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貪婪
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揚起的嘴角都帶着笑，“真的嗎？穆先生真的會來嗎？”
她已經開始想像下次穆璟琛來到自己家的時候會是怎麼對自己一見鍾情的了。
上次穆家的宴會自己沒有去成，下次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舒望看到了舒兮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包括最後的貪婪，她裝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嘴角帶着一絲諷刺的笑：“應該會吧，穆先生說還挺喜歡我的。”
說完之後，舒望就上了樓，不再去管身後的舒兮是如何的歇斯底里的喊叫了。
洗漱完躺床上，舒望打開手機想要看新聞，剛一打開，隨便的掃了幾眼，就笑了。
不得不說穆璟戈的手段還是可以的，早上才剛剛曝出消息，一天的時間，穆家的實驗室和林挽月已經變成了眾矢之的的了。
網絡上又不少討伐的帖子和新聞，口風都是一邊的倒。
現在就算是林挽月想要挽救自己的口碑，應該也是不大可能的了。
畢竟拿人來做實驗，視人命如草芥這一點還是很致命的。
網絡上的鍵盤俠都是跟風的，只要穆璟戈安排推手把輿論往林挽月的身上推，那就不愁沒人噴。
越看越想笑，最後，舒望給穆璟戈打了個電話。
電話被接通的時候他那邊似乎是有開車的聲音。
“在開車嗎？”舒望敷着面膜，口齒有些不清楚，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穆璟戈聽到了之後，嘴角忍不住的揚起了一絲弧度，“是的，準備回公寓。”
“這才一天的時間，穆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噴了一遍，你對自己下手還真狠啊。”舒望仰躺在床上，手機開着擴音隨意的扔在一邊。
她眉眼帶笑，沒有了往日的冰冷，就連那雙清冷的眸子，也染上了些許的暖意。
“我可沒有把我當做穆家人。”穆璟戈冷笑了兩聲，拿出煙，點上了火。
舒望沉默了。
她早就已經猜到了穆璟戈是私生子，而回到穆家的目的恐怕不是不單純的，至於到底是什麼，自己現在暫時還不想問。
電話那邊的穆璟戈也注意到了因為自己的話氣氛變得有些沉默了，略顯尷尬的笑了兩聲之後，強硬的把話題轉到了另外的一個方向，“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舒望有些不明所以。
“我了解林挽月那個女人，為了穆家她肯定會把穆璟琛，也就是我推出來當替罪羊的，說一切都是為了我什麼的，到哪個時候你準備怎麼辦？”
穆璟戈的言外之意就是——等到林挽月失去了那層虛偽的面具之後，舒望又該何去何從？
畢竟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從實驗室里跑出來的人而已，就連家人都不承認她的存在，更別提別人了。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舒望很明顯的停頓了。
穆璟戈也不催她，就讓她慢慢的想着。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舒望突然笑了。
她笑了一會之後，笑聲戛然而止，隨後，她正了顏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會以受害人的身份出現的，我把我身上的傷疤一一的展現給世人看，讓世人來承認我的存在。”
穆璟戈愣住了。
十五年來舒望所遭受的一切並不是他可以想像的出來的，只是從她淡漠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她早已麻木了。
這樣揭開自己的傷疤展現在世人的面前，真的無所謂嗎？
“真的沒關係嗎？”
“若是能夠讓我重新站在陽光之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又如何？”舒望呵呵笑了兩聲，伸手撕掉了臉上的面膜，隨手一甩，面膜進了垃圾桶。
一句話說的平靜至極，穆璟戈卻感受到了一絲窒息感。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剛想出口說些什麼，電話那邊的人卻搶先一步說出一句話，把穆璟戈安慰的話都憋了回去。
“若是我需要安慰才能活下去，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晚安，睡了。”
說完之後，舒望逕自掛了電話，回應穆璟戈的只有電話的忙音聲。
握着電話，舒望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貌似在失神。
左側倒數第三根肋骨處有些疼痛，這疼痛感和以前血管即將裂開的感覺貌似有些不一樣，是一種完全新奇的感覺。
這天晚上，不知道怎麼的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一夜未停。
這個常年乾旱的城市，一洗如新，有些事情，也在悄悄的發生着什麼改變。
第二天一大早，舒望就看到了手機推送的新聞。
穆家的門外圍滿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媒體，手裏都舉着攝像機和話筒，有的更是在穆家門外大喊大叫着，讓穆家的人出來接受媒體的採訪。
穆家上上下下都得到了示意，沒有允許自然是不可以出來的。
