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北嶽國篇:趙文臣
不知不覺過了兩年,雖然節儉,但是身上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這兩年裏他着重學了些能夠養活自己的本領,相面算卦之術,其實這一類是最好學的東西,因為主要就是靠背誦,實在記不住了,翻來看一看也就知道了,根據生辰八字,可以找到每一個人的天干地支,流年就都記載在古籍當中。
這一日,來到了一個叫北嶽國的地方,見時間還早,溜溜達達的找,看看哪裏來往的人多就去那裏支起掛攤,馬太清從來不會叫住別人,然後跟人家說你如何如何要倒霉,你得找我,從來沒有過,就坐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看着來往的行人,他的卦只賣有緣人。
足足坐了一天,也沒吃東西,也沒人問卜,覺得可能沒有什麼收穫了,趁時間還早,想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這時來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穿着書院的衣服,文質彬彬,眉間有英氣,心中有正氣。看面相丹眉細眼,鼻直口正,薄嘴唇,相貌只算是一般。手裏攥着一把扇子,一步三搖悠然自得。看見馬太清,不由微微一笑,這公子自恃讀得是聖賢書,就看不上老道和尚,子不語怪力亂神,見到和尚老道總要上前戲弄一番。幾步走到跟前,施禮道:“道長,在此算靈卦啊?”
馬太清兩看看他微微一笑“正是。”
“那您的卦,準不準呢?”
“若不準,我坐在這裏等什麼呢?”
“好,您給我相一卦,若是准了,我才給錢。若是不準,道爺不如遷至他處,我每日往返此路,怕您…”
“您想問什麼?”
公子眼珠一轉,遂笑道:“問姻緣。”
報上生辰八字,報上姓名,這公子叫趙文臣,今年十七歲,已經是當婚的年齡了,有媒婆上過門,小公子都不願意,家裏也問他有沒有相中的,他卻推辭說,功不成名不就。
馬太清閉上眼睛搖頭晃腦,掐指詢聞,道:“門不當戶不對,可准否?”
小公子一聽,吃了一驚,清了清嗓子:“千家萬戶,哪有恰恰相當的,你這話不算做准。”
馬太清冷笑了一聲:“呵~千家萬戶難出你這麼不登對的。”
小公子心裏詫異,可真有這能掐會算的人嗎?怕是誤打誤撞的吧?:“你可有根據?”
“趙公子,問卜自然憑得是命理,若您不相信命理又為何要拿我一個出家人遊戲?”
小公子一聽,明白了,掏出幾個大子兒,遞給馬太清,
馬太清收了錢,接著說:“公子這一段姻緣,看似清新脫俗,但難以結果不如藏在心底,當做一段美好的往事。”
“你把錢還給我好不好?”
“不好。”
“你要是能給我解決這事,算你是高人,對不對?”
“您想怎麼解決?”
“大道理我知道得不少,知道這段姻緣難成,或者你能撮合我倆,或者能讓我死心。”
馬太清想了想,說道:“倒也不難,你給我找個能讓我容身的地方,管我一頓晚飯,再給我弄點水果來,這事,我可以幫你料理料理。”
“你,別在是騙子吧?騙吃騙喝的。你吃飽了睡一覺,明天我上哪找你去?”
馬老道氣得直拍腦門:“這位公子,這東西講究的是一個緣分,你要不願意解這個心結,我自不會強求。”
趙文臣其實並不相信這些東西,但是左右一想也吃不了什麼虧,便答道:“我就當解心寬了,城東有間破廟,你跟我走吧。”
一路上買了些吃食,水果,來到破廟裏,說是破廟,其實環境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城裏的廟,不過廟裏的僧人已經都走了,沒人打理,收拾收拾還能住人,倆人掃出一間房來,靠窗戶是一張床,床旁邊有一張桌子,擺好了吃食,兩張凳子,倆人就吃起晚飯來,
“道爺,您跟我說說,您準備怎麼幫我?”
“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有把握拆散你們倆。”
“道爺,咱別玩笑行不行?我花錢雇你拆散我們?瘋了?”
“不你說的,死心也行嗎?”
“倒是我說的,可是怎麼才能死心呢?怎麼才能讓我忘記她呢?我倆是一見傾心……”把他們倆的事前前後後講了一遍,我怎麼怎麼愛她,她怎麼怎麼愛我,聽得老道直打盹,
“行了行了,這都說了多半天了,你跟我講情啊愛的,我也不懂,我就跟你說,我有我的辦法,你今天晚上在這睡一覺,其他的事我來辦,明天起來,就什麼事都成了。”
“行吧,那我聽你的,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馬老道一天沒吃東西,風捲殘雲一般,桌子上的東西幾乎沒剩什麼。
“嗝~行,我去準備準備,你先躺床上去。”
馬老道把從廟裏帶出來的書拿出來,翻翻找找,誒,是這頁,認真得看,一邊看一邊比劃,
趙文臣做起來了:“現學啊?你有準譜沒準譜?”
“別管,沒問題。”
比劃了一會,掏出一張黃紙來,用手指頭沾了點菜湯,在上邊畫,畫完了用油燈一點,扔進碗裏,等到紙燒盡了,倒進半碗水進去,遞給趙文臣,“喝了,喝完了就睡覺。”
“紙灰和菜湯?不喝。”
馬老道不管那個,掐住臉頰往裏就倒。倒完看了看他“感覺怎麼樣?”
“菜湯可能放多了,還是咸…”水一下肚就感覺眼皮子發沉了“蒙汗藥吧?我可告訴你我沒帶什麼錢。”
“躺下睡吧,你要有錢,直接跟人家提親就行了,還用跟我這打膩歪?”
“得,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葯,反正一下肚確實是困,睡下了,哈~”說完打了個哈欠,躺下了,剛一沾枕頭,鼾聲如雷。按鐘點來說,也就是晚上七點左右。
一夜無書,次日清晨,趙文臣醒來,已經是快中午了,睡得挺實着的,起來一看,自己在廟裏獃著,想起來昨天的事了,馬老道沒在身邊,是不是在別的屋獃著了,起來各屋找了一遍,沒有,心想,嗨,準是江湖的騙子,摸摸衣兜里,東西沒丟沒少,也就作罷,回到家裏,老爹老娘的盤問,去哪啦,幹嘛去了,這些話不贅言。
等到下午的時候,就聽外面啪啪啪,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兩名家丁,看衣着打扮就知道家裏有錢。一看腰牌,上面那個“穆”字,立刻就想到穆月榮,趙文臣趕緊見禮“二位大哥,有何貴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