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請什麼罪?
等季婉容回到屋子裏面的時候,發現眼前的擺設煥然一新,這房間擺設裝潢完全改變了一通。
四喜臉上帶着些許潮紅,眼神中有幾分邀功的雀躍,看見季婉容走進來這才連忙打千兒說道,“容格格,這屋子您可還滿意?覺得哪裏不妥當的,奴才這就讓人去換。”
季婉容看着屋子裏面新棗紅原木的桌椅板凳,哪裏有什麼不滿意的,比較之前,已經好太多了,這屋子收拾了一番,瞧着不那麼冷清,也感覺寬敞了一些。
“都很妥當,四喜公公辛苦了。”季婉容嘴邊噙着一絲笑,這才說道,“煩請替我給四爺謝恩。”
說著,季婉容從早就準備好的荷包裏面抓了幾顆銀瓜子遞給四喜,“還請公公不要嫌棄。”
這梨香院是個什麼樣子,季婉容過得是什麼日子,四喜的心裏多少也是清楚的。
這會兒瞧着,季婉容居然不忘打賞自己,如此也是個會籠絡人的主子。
“格格客氣了,這是奴才應當的。”四喜雖然不缺這幾個銀瓜子,但季婉容是目前四爺眼裏的人兒,得了她的好處,也算是拉近兩人的關係。
剩下的那些個奴才們,一人也得了幾十文的賞錢,雖然不多,但勝在心意。
這梨香院在貝勒府的地位,大家都是曉得,季婉容也的確是拿不出什麼值錢的東西來。
梨香院這麼大的動靜,別處自然是曉得的。
梅園內,繁花似錦,一位二十齣頭的嬌俏女子,卻是在瘋狂踩踏着這些春日的花骨朵。
“主子,您可彆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啊。”站在女子旁邊的一位婢女,語氣中帶着幾分擔憂說道,“這花是前幾天花匠才打理的,若是讓嫡福晉曉得……”
“啪”
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怎麼?我作踐幾朵花也得給人稟告了去?我們年家還買不起幾朵花?”年氏的臉上帶着幾分惱怒,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語氣十分不屑的說道,“你們怕她,我可不怕!一群賤蹄子,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居然也敢勾引人了!”
“奴婢知罪,主子息怒。”秋蘭連忙跪在地上,這才委屈說道,她的臉上還有巴掌紅印子,卻是不敢喊疼。
“哼,曉得錯就行,起來吧。”年氏看見秋蘭那張臉,想起這丫頭也是跟在自己身邊許多年了,要不是今天在氣頭上,自己也不會下手,便說道,“等會去拿點藥膏自己抹一抹。”
“謝主子恩典。”秋蘭連連點頭,這才感激的站了起來,見年氏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這才大着膽子說道,“主子其實不用這麼生氣的,這些年,咱們貝勒府進了幾個人,可誰能越過主子呢?您在主子爺心裏的地位,哪裏是那些小魚小蝦可以比的?”
這話倒也說的中肯,自打年氏入府以後,的確算得上是盛寵。
在這府上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她素來是嬌縱跋扈的很,烏拉那拉氏又是個多病之身,自然不會管束她太多。
不過四爺胤禛是個重規矩的人,所以內宅大權並未旁落,也只這一點,年氏心裏不大舒服。
這幾天四爺頻繁去梨香院,年氏的心裏怎麼舒服,更何況東院那個小蹄子,居然和自己對着干,雖然年氏看不起季婉容,但是心裏潛意識總覺得是個威脅,不然也不會派吳嬤嬤去找了麻煩。
但是事實證明,這麻煩沒有找到,還惹得自己一身騷,讓嫡福晉給訓斥了幾番。
聽見下人說,有人抬了一堆賞賜去了梨香院,年氏本來不錯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把那路邊得嬌花當做發泄工具,不停的踩踏,踩的一地殘花,這心裏才舒坦了幾分。
“話雖這麼說,但我還從未見過四爺對旁人這麼上心,居然還帶着去了自己的院子!”年氏說起這個,簡直是咬牙切齒。
胤禛抱着季婉容回了流雲軒,整個府上的人都曉得了。
“主子,您都是那流雲軒的常客了,何必和她計較?”秋蘭看年氏如此生氣,連忙勸着,“主子爺也是一時間的新鮮,那梨香院可不止一位格格。”
聽着秋蘭的前半句話,年氏的臉上可算是有了幾分的笑意,的確,自己常去流雲軒的,四爺素來寵愛自己,就連自己去書房都不曾責備半句呢。
這段時間,府上發生了不少事情,有新人進府,讓四爺換換心情也沒有什麼的。
“你倒是會說話,改天把梨香院那幾位給我請過來。”年氏摸了摸自己的指尖,眼底掠過一絲亮光和算計,她穿着一襲橘色旗裝站在柳樹下,臉上明艷色彩好不動人。
秋蘭雖然不曉得年氏心裏想什麼,但主子吩咐了,自然是答應下來的,“是,奴婢曉得了。”
“對了,四爺回來了嗎?”年氏慢悠悠走到涼亭的石凳上坐下,這才問道。
秋蘭眼疾手快,在年氏還未坐下,就立馬放了一個軟墊,這會兒才回道,“回來了,聽說去了李側福晉的院子裏看小阿哥去了。”
“小阿哥,哼,李氏仗着有了一個兒子,就以為可以得到四爺的寵愛嗎?也不曉得留不留的住。”年氏不屑的嗤之一笑,這才自傲說道,“我就算沒有孩子,也能獨寵不衰。”
“那是自然,這院子裏面哪個能有主子這麼漂亮賢惠呢?”秋蘭臉上這會兒還火辣辣的疼,但年氏不回屋子裏去,自己只能硬着頭皮伺候。
年氏聽見這樣奉承的話,心裏並未有多高興,其實她剛才那麼說,不過是帶着幾分自欺欺人的意思罷了,活在這後院的女人,哪個不想着母憑子貴?雖然說也越不過去嫡長子,但是也比沒有兒子的強。
但年氏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很難受孕,這些年吃了不少葯調理,卻都無濟於事,眼睜睜的看着隔壁院的李氏懷了孩子,死了孩子,又生了孩子,如此一來,她心裏怎麼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