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葩夫婦
今天的早餐是豆漿配饅頭，小蘿蔔頭們乖巧的坐在自己的小椅子，每人身前都放了一個不鏽鋼碗，等待生活阿姨統一分配豆漿和饅頭。
早餐分配完了后，程西西兩隻手小心翼翼的捧這碗，一口熱乎乎的豆漿下肚，整個人精神氣爽。
“小西，小西......”胳膊忽然被撞了一下，手一抖，碗裏的豆漿大半都傾灑出去。
望着灑在桌子上，手上的豆漿，程西西有點想揍人。
而始作俑者睜着一雙怯怯的眸子，無辜的望着她，“小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余媚白了她一眼，放下碗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把手上和桌子上的豆漿擦乾淨，把紙推到隔壁位置，“拿去丟了。”
隔壁坐着的是一個七歲小女孩，名字叫喬心語，比她早來幾天，孤兒院以前的小朋友有自己玩耍的圈子，小姑娘被排斥在外，她的到來，化解了小姑娘的拘束和尷尬。
因此喬心語經常找她玩，這一來二去的，關係比其他小朋友好一些。
喬心語抬起頭偷偷看了一下，見生活阿姨沒有往這邊看，小手抓起臟紙巾放在桌子底下，捏成一團存在手心，小聲說：“等一下再丟，生活阿姨看到會罵人。”
“隨便。”只要不是她丟就好了。程西西端起僅剩半碗的豆漿，咕嚕咕嚕喝完，意猶未盡的放下碗。
這豆漿味道鮮美，很是營養，可惜灑了一半在外面。
“小西，你是不是沒吃飽啊，我這碗給你。”喬心語殷勤的把碗推過來。
小姑娘臉上藏不住事兒，小臉蛋山寫着恨不得程西西把這碗豆漿一口悶。
豆漿這麼難喝，她都不明白小西為什麼會這麼喜歡。
程西西看了眼她上嘴唇一圈不明白色物，沉默的推回去，“你自己喝吧。”
她才不要吃她的口水。
豆漿沒推銷出去，喬心語一張小臉垮下來，生活阿姨每天都會檢查，誰碗裏的東西沒吃完，等會玩遊戲的時候只能在一邊看着，不能參加。
程西西撕了一小塊饅頭放在嘴裏，瞧着小丫頭愁眉不展的模樣，淡聲問：“你剛才叫我幹嘛？”
小孩子的臉，六月的天，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喬心語湊過來小聲嘀咕：“微微姐姐以後都不來做義工了，你猜新來的義工姐姐會不會給我們帶禮物？”
薇薇姐姐是一個年輕的小姐姐，每個星期都會來孤兒院做義工，聽說已經在這裏做了一年多的義工，因為工作原因調到外地，上次做義工的時候和院長媽媽打了招呼，說以後不過來了。
至於喬心語說的禮物，一般第一次來孤兒院做義工的人來都會帶些小禮物，禮物不重，多數為課本，舊衣服，生活用品，也有極少數人會送玩具。
上次帶玩具來的，還是兩個多月前，一個玩具廠倒閉了，有人把廠里有瑕疵，損壞的玩具都買了捐到她們孤兒院。
那時候她們剛來沒多久，心就跟無根的浮萍似的，加上人生地不熟，不敢上前爭奪，到最後都是別人挑剩下，生活阿姨硬給塞了一個。
心在孤兒院安定下來后，喬心語這小妮子每回提起這事兒都後悔不已。
因此她每天都期盼着有人再捐玩具到孤兒院，私下摩拳擦掌，發誓一定要搶個心儀的玩具。
程西西現在是個成人靈魂蘿莉身，這些對她來講，只有兩個字：幼稚！
她嗤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擊碎喬心語的美夢道：“帶禮物，帶的全都都是課本！”
課本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是上至大學生，下至大學生，都喜歡不起來的東西。
不喜歡它，卻又不得不使用它，這就是課本的魅力所在！
喬心語哀嚎一聲，“怎麼又是課本！”
這小姑娘太過忘情，完全忘了這是安靜的食堂，打個噴嚏都能引起一大圈注意力，這一聲哀嚎立即吸引生活阿姨，被單領出來訓斥一頓。
等她挨完訓，早餐時間也過去了。
小朋友們分開成兩撥，根據個頭由上到下，並列兩排站在孤兒院大門口，列隊歡迎前來做義工的人。
在小朋友望眼欲穿的等待下，一輛汽車停剎在孤兒院大門口，激起一地灰塵。
站在門邊上的程西西，吃了一鼻子灰。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對穿着光鮮亮麗的中年夫婦，看到孤兒院這個陣仗，面上微微有些驚訝。
院長揚起笑，上前打招呼：“你好，是周先生和周太太嗎？裏面請。”
說完后，放在背後的手給小朋友們打個手勢。
小朋友們集體大聲喊道：“歡迎周先生，周太太。”
“什麼周先生周太太，別亂喊。”從車上下來的婦女不悅的扇扇鼻翼下的空氣，模樣非常嫌棄。
剛開始她還以為這陣勢是來歡迎她的，心裏還有些美滋滋，誰知轉眼叫了別人名字，這事擱誰身上能高興的起來。
院長驚訝，狐疑的眼神在這對中年夫婦打量，“不知道你們是......”
“我們是來收養孤兒的。”中年男人說話時，頭顱高高昂起，給人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收養孤兒是件好事，許多人對孤兒院有成見，見得多就無所了，院長熱情的招待兩人進去，“兩位快請進。”
在孤兒院的孩子，被領養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能和普通人一樣接受好的教育，不用在學校因為是孤兒而被歧視。
這對夫妻面帶嫌棄的走進來，挑剔的目光在小朋友們身上轉過，就像是在挑商品一樣。
“孤兒院所有人都在這裏了嗎？”
“對，58個孩子，都在這裏。”說著院長眼神往中年夫婦投去，“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
中年男子道：“我姓張，這是我老婆，這是我名片。”
介紹完老婆，中年男子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金黃色的名片給院長遞過去。
院長伸出雙手正要去接，就聽那婦女道：“介紹就介紹，給他們名片幹嘛，這名片老貴了，你給了他們也不懂得欣賞。”
中年男子還真聽話，被她這麼一說，還真就把卡片收回去了。
院長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訕訕的問：“張先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理收養申請書，申請書有沒有通過登記機關的審查......”
話剛說完，一張紙出現在院長眼前。
張先生抖了下手中的紙，“看清楚了沒有？”
收養申請書上，最下面一個紅色鋼章很顯眼。
院長不住點頭，臉上的笑有些尷尬，“手續集全就好。”
程西西低着頭，一雙通亮的皮鞋停在視線以內。
“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