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證清白
我前腳剛出,素瑤後腳隨即跟上。她拍着手款步走來,“想不到你連這種場面都應付不了。呵呵,你以為你搶得過我嗎?”
我回首不耐煩地看着她,“你們這些人就如此熱衷算計?”
“是啊,且歌是吧?今天,我不僅要讓你身敗名裂,還要讓你被聖上當眾賜死。”
她突然抓起我的手往她胸口上靠,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素瑤是想誣陷我推她?那這麼輕輕一推,自然是不夠的!既然她把自己安排地明明白白,我就不客氣了。
我將手上的痒痒粉塞入她的衣襟,再猛地加重力道,注入了七成內力,將她從養心殿外的長廊上直接推下台階。
我見她驚慌失措滾下台階的樣子,抿嘴笑道,“如你所願。希望你還能有口氣,繼續之後的表演。”
“你……”素瑤瞪大了眼睛,嘴裏吐着血,趴在地上,如受傷的小獸,幾乎毫無反駁的餘地。
“我什麼我?你以為所有人都需要算計?強者不需要。”我拍着手抖落手中的毒粉,輕描淡寫地說道,將目光放在正氣勢洶洶而來的皇上和皇后。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養心殿公然行兇!”皇上邊上的太監尖着嗓子朝我喊道。
“啟稟聖上,素瑤郡主天女之命,貴不可言,我又怎敢加害於她?”我規規矩矩跪下,“只是我聽聞,素瑤郡主即將入宮為妃,卻十分不守婦道。因着我跟着太子殿下而來,就抓着我問些太子殿下的事,我認為不妥想要掙脫開,不料她失足摔了下去。”
皇上臉色鐵青,不管事實如何,聽到自己的妃子惦念着其他男人,他都覺得有失顏面。
皇後上前攙扶着皇上,不疾不徐道,“陛下莫要生氣,素瑤是我看着長大的,絕不會不知分寸。倒是她,公然推人還斗膽狡辯,仗着忌兒寵愛,恃寵而驕。”
我仰起頭,冷冷地看着皇后,“我有何理由傷害素瑤郡主?而且奴才不是那種無腦之人,在養心殿蓄意滋事。”
皇上有沒有被我說服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他在皇后提及令狐容忌的時候眼神暗了暗。
“你是誰?!”皇上威嚴的聲音入耳,頗有幾分令狐容忌孤傲的味道。
“我是離山了塵道長座下第七個關門弟子,道號且歌。”
“一個小道姑,忌兒怎麼就如此堂而皇之帶入宮中?”皇上皺眉,狐疑地看着我。
此刻,素瑤已由宮女扶起,顫巍巍地倚靠在宮女身上,堅持不肯去太醫院。她淚眼婆娑,氣若遊絲,“還請皇上、皇後為臣女做主。”
紫鵑此刻也捂着半邊臉,隨着一群人出了養心殿,指着我的鼻子哭罵道,“你好狠毒的心!掌摑我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指尖藏毒,你快交出解藥!”
“大膽妖女,這麼多人都看到你打人,你還敢狡辯?”皇后見這場面,也就落井下石補着刀。
我並未理會皇后的指責,只將眼神鎖在紫鵑紅腫的半邊臉上。
?“皇上,掌摑她的人是我,那是因為她質疑太子殿下看人的眼光。但下毒的人不是我。”我胸有成竹地看向皇上,“倘若我有法子自證清白,皇上能否看草民的護主心切的份上,饒恕草民。”
“是誰在陷害本殿的女人?”令狐容忌冷着臉一路飛馳而來,他也不顧皇上和皇后也在場,直接將我摟入懷中,關切地詢問我,“可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用僅我和他能聽到的細小聲音說道“我沒事。這些宵小交由我來解決即可。”
皇上龍顏大怒,“令狐容忌!你連朕都沒放在眼裏?”
皇后忙纏着皇上,幫他順着氣,“皇上,忌兒常年征戰,性子野了些,您莫要怪罪。”
“兒臣不敢,只是兒臣的人,被無端構陷,兒臣還問不得嗎?”令狐容忌依舊沒有鬆開我的意思,場面的氣氛一度陷入了冰點。
“啟稟皇上,草民有法子可以自證清白。”我着實不想看到皇上和令狐容忌劍拔弩張正面相衝,到頭來他們孰勝孰負未可知,但我肯定是先遭殃的。
皇上見勢,稍稍緩和了臉色,“你且說說,怎麼自證清白?”
“遵旨。”
我走向紫鵑,輕輕觸摸着她腫脹的臉頰,問道,“除我之外,誰碰過你的臉?”
紫鵑咬着牙,一個字都不肯說。
“她不說,那你來說!”我指着紫鵑邊上的藍衣貴女,她剛剛罵我罵得也很開懷,得罪我的,一個都別想好過。說來也是造化弄人,在離山的這一十四年,我所見皆是良善之輩,因而我也做了十四年正正經經的好人。如今,人都欺負到我頭上來,我若不反擊,豈不是丟了離境的臉?
藍衣貴女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還有素瑤姐姐。素瑤姐姐關心紫鵑姐姐,用帕子輕拭紫鵑姐姐的臉。”
素瑤聽完,便知我要做什麼,強撐了一口氣,撲通一聲跪在皇上面前,規規矩矩地磕着頭,“請皇上明鑒!我與紫鵑妹妹姐妹情深,定不會用這等卑劣手段害她。”
“是啊,皇上。素瑤是我看着長大的,人品自是信得過,她絕不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人心隔肚皮,做沒做怕是只有自己知道吧?”我冷冷地看着素瑤,“敢不敢,讓人搜身?”
素瑤眼神一陣慌亂,她似是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抬着一雙張皇失措的眸子,“你到底想怎樣?”
“素瑤郡主,草民不想怎樣,草民只是在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令狐容忌朝着皇後身邊的嬤嬤,恭敬行禮,“奶娘,有勞您帶素瑤下去檢查一番。”
“是。”奶娘看了眼皇后的眼色,又看了眼令狐容忌,知兩邊都不能得罪,便命身後的宮女,“你幫我將素瑤郡主扶到偏殿查驗。”
這一來一往估摸需要半柱香的時間,皇上自是站不住,入了殿中,歌舞照舊,而我,只能在殿門口規矩跪着。令狐容忌眉頭深鎖,“我知你定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今後這些事情交由我來,你不需髒了自己的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臟手算什麼,洗洗不就乾淨了。”我低低說道。
“今日的你,有些不一樣。”
我看着令狐容忌,心中悵然所失。我只知道,她們罵我賤種,萬般羞辱於我,我還不能還手么?
我有些賭氣,“你要是不喜,走遠點。”
“我喜。之前還擔心你太過單純不得自保,看來是我多慮了。”令狐容忌半蹲在我身側,在我耳邊附語道,“你算計人的樣子,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