉唏噓。
“對,對…”讓她沒有想到的時候,宿舍里的同學們竟然莫名的圍繞這個話題討論起來了,看來大部分的舍友還是有着一顆戀家的心的。
說到家鄉,說到父母,她想在座的沒有那個人比她心裏的感受更複雜,前世,姑且稱之為前世吧,記得她前世發生地震的時候正在學校等着拿畢業證,所以她根本沒有跟父母在一起。
僥倖的逃生之後,她跟父母用手機還是聯繫上了呢,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讓她寧願沒有聯繫上父母。不然父母可能還好好的活在世上。不至於因為要來找她,在路上的時候出了事故,後面再也沒有音訊。
前世她一直不願意承認父母可能已經去了的事實,掙扎着在末世存活了那麼久,未嘗沒有想要等到父母的想法,可是到臨死終究也沒有能再見上父母一面,現在仔細想想,她跟父母也已經六七年沒有見面了。
所以哪怕末世不會發生,但是的她也十分迫切的想立刻飛奔到父母身邊,好好的看看好幾年未見的父母。
“哎,希月,你下午幾點的火車,東西多不多,要不我去送你吧?”程晨沒有參與大家的討論,畢竟按照她家鄉的情況,參與進去也只是白白的討論而已,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反正她也沒有辦法回家鄉的。
“那個我也去吧,下午招聘會的幾家企業我都不是很想去,一南一北的,離我老家太遠了,雖然我不像你一樣非要回家鄉,但是還是想盡量離家近一點。”何莉也附和道。
“不用,不用,該賣的我都賣了,就一個手機幾件衣服,一個包包就搞定了,這叫無東西一身輕。”楊希月連忙拒絕道,她說的也是實話,能換錢的她都賣了,確實是輕鬆得很。
“就是,你們是沒有看見,希月真的是把該賣的賣了,不該賣的也賣了,就那個電風扇,我看着可愛想要,都沒有給我,轉身賣給了一個學妹,一點沒有同學之情。”程晨和何莉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三個人這才注意到,原來是宿舍里出了名愛佔便宜的張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而且接上了楊希月的話。
楊希月笑笑沒有說話,反正大家見這一次,估計以後再見面的機會也沒有了,沒有必要爭這些口舌。想想大家未來的路,她的內心還是充滿同情的,有對這群舍友的,也有對自己的。
不過楊希月忍了,程晨倒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呦,我說是誰的,原來是你張璐啊,我說人家希月東西,想賣就賣,想送人就送人,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要就一定要給你,人家希月跟你什麼關係,是你父母啊?要供着你嗎?”
“我說楊希月呢,跟你有啥關係,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呸…”聽見程晨的話,張璐氣的不行,毫不客氣的就懟了回去。
“程晨說的正是我想說的,我和你關係很好嗎?有誰規定你要了我就要給你,沒事兒的話請你讓讓,抬一下貴足,不然我這個包被踩髒了,可能還需要您老人家賞一點兒清洗費呢!”說她她可以不介意,但是說為她出頭的程晨,她就不能不當回事了,這樣就有點太不仗義了,因此楊希月也沒有在不當回事,而是同樣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你,哼…懶得跟你計較。”見言語上占不到什麼便宜,一個對兩個甚至三個太吃虧了,張璐也不在找虐,灰溜溜的撂下一句話然後就離開了。
下午一點多鐘,拒絕了熱情的程晨和何莉要送的提議,告別了室友和關係不錯的同學,楊希月離開了就讀思念的大學,來到了荊市的車站。
半個小時后,她就坐上了開往家鄉s市的列車,靠窗而做的她,望着窗外不停閃過的一幅幅綠意盎然的景色,內心忐忑不安,既有對眼前景色的留戀,也有對家鄉父母的思念。
還有十三個小時,十三個小時之後她就可以見到父母了,這一次提前知道了那麼多未來,她一定要努力的護好父母,讓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末世可以有一席安穩的生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