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夢學本事
木青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的,誰想,剛一挨枕頭便睡著了,睡夢中儘是一個女人在飛來飛去,打來打去,還有和一幫大男人們喝來喝去。
次日醒來,天已大亮,心說可遲了,卻又猛然想起,已經分家了,再不是天不亮就得下地勞作的日子了。
院中無人,木香和木安可的房間是掩着的。他隔窗叫了聲姐姐,沒人答應,心裏“咯噔”一聲,趕緊推門,卻是虛掩着的,房中無人,破爛的被子整整齊齊地疊放着。灶房裏也沒人,他驚慌失措,暗罵自己大意,竭力不往最壞處想。慌慌張張跑出院子,,只見一個女子身披霞光,緩步走來——不是木香卻又是誰?
木青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內衣已經被汗濕透。
“姐。”他叫了一聲。
“青兒,”木香看見他,緊走兩步過來,木青看見她的眼還有些腫,昨天的仿徨無助已被今天的凝重取代,“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怎麼了?”木青被他拉進院子。
“二丫她,有些不對勁。”你也看出來了?
木青裝傻:“怎麼不對勁,不好好的嗎?”
“你不知道,她。。。。。。”木香急急地說,“她一大早就把我拉出去,說是跑步,鍛什麼煉身體。到了山坡上,對着太陽大喊大叫,還讓我也喊,說喊一喊就能把心中的不痛快喊出去。喊出去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好運氣也就跟着來了。”
什麼跟什麼嘛?
“那你喊了沒?”
“沒有,”木香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讓人見了,還不得笑死。”
“那她喊了?”
“喊了,喊了好大聲呢,”木香沒好氣的說,“還比比劃划,就這樣,這樣,還這樣,說是練什麼武功。還武功呢,小傻子似的。我問她怎麼會這個,她讓我問你,說你知道。青兒,那你說說,這都咋回事兒?”
木青心中暗罵,“哈哈哈!這個么。。。。。。姐,那幾天二丫不是一直昏迷病着嗎?嘴裏還嘀嘀咕咕的,我當時就很奇怪,後來她病好了我就問她怎麼回事,她就跟我說,她其實是在做夢,在夢裏她到了一個地方學本事去了”
“啊?”木香瞪大了眼睛,“學什麼本事?”繡花還是織布?
“什麼都學,學了好多,她睡了三天,就在那邊呆了三十年。學的都是咱們這邊沒有的本事,當然也包括她說的練武什麼的。”瞎說吧瞎說吧,能哄住姐姐就行,木青心裏狂汗。
“哼!”木香很是不屑,“姑娘家家的,不學做飯做綉活,學那些幹嘛?”
“就是,我也這麼說她,她還說在那邊教他本事的人給她起了個名字,叫木安可。”
“木安可?”木香皺眉,“你看啊,你叫木青,我叫木香,她叫木安可,多了一個字,感覺怪怪的。”
“就是!不管她,咱們還叫她二丫。”
“就是,不管她答不答應,咱們還是叫她二丫。”
“就是!姐,要不你去做飯?我都餓了。”
“要該做飯了,都怪二丫,害得我耽擱了半早上。”木香一想起這個就來氣。
“就是,都怪她。那啥,姐,你去做飯,我去挑水。”說完木青趕緊挑着瓦罐就往外跑,說瞎話真累啊!不過慶幸的是糊弄住姐姐了。
當木青挑回第二挑水的時候,木安可小跑着回來了,倆人剛好在門口遇上。
“早啊,木青。”木安可打着招呼。
“叫哥。”木青瞪她一眼,真像木香說的,像什麼樣子么這?
“小毛孩子,才多大?”木安可停下,一邊叉着腰扭晃着身體一邊說“我上輩子可都快三十了。”
“那我也是你哥——起開,別擋道——你只不過是記住了上輩子罷了,有什麼可得意的?說不定我上輩子還活了七老八十呢,只不過忘記了。”
“好吧,哥——”拉長聲音叫一句,木青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木安可得意地:“咋樣?”
能說什麼?又瞪了她一眼,木青就往門裏走,忽又想起來,回頭道:“我跟姐說了,你是做了個夢,在夢裏跟別人學了三十年的本事。”
“要西!”
“什麼西?”
“外國話,好的意思。”
“什麼話?好什麼?”正在忙活的木香問。
木青放下瓦罐,一罐一罐的往水缸里倒水。
木安可一下子跳進來,拉長了聲音叫了一聲:“姐——”木香的雞皮疙瘩也掉了一地,“飯做好了么?我餓了。”
“站好了,好好說話。”木香有些生氣,好好的一個妹子,做個夢就成了這個樣子,誰教的(如果木香活在現代,肯定會接着就說出下一句:過來,老娘絕對不會打死你?)
“噢!”木安可立刻站好,細聲細語地說,“姐姐,妹妹餓了。”她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作者:加上我,一早上雞皮疙瘩已經掉了四地了。)
“噗嗤!”木青終於忍不住笑了。
姐妹兩個同時向他看來。好男不跟女斗,木青趕緊說:“吃飯吃飯,吃了飯我還要去做活呢。”
“做活?做什麼活?”木香問道,回頭去盛飯。
“剛才我去挑水的時候遇見了大堂伯,他說他這兩天在給人修房子,讓我去打下手,活不多,只有兩三天,每天八文錢,中午管一頓飯。”
“八文錢是多少,就是能買多少東西?”木安可幫忙把飯碗遞到木青手裏問。
“打雜的,八文錢不少了。白面能買一斤,黑面能買兩斤。”木青說。
“這麼少?”木安可驚叫一聲。
“你以為呢?就這還是大堂伯想照顧咱們才讓我去的,別人想去還不收呢!”
“打雜很累的,我的哥,挑水和泥搬石頭(或磚頭)。”才八文錢,可就這還得靠關係!
木青也沒功夫理她的感嘆,把鹹菜絲拔些在稀飯里一攪和,稀里呼嚕一口氣喝完,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往木香手裏一塞:“姐,這是你的賣身契,或撕或燒隨你。”說完,拿着一個窩頭啃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