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574.洞房花燭
駙馬府的後院的秋實堂是駙馬爺起居的地方。此時，這裏燈火昏暗，靜悄悄，只留了兩個貼身的侍女夏華和馮媽媽侍候公主和駙馬洗漱、安寢。當馮媽媽幫新人放下帷縵，退出去之後，卧室內就只剩下苗恆和月牙公主了，他們坐在桌前說話。
月牙公主此時已卸下妝容，散開束髮，被搖曳的燭光一照，顯出一種慵懶和嫵媚的神情，叫人看了心旌搖蕩。苗恆抓住她的手，凝視着她，月牙公主羞答答地低下頭去。
苗恆回想起，他與月牙在冥界的洞房。那時，月牙公主被冥王子子統灌下了孟婆湯，失憶了，同時，她也就完全失去了本性，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苗恆還是對她保護有加，不離不棄。他們在冥界舉辦了一個簡單樸素的婚禮，參加婚禮的賓客總共才一桌人。後來，到凡間后，月牙轉世投胎，化作凡人，名叫白紫。苗恆尋尋覓覓二十多年，才找到她，然後，對她展開追愛模式。經過了兩年甜蜜浪漫的戀愛，他和白紫終於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這一世里，他活得很成功，名利雙收，富甲一方，他與白紫的婚姻生話也是幸福美滿的。
轉眼間，他們重新回到了仙界，位列仙班，勁敵已除，往後必是一馬平川。
現在的月牙，是真正的月牙，溫柔嫻靜、優雅高貴的，他們將在一起度過漫長的、幸福的歲月。凡間有書云：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有兩情，必想長相廝守，偶爾的分離，也是迫於無奈。如今他和月牙就將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了，他和月牙公主的前塵往事令他感動，也很激動，他就這樣一直看着月牙公主出神。
月牙公主抬頭看苗恆，發現他的眼神獃獃的，像在看自己，又不像是在看着自己，他的眼眸深處好像另有沉迷。
“苗郎，夜已深，我們該歇息了。”月牙公主輕輕地提醒道。
“月牙，今夜你真美。”苗恆道，“你從來都沒有這麼美過。”他為自己的恍惚感到抱歉。
“苗郎，我已經是你的新娘了。”月牙公主低聲呢喃，接着依偎在他的懷裏。
“月牙，你困了嗎？我現在還不想睡呢。”苗恆道，一面親吻着她的額頭、臉頰和唇邊。
“那我陪你。”
“你好像神情有些倦怠，我們還是上床坐會，困了就睡吧。”
“不，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一輩子只有一次，我太稀罕了！我要守到天明，我不能睡。”
“看你說的，搞得就像凡人新年守歲一樣。呵呵！”
苗恆拉着她的手，雙雙上床，他為她解衣，然後相擁而眠。他們有好一陣靜默，誰都沒說話，用心感受着對方的心跳和溫暖……
門口當值的兩個小宮娥和兩個侍衛此時正貓着身子靠在窗戶底下聽牆角呢。聽到公主說要“守到天明”，他們便捂嘴而笑，公主真是天真單純。後面好一會，沒聽到房中有動靜，猜測公主和駙馬可能上床休息了。
有一個侍衛放開膽子向夥伴們低語道：“咋就睡了？還有重頭戲呢！”
就在夥伴們嘻嘻笑的時候，屋裏的燈火突然就滅了，窗戶底下的四人一驚。接着有一個聲音傳來：“爾等到秋實堂門口去守着，沒有叫喚，不許進來。”這是駙馬爺的聲音，透出一絲威嚴。
兩個宮娥和兩個侍衛便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苗恆的耳力極好，前面已當過兩次新郎，非常有經驗，知道洞房花燭夜就少不了有人聽牆角。
“現在好了，把他們都打發走了，現在這間屋裏就是他和月牙的二人世界了。”苗恆道。
“你怎麼知道外面有人？”月牙公主問。
“我的耳力極好，可聽見100米以外的動靜。”
“我只聽到你的心跳，跳得有些快。”
“呵呵。”
苗恆三度做新郎，還是有點緊張。
他伸手去抱她，輕喚道：“月牙，你終於是我的新娘子了，我以後一定會永生永世待你好，保護你就像保護我自己的腦袋一樣。”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就讓我一直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我都不會撒手。”
“月牙，月牙，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是這麼讓我喜歡，讓我心醉……”
後來，說著說著，他們的聲音越來越低，困了，累了，慢慢地睡著了。
黎明時分，苗恆醒來，發現昨晚竟然忘記一件大事了，心底好笑。再去看公主，她枕在他的臂彎里睡得正香。
他去親吻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呼道：“月牙，快醒來，月牙，醒來。”
月牙公主迷迷糊糊地、閉着眼睛答應道：“嗯，苗郎，我，我醒了。”
“月牙，我們昨晚忘記一件事了。”
月牙聞聽便睜開了眼睛，看着昏暗當中的苗恆，光線太暗了，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問：“什麼事？”她現在真的醒了。
“行夫妻之禮呀。”苗恆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了。
“昨天，司儀官不是叫我們拜過堂了嗎？”
“你以為夫妻之禮是什麼？”
“嗯，這還用說嗎？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嘛！”
“哈哈！哈哈！”
苗恆低笑，想想月牙也真是可憐，她的親娘早亡，水蛇王后已被貶做庶人，後宮空懸，無人主持後宮諸事，沒有人教導她的夫妻之禮。唉，現在，還是由本駙馬親自教導公主吧……
半個時辰過去，公主已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儀式，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新婦。
“痛。”公主忍不住地說，眉心微皺。
苗恆一把把她擁入懷，無限疼惜地說：“好生休養幾天，下次就不會痛了。”
“聽起來你很有經驗？”月牙公主抬起頭來，盯着苗恆的臉說。
此時天光大亮了，苗恆看出月牙眼底閃過一絲不快和憂傷。
“月牙，先前，你下凡塵，我不是一路隨同嗎？在那裏我們曾做過夫妻。”
“真的嗎？之前沒聽你說過。”月牙公主轉憂為喜。
“你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我也不敢多說話，怕讓你費神。”
月牙公主咧嘴一笑，心中甚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