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勾當
莫流年聽到李一笑點自己的名,略一沉吟,緩緩開口:“官僚和富家子弟出入青樓,流年認為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加上聽雨軒本身在各國都是允許的,也不是什麼偷偷摸摸的勾當。八大門派如此大動干戈,只怕是有人推波助瀾,有意為難聽雨軒。”
這句話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在李一笑的心裏中引起震撼。夏夕顏也是一陣心驚,隱隱地意識到一場血雨腥風又即將開始了。
星辰的軌向無法逆轉,命運的齒輪自此開始轉動,他們將在這個表面平和實則暗潮洶湧的江湖掀起如何的腥風血雨,誰能說得清楚呢,
也許執牛耳者,現在正在高台上眺望這壯麗的錦繡山河之景色吧。
明明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還行同陌路,一個示好,一個沉默,每一句話都似乎暗藏無數的馬屁。
但現在卻陡然升起了一種非常怪異的志同道合,推心置腹感。
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路上心裏想的都是以後要如何討好這位年輕堂主,好讓日後的日子過的舒心,
誰知莫名其妙地演變成坐下來推心置腹的交談。
他本以為自己會對那些事諱莫如深,可是如今說出來出來一看,突然覺得沒有這位堂主的智慧高深。
這簡直超出了他對事物的了解。
這世界上最好的的關係是兩個人相互理解,其次是兩個人相互不理解,最差的關係是一個理解一個不理解。
這也是那麼多人喋喋不休說了一通之後,對方會說“哦”的原因。
那是只有非熟悉的人之間才會出現的,彼此之間互相討論,但同時又一致排外,沒人能在他倆之間插嘴的感覺。
李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莫流年的話說到點子上了。
不一定要擁兵三千才有資格弄權,完全是皇宮貴族的個人嗜好,無風生浪,小事化大,以便渾水摸魚。段數越高,面子上越是一點不露出來,麾下打手無數,四處惹事結怨,正主兒卻背着賢惠的名聲不動聲色。
只是眼下個大家族都有點焦頭爛額的,眼下雖然不至於危機四伏,各方勢力卻是暗潮洶湧。
他們最主要的手段是誣以謀反,對有些人,如果不誣以謀反,簡直無法剷除。
這頂鐵帽,即令是宰相也無力承當。以致發展到最後,甚至還有強臣指控君王謀反的怪事,
它是一種銳利的誅殺武器,對宰相固可以使用,對君王同樣可以使用,對手無寸鐵的文化人跟平民,其效更是如神。
世間有許多機密的事情,他們常抱有採取各種秘密的野心。但據李一笑想像最秘密而且最足以引起好奇心的,在那些慣於章台走馬的王孫公子們看來,那又算得什麼呢
聽了莫流年的話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一時竟想不出說什麼話來回答才好,那神氣彷徨得使我也不忍。好久好久李一笑才找到一些話,李一笑緩緩開口:“這年頭可不就是那回事嗎咱們看戲吧,有的是呢,將來也許反叛又成了英雄,……好好地掙扎着干吧”
時間變遷,年齡又長,懂得多了,看透的也就多了。
李一笑早以看淡了這一點,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然,富貴有數,子孫無盡,有爵之家繁衍三四代之後,俱是人丁繁多,管不勝管,此時便要看哪家在軍中宮裏更有勢力,哪家人才輩出,若家世傾頹,孝期放縱,穿戴逾制,侵佔民財,一樁樁一條條,都是御史言官可參之本。
一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在朝中不斷拉攏人心,擴張勢力,勾心鬥角,明爭暗鬥
後來二三十年的諸侯混戰,生靈塗炭,可能是他們無聊,無知,無心肝,無廉恥,因為諸侯們不懂得用人,而只知道豢養奴才,才讓那些鷹犬胡作非為禍害眾生。
諸侯背棄禮法,侵犯天子,臣下推翻國君,奪取王位而代稱。
相比較於那種戰爭不加掩飾的罪惡,那些大臣的溫水煮青蛙手段,才是最厲害也最難對付的,雖說他目前並無實權,但掌控着的經濟大權,能量手腕,不容小覷。
禍國殃民,罪魁禍首往往是那些陰險狡詐之人。
李一笑這些年裏接二連三遇到不幸的事情,已經掙扎得累了。
近來的日子過的也算是比較美好了,他不想再去體驗那種水生火熱的生活之中。
苦難挫折時,他把暫時的困難當黎明前的黑暗。
就是這麼一步一步的熬了過來。
多少迂迴的路,多少痛苦,多少失意,多少挫折,換來你今日的成功!
莫流年看李一笑點頭,就大膽補充道:“聽雨軒這樣的江湖百曉生,往往依附於青樓、茶樓、酒肆這樣各形各色人來人往之處,恐怕幕後之人是意在收買這些江湖勢力,會這樣做的除了高官,便是皇子。”
李一笑可以看到,掌權者費盡心機破壞民眾的聯合,在民眾之間製造分裂。
是皇帝插手江湖事物嗎?自古江湖和朝廷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江湖不冒犯於朝廷安危,統治者是不會隨意觸及雷池的,
還是各諸侯皇子插手江湖勢力希望靠這股勢力的幫助,在稱王稱帝這一條路上是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
莫流年話落後殿內陷入一時的靜謐,只有山茶水的火爐上水氣煩躁着一陣陣托起壺蓋,“劈劈啪啪”的迴響在正殿裏。
莫流年說完只是悠然地品着茶,李一笑陷入了沉思中,而莫流年此時歪躺在靠枕上,一手支着頭,一手把玩着腰上的玉佩。
品一杯新綠茗香,細看它的翻轉沉浮,歲月積澱的腳步從遠至近,舉手又沒了它的興緻,束之高閣又不忍心,難盡極致,還是棄它一旁,淡去了它的依賴。
深垂的碎花窗帘,隔開了浮華喧囂。
室內朦朧繾綣的光暈柔柔地洇開,不動聲色地氤氳着流淌。
靜靜地候着時光在上面雕刻浮生。是那種澄澈清純如水的藍,只一眼就讓人生出淡到極致的溫暖。
那是一塊稜角圓潤通體純白的羊脂玉佩,只是除了外形打磨齊整,上面不見有任何花紋,莫流年皮膚白嫩,除了一頭不束縛的黑髮外除了紅衣就是白肌,玉佩並不惹眼。
莫流年似是決定了什麼一般,寸長的指甲敲了敲玉佩,這才睜開眼看着李一笑,李一笑也正好撞到那股視線當中,
只覺得全身一震,那是一對黑夜般深邃妖嬈的瞳,卻閃着明艷絢爛點點星光,吸引人注視、望穿,不由得想要數清繁星幾點,可終究只是無用功而已。
李一笑斂了斂神,眉尾一挑示意自己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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