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風宴

第九章 接風宴

廂房外響起了一陣陣敲鑼聲,還在房間裏睡熟的年輕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鑼聲給叫醒了,他們揉着朦朧的睡眼,推開窗戶左右瞧瞧,有的人邊瞧邊嘀咕着,在吵吵嚷嚷聲中,發現敲鑼的是一位大媽,身穿白衣裳,戴着白色廚師帽,很容易看得出她的身份,她就是牛牛農場的掌勺大廚——晏阿媽!這可是個厲害的人物。只見晏阿媽敲了一會鑼鼓,見這幫年輕人也都出現差不多了,就發出一個口令,那是一個讓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口令,就是這麼一句:全體聽令,目標食堂!年輕人們一聽見是食堂,馬上精神抖擻起來,加上晏阿媽最後那一句五分鐘后關閉食堂大門,更加讓那些還在睡意中的年輕人果斷地睜開眼睛,朝着食堂奔跑去。

母親在房間央求萍姐一起去找父親共餐,萍姐受不了母親這種軟磨硬泡,最終答應了陪她去找我父親。李銘在分配了廂房后第一件事就告知了萍姐他們住在哪個房,所以萍姐和母親很容易就找到了我父親。母親一臉花痴地邀請父親一同用餐,父親對這天真爽朗的姑娘似乎越來越有點手足無措了,雖然大家已經認識和相處了有一個多月了,但是對着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邀請卻還是有了那麼一點點緊張。沒等父親開口說話,李銘就迫不及待地答應邀請。自從有了李銘這個小傢伙,父親說話的機會都少了很多,每一次都是正當我父親要說話的時候,他總會先一步給把話搶了。父親每一次也只能在微風中獨自瀟洒了。

四人有說有笑地走在石子路上,燦爛的陽光星星點點地透過路兩旁的荷花玉蘭樹葉散在腳下,與小石頭組合成了光與暗的斑斕。母親古靈精怪的跟大夥說起了,她在淺池那邊小亭子遇到了古芹伯伯的事情,還悄悄地告訴了他們古芹伯伯答應了給她開小灶,母親得意的樣子惹得李銘很是嫉妒。母親眼珠子機靈地一轉,走在最前面的她轉過身來,邊倒着走邊聊起了古芹伯伯的名字和父親的名字,父親姓馮,單名一個芹字,這時候,萍姐和李銘表現出了大吃一驚的樣子,而父親還是那麼的穩重淡定,趁着李銘這時候正張嘴驚訝時,慢條斯理地與母親聊起了名字,父親覺得兩個人能遇見而且名字還如此相像,這是難得緣分,並請母親帶他去拜訪古芹伯伯。母親壞壞地一笑,正想問父親話的時候,突然就向後倒了下去,重重地摔了一跤。父親嚇得趕緊跑過去把母親扶起來,父親在責怪自己沒能第一時間拉住母親的時候,李銘卻在嘲笑母親得意忘形,得意過頭竟敢倒着走。萍姐啪的一下往李銘的頭上來了一巴掌,臭罵著這個小夥子心智不成熟、幼稚。在他們兩打鬧的時候,母親低聲對蹲下來扶自己的父親問了一句讓父親臉紅的話,父親躲避着母親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母親又靠近了一點父親,重複了一邊剛剛的問題,母親就是要趁着這個機會讓父親慢慢地感受自己的心意。

大夥們都趕在了晏阿媽關閉食堂大門之前到了,一進入食堂就能聞得到各種美食的香味。每一張桌子早已擺放好了碗筷,整整齊齊的,晏阿媽又是一聲令下,食堂的阿姨和叔叔們推着小推車一桌一桌地上菜。那一碟又一碟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據小道消息說這是晏阿媽連夜想的接風宴。別看她手起刀落的樣子,雖然還在飯前定了規矩,必須把飯菜全部吃光,不許浪費,但是,她的心腸很熱,簡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形象代言人。

很少有事情能阻擋人們去享受美食這一事,而我父親就被剛才母親的那個提問影響了美食的享受,他腦子裏一直在回放着“我們的相遇是不是也是難得的緣分?”。其實,父親知道,能夠與母親相遇確實是一難得的緣分,可是,他沒有勇氣去觸摸擺在自己面前的這份情感,他曾經的經歷讓他走入了自己的世界裏,時刻守着自己的那扇大門,而母親總來敲響這扇門。

父親還沉思着的時候,眼前的飯碗裏不知不覺已經夾滿了菜,母親不知道父親在想什麼,為了讓父親清醒清醒,母親使了個壞主意。她讓萍姐模仿晏阿媽說話,然後站在父親的背後,假裝發現父親在浪費糧食,並狠狠地責怪了父親兩句,父親聽到這聲音,嚇得整個人身體顫抖了一下,迅速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此時不只是使壞的兩人樂開了花,連同桌的其他工友都笑的差點把嘴裏的飯都噴出來了。父親滿嘴飯菜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原來是萍姐,一臉生無可戀。母親遞過紙巾給父親,父親一不小心就與母親此刻溫柔的眼神對接上了,心突然就被什麼抨擊了一下,有點呼吸不上的感覺。然而,李銘接過母親遞來的紙巾,直接給父親擦起嘴來。父親,看着母親在嫌棄地笑着他們,再一次一臉生無可戀,並無奈地瞥了李銘一眼。

酒足飯飽后,胖子老闆講了一些個人的安全事項之後,便讓年輕人們自由活動,並叮囑,能不走出農場就不走出去,就是怕他們在外走丟了或者遇到危險的事情,還神神秘秘地透露了一下,後面幾天古芹伯伯會給大家安排不一樣的體驗。母親前面答應了父親帶他去見見古芹伯伯,飯後她就與父親往古芹伯伯的屋子走去。而李銘和萍姐想在農場到處走走,這麼大的農場在城裏見都沒見過,更何況是如此別緻的大農場,他們說要好好地欣賞一天。平時與萍姐還有李銘在一起的時候,母親說話可以滔滔不絕,但是現在到了與父親單獨相處的時刻卻久久沒能說出一些話題。父親亦是,明明好想告訴母親,與她相遇好幸運,可是事實不允許自己輕易地去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從食堂到古芹伯伯的屋子是從農場的最南走到最北,這一路,也許只有風聽得見他倆的心聲,看那喬木在偷窺,再看那灌木在竊竊私語,還有那小石頭在想方設法把兩人絆倒在一起。可記得母親上午驚擾了淺池裏的魚兒?魚兒啊魚兒,你是否聽得到她心裏每天都在念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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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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