一樓客廳。
林挽月穿着一襲黑裙，外批暗紅色絲巾，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一副貴婦人的模樣，只是臉上冷若寒霜的表情讓她顯得有些不可靠近。
身邊的僕人都是低着頭，不敢抬頭，生怕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誰都知道這兩天穆家突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夫人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整天整天的就是坐在沙發里看新聞。
“這件事情怎麼回事？”林挽月突然冷聲道。
“不知道。”這是坐在沙發的另一邊的一個男人回答的。
這個人身穿着黑色的家居服，頭髮散落了下來，他一手拿着報紙，一手端着咖啡，悠閑的可以，和林挽月氣急敗壞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穆璟戈！”林挽月咬牙切齒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穆璟戈手微微一頓，隨後他笑了，放下咖啡和報紙，抬起頭，“夫人忘記了嗎，你說我這段時間之內只能是穆璟琛。”
“你！”林挽月被氣得不輕，直接伸手指着穆璟戈的臉，指尖都在顫抖，“你別忘了，若不是我的話，你根本不可能會回來！”
“呵呵。”穆璟戈沒有回答，只是用一聲冷笑來回應林挽月的嘲諷。
這個時候，管家從外面跑了進來，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夫人，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林挽月猛然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聲音都有些刺耳，“整天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管家突然被拿來撒氣，第一時間也是有些懵，只是他抬頭，再看看大公子和夫人只見的樣子，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連忙低頭認錯：“抱歉夫人，是我魯莽了。”
林挽月這時候語氣才稍微的軟了點，“什麼事？”
“外面的媒體已經把門口圍的水泄不通了！”
“慌什麼？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難不能那群蒼蠅還能跑到家裏？”林挽月直接站了起來，對着門口就是罵。
這樣子若是落到了旁人眼中，可能又會想，平日裏溫柔婉約的穆夫人，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幅潑婦的模樣？
“呵！”
穆璟戈突然在旁邊笑了一下，聲音很小，是氣聲，他低着頭，從林挽月的角度看過去，也只是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而已。
他笑得是——林挽月還真敢說！
“先把外面的媒體趕走！”
這個時候，林挽月已經冷靜了下來，坐到了沙發上發號施令。
“不行的啊！”管家一臉的無奈，“之前派出去的人都被外面的媒體纏着不讓回來，硬是要問出點什麼。”
管家的話讓林挽月氣的渾身發抖。
“真是豈有此理！”她拍了桌子，桌子震得手生疼。
穆璟戈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雙手插進褲帶，冷冷的說：“我先去書房了，母親，別太累了。”
說完，他還不忘笑了一下，以示諷刺。
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上樓了之後，林挽月看着他離開的方向，雙眼通紅，充滿了恨意。
到了書房，穆璟戈立刻打開了窗戶，然後撥通了那個人的電話。
“在幹嗎？”穆璟戈點了煙，對着窗戶外面吞雲吐霧。
“少抽點煙吧。”舒望答非所問，直接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穆璟戈有些愣住了，不由得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抽煙？”
“我聽到你那邊打火機的聲音了，而且，你的身上有煙味。”
舒望回想起上次見面的時候的場景，不由得皺了皺眉。
雖然兩次見面的時候都是充滿酒氣的地方，但是還是可以聞得出來他身上的煙味非常的重，平時肯定是沒有少抽煙的那種。
聽了她的解釋，穆璟戈不由得啞然失笑，隨後，他把煙插進了煙灰缸，捻了兩下之後，鬆開了煙蒂。
“好，聽你的。”他都沒有注意到，語氣中帶着那麼點的寵溺和無奈。
“恩，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舒望深呼吸了一口氣，問。
回想起林挽月剛剛那套所謂的法律說法，穆璟戈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家門口被媒體圍的水泄不通，林挽月估計快要狗急跳牆了，我今天特意從公寓回來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估計她快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穆璟戈帶着笑意說。
接完了之後，舒望嗯了一聲。
之後，兩個人之間就是長久的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