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婚書
顧一晨笑而不語,只是沉默中間將兩塊墨翠懸挂在一起,原本還是形單影隻的掛件,好似突然間多了一個點睛之筆。
店老闆欣喜若狂,“這原來是一對啊。”
“這對墨翠就猶如老闆你之前拿着的那一隻紫砂壺,只有壺而沒有蓋時,就算再完美也少了靈魂。”
店老闆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你這小姑娘不僅慧眼識寶,還見識多廣,老夫佩服佩服,行,四萬就四萬。”
顧一晨這一次可不敢揣着這麼多現金招搖過市了,特意去銀行開了一個戶,拿着卡去了服裝市場買了一件二十塊錢的地攤貨,哼着曲兒的回家了。
蔣氏已經做好了午飯,見着玩了一上午才跑回來的女兒,忙道,“讓你買的衣服買了嗎?”
顧一晨隨意的放在床上,“買了。”
“趕緊換上,吃了飯跟我出去一趟。”蔣氏似乎很慌張,胡亂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顧一晨倒顯得懶散許多,家裏大哥二哥高中畢業后就去了機械廠上班,她今年也才高考結束,憑着她對顧一晨的了解,這娘們八成是落榜了。
然而家裏卻不着急送她去進廠或者復讀,顧一晨心裏總覺得他們在下一盤棋,而且是很大一盤棋。
按理說大哥明天要看媳婦兒,怎麼著也應該忙前忙后的張羅着給準備進門的新娘子準備些禮物啊,現在倒成了把錢花在她身上了。
蔣氏抹上了一直以來都捨不得抹的粉,一張粗糙婦女臉被刷上了厚厚的一層脂粉,如果是大晚上的走在路上,怕是會當場嚇的人屁滾尿流。
顧一晨憋着笑,輕咳一聲,“媽,你這是去唱大戲?”
“別貧嘴了,吃完了就跟我出門。”蔣氏提着包,攥着丫頭的手,兩人風風火火的上了公交車。
車子一路往城外郊區開着。
顧一晨靠着窗昏昏欲睡着,這具破敗的身體果真是營養不良啊。
“丫頭,到站了。”蔣氏晃了晃孩子。
顧一晨睡意惺忪的睜開眼,公交車抵達終點站時車上就只剩他們兩母女了。
蔣氏拉着孩子又走了兩公里才抵達別墅區。
顧一晨四處張望一番,這才確定這裏是京城裏有名的富人區,她有些摸不準母親為什麼會把她拐來這裏。
等等,按照電視劇里那些狗血的劇情,難不成自己是哪家豪門大族遺落在外面的掌上明珠?
顧一晨眨了眨自己明又亮的大眼珠,心裏尋思着是不是母親為了自家大哥的禮金千般不舍萬般無奈才決定讓她認祖歸宗了?
“孩子,等一下進了宅子你什麼話都不要問,也不要說,安靜的坐着就行了。”蔣氏如臨大敵的深吸一口氣。
顧一晨越發肯定母親是送她回來認祖歸宗了。
“你如果非要問,媽可以提前告訴你,你也認識字,看了這個也就明白了。”蔣氏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布包遞過去。
顧一晨雖然不相信那些狗血的故事會接二連三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畢竟重生這麼荒謬的事都發生了,還能有什麼不能發生的?
她欣然的打開了布包,上面是一張紅色底紙用黑筆寫上的一份婚書!
是的,婚書!
看着上面氣勢磅礴的文字功底,想必撰寫之人一定是德高望重的老師傅,而落款正是她顧一晨與閻晟霖兩個名字。
哈哈哈,她的婚書。
“啪。”顧一晨一把合上了這份婚書,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原來母親不是送她來認祖歸宗的,是來賣女兒的。
“這份婚書是閻家老爺子親自提的,當年你爺爺和老爺子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兩人約定好了等到下一輩時一定要親上加親,可是閻家老爺子和你爺爺都只有兒子,無可奈何下只有等到孫子這一輩了。”
“媽,我雖然不是那麼封建迷信的人,可是我看這附近都是有錢人,咱們這麼寒酸,人家願意嗎?”顧一晨可是高傲的,讓她低聲下氣求人,恐怕比拿把刀戳她心臟還難受。
蔣氏也是心裏沒底,見着眼前的高門大院,吞了口口水,“試試吧,你爺爺去世了,可是閻家老爺子還在啊,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叮咚……叮咚……”蔣氏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閻家管家狗眼看人低,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俯瞰着大門外一股寒酸味的鄉下人,掩了掩鼻,陰里怪氣的說著,“我們這裏不接受要飯的,一邊去。”
“我來找閻老爺子,麻煩你告訴他我是顧軼的兒媳婦。”蔣氏隔着鐵欄大聲喊着。
管家擺了擺手,懶得理會的樣子進了宅子。
不過片刻,一名穿着華貴衣衫的女人面無表情的走下了庭院。
蔣氏面露喜色,“老爺子肯見我了嗎?”
女人冷冷道,“老爺子這幾日不在家,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
蔣氏忙不迭的把婚書遞上前,“我記得老爺子以前說過等我家一晨18歲了就來提親的,我女兒上半年就十八歲了,我特意過來——”
“你還真是當真了,可笑至極。”女人打斷了蔣氏的長篇大論,漠然道,“我家老爺子當年只是說笑而已,這份婚書上也沒有他的印章,當做玩笑話聽聽就行了,我家孩子可是部隊精英,未來可期,別用你們那些骯髒的想法來髒了他的仕途,以後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