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蕭瑾瑜的腦子裏很快就有了主意,想起以後美好的生活,她臉上那喜滋滋的笑容,更是擋不住了。
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齊溫平,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面對着蕭瑾瑜這使壞的笑容,他這心裏是一清二楚。
她此刻所思所想的內容,都被他猜的七七-八八。
這女人就是大寫的雙標,嚴於待人,寬於律己。
她還覺得沒什麼毛病,自己棒棒噠,畢竟有個實權親爹王爺保駕護航,她從小就是這麼長大的。
不過以後他會好好教她做人,就跟以前一樣,小時候他滿身落魄寄宿燕北王府,對上這金枝玉葉鳳陽郡主,他都不曾輸過,這長大后他翅膀硬了,就更不會輸了。
想到這裏,齊溫平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兩人視線相對,彼此笑得都更開了些,好像遇到了什麼極大的好事情,實際上兩人都各自打着如意算盤。
當然這眼神落在旁人的眼裏,那就是他們因為要定親而開心不已呢。
反正蕭榮是氣得吹鬍子瞪眼,別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最後齊溫平還是跟着蕭瑾瑜回了她的院子,瞧着她吩咐人把藥膏找出來,親自給他塗上才算作罷。
「哎,你這紅腫的地方挺多的,衣衫下面也有。外衣穿着也不好塗,你把藥膏拿回去,等晚上沐浴后,找個小廝幫你抹吧。」她將藥膏遞過去。
齊溫平卻沒接,而是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因為兩人是咬耳朵的狀態,如意沒聽清,總之就見郡主面紅耳赤地將藥膏收了回來,還嬌嗔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衝著他羞澀的笑了。
雖然不知道他倆說得是什麼,但是如意直覺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兒,難道溫平公子調戲她了?
「成,那我晚膳前去找你。」蕭瑾瑜點點頭,聲音甜得跟外面小販賣的麥芽糖似的。
陸少亭看完好戲之後,又去給白雯面前端茶送水,捏肩捶背了。
他平時在別人跟前,嘴巴嘚吧嘚的能把人給氣死,但是到了白雯面前乖得跟只貓一樣。
該說話的時候,那好聽話不要錢似的砸下來,不該說話的時候那真是安靜如雞,把自己縮小成一團,就當看不見他。
白雯把他當親兒子疼的,仔細問過他,到底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中毒。
「你好好練武是正經事,至於暗器下毒這些,你喜歡就學一點,不用太過勉強自己。有多少江湖人,以為自己命大,結果試毒都把自己試死了,那些玩毒高手,要想百毒不侵,通常自身都受過很多苦。我不希望你受苦,你只要平安長大就行。」
白雯拉着他仔細瞧過,見他精氣神很好,才算鬆開他的手。
「嬸嬸我都記着呢,我得好好活着,等以後還指望你給我挑媳婦呢,娶回來伺候你!」陸少亭這漂亮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
白雯立刻變得喜笑顏開起來,最後還是蕭榮看不下去他這麼張狂,攆他滾蛋了。
陸少亭一路哼着小曲兒回前院的時候,還沒進院門就已經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他挑了挑眉頭,一進去就看見曾躍在放炮。
平時曾躍放炮都很興奮的,畢竟這也與他鑽研的火藥有關,可是今日他哭喪着一張臉,完全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曾爺,我回來了!我還給你和卓爺都帶禮物了!」他從背後拍了一把曾躍的左肩,又快速的跳到曾躍右邊。
眼見着曾躍被他戲耍了,果然向左邊看去,結果並沒有找到人,他嘚瑟得眉飛色舞的,一看就欠揍。
「啊?你說什麼?」曾躍聾了一隻耳朵,又時常處於爆炸聲陣陣的環境下,所以聽力損害得很嚴重。
「說你怎麼不高興?」
「啥?」曾躍幾乎要把耳朵貼到陸少亭嘴邊了。
陸少亭後退了兩步,有些嫌棄道:「說你比上回又聾了!」
「放屁,你才聾呢,你全家都聾!臭小子,你真是目無尊長,找揍!」曾躍忽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句,直接對着他的屁股就狠狠地踢了一腳。
陸少亭委屈巴巴地雙手捂住屁股,一路小跑着走開了。
「曾爺,你是個壞人。每次跟你說別的你都裝聽不見,一罵你聾,隔着十萬八千里你都感應到,就欺負我這種老實孩子!」
等一掛鞭總算放完了,陸少亭才抱着禮物從自己屋裏出來,挨個給兩個長輩送去。
他們這院子人算是到齊了,陸少亭不算門客,陸家家道中落,他自由就被燕北王給收養了。
曾躍是平民百姓,因為會做一手火藥,被燕北王收為客卿,卓然的情況就更複雜了,只知道他當時逃到燕北的時候,是存了死志的,後來投靠燕北王。
這二人完全像是親叔叔一樣,帶着他一起長大,感情自然也好。
「這是苗疆一帶的絲織品,我瞧着很有意思,就買回來了給你們玩玩兒。」陸少亭抱着兩幅絲織品,給曾躍和卓然一人一份。
「臭小子,這花花綠綠的,女人喜歡的東西,給我做什麼?倒是你在苗疆有沒有遇到什麼有意思的,比如說傳說中的情蠱之類的?」
曾躍雖然對他的禮物有些挑剔,但還是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桌上,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帶走。
「有啊,苗疆的蠱毒果然名不虛傳……」陸少亭立刻開始口若懸河的說起來,他本來就話多,正愁着沒人訴說呢,曾躍這問題可算是撓到了癢處。
不過他正說到動情處,忽然聞到了一股肉香氣,直接把他的饞蟲就勾了出來,甚至他都聽到自己的肚子傳來「咕嚕嚕」的叫聲。
更可憐的是曾躍,他拚命咽口水,努力當自己沒聞見,還開口催他:「繼續說啊,我還想聽呢。你說那個漂亮女人想對你用情蠱。」
陸少亭鼓着一張臉,不滿地道:「曾爺,情蠱早過去了,現在講到五毒了,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啊?還有,這香氣從哪兒冒出來的,我沒力氣說話了,我想吃肉。」
他剛說完,曾躍就雙手抱頭,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道:「你為什麼要提醒我,我好不容易才暗示自己忽略這個味道啊,被你這麼一說,我想裝聞不到也不行啊,我好痛苦啊!」
曾躍邊說邊把腦袋往桌子上撞,足見他的痛苦之處。
陸少亭一臉不知所措,倒是一旁的卓然給他解惑:「郡主喜歡的溫平公子進了我們這院子,就住你旁邊那空屋。」
「啊,我看見他了啊。他方才去廚房舀水喝了吧?」陸少亭習武之人,本來對周遭環境就比較敏感,剛回來就發覺院子裏多出一個人來。
「他不是舀水的,他是做飯的。手藝還很不錯,尤其是做湯一絕,無論什麼湯到他手裏,都香氣十足。這不把你曾爺饞得都快把舌頭咽下去了,他這幾日一天放十幾次炮,就是為了讓炮仗的火藥味兒,給遮住這飯香氣,不過看樣子收效甚微。」
卓然邊說邊笑,曾躍也就這點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