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月師妹你就這麼放他走了?”別看蒼雷宗跟水月劍派結了盟,這一路走來雷盛輝跟月詩憶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但其實說到底他們兩個人誰也不會真的信任誰。
縱然他們看起來關係極為親近,遇事也都是有商有量的,看似你信任我,我也同樣信任着你,可歸根結底雷盛輝也好,月詩憶也罷,他們對彼此都有所防備。
經歷過在極陰陣法中的九死一生,他們就知道此番嶼山之行的危險遠遠超過了他們最初的預期,在這裏一個不小心又或是稍不留神就是會丟掉小命的。
雖說來這裏之前他們就知道有危險,也很可能會丟掉性命,但傳承遺迹對他們的誘惑也足夠的大,讓得他們無懼了生與死,可倘若他們都還沒有見識到傳承遺迹就沒了命,那得多冤多不甘心?
是以,無論出於哪個方面的考量,作為兩方勢力的領頭人,雷盛輝跟月詩憶誰都不會去質疑誰,畢竟他們有他們的立場,也有他們要維護的東西,只要他們沒有對彼此出過陰招,下過黑手,那麼他們之間的結盟就沒有一點兒問題。
至於其他的,老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都無法付出的東西,又憑什麼要求別人對你付出。
有些人哪怕就是對待至親之人也不可能做到十分的信任,又更何況是外面遇上的,都沒相互了解透徹,誰能付出十分的信任?
如若月詩憶當真對他付出了十分的信任,只怕雷盛輝反倒還要懷疑她的動機,擔心她是不是另有所圖。
結盟之後他對月詩憶五分信任,月詩憶對他亦是五分信任,如此這般雷盛輝就覺得恰到好處。
“不然雷師兄你覺得呢?”昨天月詩憶就想打發白月玉榮離開的,只是那混蛋實在太過無賴了些,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裝傻充楞,一副他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架勢,險些沒把她給氣吐血。
反覆幾次之後月詩憶總算鬧明白,某人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而是他壓根就還沒打算要離開,所以結果就是不管她怎麼折騰,他就是不會走的。
白月玉榮不走,那就採取強硬措施趕他走?
呵!
別搞笑了,她要因為這個就對白月玉榮動手,那她就是腦抽外加腦殘。
她水月劍派對上白月玉榮主僕四人,的的確確是她這邊佔據着絕對的優勢,要是動起真格來,白月玉榮半點便宜都討不着,可殘酷的事實卻是月詩憶無論如何也不會真跟白月玉榮動手的。
打得贏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外一回事,月詩憶可不想她在逼白月玉榮離開的時候鬧得兩敗俱傷,最後反倒便宜了沿途的旁人,哪怕就是對與她同行的蒼雷宗,她又何嘗不是防備着的。
實在沒辦法,白月玉榮最後可不就又留了下來,惱得月詩憶本就暴躁的脾氣險些更為暴躁了。
“......”感受到月詩憶說那話時向他迎面撲來的殺氣,求生欲還挺頑強的雷盛輝果斷選擇了沉默是金。
他覺得?
呵呵,他什麼都不覺得。
白月玉榮跟他毛線關係都沒有,白月氏更是跟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他也不想跟白月氏扯上任何的關係,好奇心什麼的還是立刻馬上趕緊收起來為好。
尤其月詩憶跟白月玉榮之間的‘事情’,雷盛輝想了又想,唔,往後他還是當什麼事都不知道最為妥當了。
甭管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只要不會危害到他蒼雷宗,那他也能努力當好一個睜眼瞎的。
“雷師兄你怎麼不說話?”要說有些時候月詩憶還挺惡趣味的,她明明都已經明白雷盛輝的意思了,偏生還要故意去挑釁人家,也不知她心裏是怎麼想的。
剛開始即便他們之間結了盟,月詩憶也沒打算喊雷盛輝師兄的,還是被他給逼着,月詩憶沒辦法才越喊越順口,當然,也是越喊越充滿惡趣味的。
誰讓雷盛輝最開始喊月詩憶師妹的時候就不是誠心的呢?
後面在稱呼問題上他又不斷的作死,可不就自己作死了自己,甭管月詩憶怎麼喊他,他都只能自認倒霉。
“咳咳...我沒什麼好說的。”
“好假。”
雷盛輝微微瞪大了雙眼,“......”
這女人怎麼越來越難伺候了,果然女人這種麻煩的生物還是必須離得遠一點,翻臉什麼的簡直比翻書還要快。
“要說也不是我要放他走,以他的本事,他要走我攔不住,他要留我也阻止不了。”若非親眼所見外加親身體驗過一次,月詩憶簡直都不敢相信白月玉榮是那樣的白月玉榮,她都不免有些不敢將她所認識的白月玉榮跟外界傳聞的那個白月玉榮給聯想到一起,你說這驚悚不驚悚。
“那倒也是。”頓了頓,雷盛輝低聲又道:“哪怕他曾重傷瀕死命懸一線,好歹他還是白月氏一族的大公子,他的身上又怎麼可能沒有底牌。”
那白月歆紫能險些就把他給殺了,想來除了白月玉榮不相信她真敢向他下殺手之外,還因為白月歆紫打了白月玉榮一個措手不及,否則白月玉榮怎麼都不可能將自己弄到那般境地。
哪怕白月氏一族一直都沒有確定少主的人選,對外白月歆紫跟白月玉榮都是最有可能成為新一任少主的人,但縱觀全局來看白月玉榮要比白月歆紫的勝率更大一些。
畢竟白月玉榮不是草包,也不是什麼扶不上牆的阿斗,他既有能力也有修為,白月歆紫在外的名聲雖說比起白月玉榮來講要好上一些,可不管任何一個家族,在有男丁且男丁資質極為不錯的前提條件之下,其最終的結果必然就是白月玉榮更具有優勢。
這一點單從白月歆紫不計後果都要對白月玉榮下死手就能看得出來,否則她當真底氣十足的話,又如何會冒這樣的險。
要知道只要是做過的事情,任憑你做得再天衣無縫也不可能一點兒痕迹都不留下,白月歆紫沒能對白月玉榮一擊即中,就是她留下最大的把柄。
“他只要能活着離開嶼山,想必白月歆紫往後都不會有好日子可以過。”想到那個陰狠毒辣的女人月詩憶就恨得牙根直痒痒,千萬別讓她抓住機會,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她必然親手將其了結,如此方能告慰她姐姐的在天之靈。
“嗯,月師妹你說得不錯。”白月玉榮要報復白月歆紫是必然的,而白月歆紫要想維持住自己以往的人設,那麼她就絕對不能讓白月玉榮活着走出嶼山,否則她的處境就太過被動,也太過危險了。
顯然月詩憶能想到的,雷盛輝也想到了,他也漸漸明白月詩憶當時為何冒險救下白月玉榮了。
的確,水月劍派跟白月氏相比起來,無疑白月氏就是一塊堅硬無比的巨石,而水月劍派則是一顆易碎的雞蛋,兩兩相碰會落個什麼樣的結果,光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像得到。
月詩憶想找白月氏的大小姐報仇,說得好聽一點叫勇氣可嘉,說得難聽一點就叫以卵擊石,愚不可及,但偏偏她選擇了救下白月玉榮豪賭了一把。
有了白月玉榮那麼大一個助力,她想替她姐姐報仇似乎也變得實際起來。
“穿過前面那片樹林就到海余郡了,不知雷師兄是如何打算的?”不想繼續談論白月玉榮的話題,月詩憶主動說起別的。
“那月師妹你又是如何打算的?”雷盛輝不答反問,眼下他也不知道海余郡內是個什麼情況,再想到他在極陰陣法中折損的那些人,一時之間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明人不說暗話,雷師兄不妨有話直說。”
“月師妹先請?”
月詩憶對上雷盛輝看向她的目光很是不雅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抿着紅唇沒好氣的道:“如果雷師兄還沒打算帶着人就此離開的話,那我的意思就是咱們不妨繼續做盟友。”
以前沒經歷那麼多的時候,月詩憶一直覺得她們水月劍派的實力很不錯了,但在接觸過眾多勢力之後,月詩憶方才明白她們水月劍派的實力其實根本就處在最末那一流之中。
從小月詩憶就不是一個會妄自菲薄的人,同時她也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之下,如果尚有選擇的餘地,那她就會儘可能多的尋求盟友。
而眼下蒼雷宗無疑就是最佳的那一個選擇,畢竟之前他們就有過合作,月詩憶對雷盛輝的人品還是相當信得過的。
“繼續做盟友?”
“是的,就是不知雷師兄心裏是怎麼打算的。”
正因為繼續結盟有好處也有弊端,雷盛輝心裏才會一直猶豫沒能果斷的拿定主意,只是不等他開口,月詩憶就又道:“海余郡里的情況你不知,我也不知,你擔心的那些我同樣擔心,所以...我的意思是在傳承遺迹出世之前我們繼續結盟,待傳承遺迹出世之後,我們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聞言,雷盛輝鋒利的目光‘刷’的一下落到月詩憶的臉上,彷彿想要透過她的雙眼看進她的內心,這個女人他之前果然是小瞧了她嗎?
“不知我的這個提議雷師兄以為如何?”似是沒有看到雷盛輝打量她的目光,月詩憶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很好。”
“雷師兄這是同意了?”
“月師妹的提議我實在很難拒絕,當然我也沒有理由拒絕。”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