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賭石館

香格里拉藥材市場佔地數千畝，分為四個區。

無空他們進入的是西區，他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商鋪，如此多的人。

每個商鋪門前，都懸挂着至少兩個招牌：高價收購隕石、礦石；高價收購蟲草。

市場裏人頭攢動，百分之九十都帶着面具，穿着風衣。

夜子帶上了曇花仙子面具，路易帶的是，沉浮留下的吸血鬼面具。

無空大致辨認出，華國人只佔一半多一些，很多外國人商鋪間轉悠。他還看到了十幾個穿軍服的外籍軍人。

路易說，他們應該是聯合國維和部隊的軍官。

路易，認出他們的軍服，法國軍服和德國軍服。

夜子比較有經驗，進入一道人比較少的巷子，拿着幾支蟲草轉了幾圈，搞明白了今天的收購價：一級蟲草，二百華幣每隻；二級蟲草，一百三十華幣每支。

無空採集的蟲草，有二級也有一級。數量比較大，足有五百餘支，且多數是一級蟲草。

無空決定賣掉四百支。他的耳鳴症，需要留下一些蟲草。

夜子選好了交易對象：雪山尼瑪商行。

這是家不是很大的商行，老闆雪山尼瑪帶着觀音菩薩面具，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是位年輕的女老闆。

兩個夥計帶着孫猴子面具，一紅一綠，都很勤快。

夜子說，這家商鋪的招牌很淳樸，沒有誠信、宇宙等字眼，老闆比較實在。

夜子代表無空談價錢，四百支蟲草，賣了七萬華幣。

雪山尼瑪老闆看到無空背包里剩餘的蟲草，希望能全部吃下，所以才給了個整數。

付款的時候遇到難題了。

無空沒有銀行卡，也沒有任何社交賬戶。

兩個夥計跑了幾家店鋪，湊齊了七萬華幣現金。

雪山尼瑪說，也就是在拉薩這樣的地方，牧民較多。在外面，現金已經很難見到了。

她讓無空儘快去辦個證件，或去C視界註冊個賬戶。

無空背着七萬現金，要馬上返回華洋.香格里拉醫院。

卓瑪在病房照顧愛麗絲，他有點不放心，也想早點把錢還給琳達。

夜子和路易背着兩包石頭。

他們倆也沒錢了，要去賣掉石頭，購買兩套視界。

夜子說，有了視界，他們就有錢了。

市場外就有兩家視界旗艦店，一副基本型C視界，只要兩千華幣。

無空有點呆，沒聽出夜子的意思。

他囑咐夜子和路易小心點，扛起鐵棒，背着裝滿錢的背包，獨自返回華洋.香格里拉醫院。

反正就一條路，不用拐彎。

雪山尼瑪說，拉薩的治安很好，自從有了視界之後，已經很久沒見過小偷了。

無空走了，夜子打開背包，把二十幾顆石頭倒在櫃枱上。

雪山尼瑪從櫃枱下取出支指南針，一塊塊地檢驗。

檢驗完，又放在電子秤上稱重。

夜子的石頭重十二點五公斤，雪山尼瑪給出的價錢是，六千五百華幣。

“為什麼會這麼低？”夜子很失望。

“已經不低了啊。”雪山尼瑪說道；“你這些都是礦石，不是隕石。礦石的收購價是每公斤五百華幣，十公斤五千，兩公斤一千……我給你湊成六千五百，最多賺二百華幣。”

路易的背包里的石頭稍多一些，雪山尼瑪報價七千。

夜子和路易商量了一下，決定接受雪山尼瑪的報價，拿到了一萬三千五百華幣現金。

他們現在，也沒有銀行卡和社交賬戶。

“這一顆呢？”夜子拿出一顆核桃大的黑色石頭。

“隕石……”雪山尼瑪接過去，小心地檢測、稱重；“這一顆……如果賣給我的，你會有點吃虧。”

“為什麼？”夜子問道。

這顆隕石是琳達送給她的。琳達的背包里，有幾十顆，都比這顆大。

雪山尼瑪說道：“黑色隕石市場上的行價，是每克一百元。你這顆七十四克，我最多給你七千五百華幣。如果你拿去賭石館，大概能賣到一萬華幣。”

夜子決定去賭石館，一來能多賣些錢，二來也去長長見識。

琳達沒有說謊，她背包里都是隕石，肯定超過百萬華幣……

去之前，夜子在雪山尼瑪的商行里停留了半小時。

雪山尼瑪是個實在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好心地勸夜子，到賭石館，賣掉這顆隕石就好了，不要去賭。

十個人……一百個人賭石，九十九個會輸的傾家蕩產。

夜子感謝雪山尼瑪的提醒，說自己是小孩子，不會賭。

賭石館在香格里拉藥材交易市場的中心位置，是一座白色的三層圓形建築。

它的官方稱謂不是賭石館，招牌是：香格里拉寶石交易中心。

進去要買票，一百華幣一張。

夜子和路易購票后，從南門進入賭石館。

一層是個兩千多平米的圓形大廳，擺了三圈半人高的圓形的木製櫃枱攤位，熙熙融融地擠滿了人。

東南西北四個出入口附近，各有一座兩米高的圓形檯子。

大廳的中心，還有一座更大、更高的檯子。

雪山尼瑪說，這五座檯子，就是賭石的地方，行話是賭枱。

夜子和路易在大廳外圈找到一處空攤位，鋪上一塊白色綢布，把黑色隕石放上去。

這也是雪山尼瑪囑咐的。

進入賭石館，不要亂說話，擺出隕石，自然會有人顧客來看。

很快，第一位顧客出現了。

他帶着很常見的黑色面具，拿出一支指南針，測了幾下，乾脆地給出報價：“七千華幣。”

“不賣。”夜子乾脆地拒絕了。

黑色面具搖搖頭，去逛別的攤位。

又來了一個白色面具，也拿着指南針。他測的比較仔細，還拿出個小巧的電子秤，稱出黑色隕石的重量。

“九千華幣。”

“一萬，不還價。”

“成交。”白色面具丟出一疊華幣，拿走了黑色隕石。

夜子收起錢，拉着路易跟着白色面具。

對方也不在意，走到距離最近的賭枱前，把黑色隕石遞上去。

賭枱上有四個人，都帶着金色面具，分別標註着零號、一號、二號、三號。

一號金面具接過黑色隕石，零號金面具啟動全息影像系統，將賭枱上發生的一起，展示出來。

周圍，很快圍攏過來幾十個人，靜靜地觀看着。

黑色隕石被放在一淡藍色的金屬平台上。

二號金面具啟動檢測設備。

淡藍色平台上方，緩緩落下一隻銀色的手掌。

它緊緊按住黑色隕石，前後摩擦幾下，緩緩升起：黑色隕石變成了一層薄薄的黑色粉末。

金屬平台開始以一定頻率抖動，黑色粉末逐漸分離。

半分鐘后，淡藍色金屬平台中間位置，出現了一小堆銀色金屬粉末。

全息投影顯示出一行文字：5.35g，當前報價：989.7米金每克。

“兄弟，賺了啊。”

“好運氣啊……”

“卧槽，剛才看走眼了……”

“只是一點辛苦錢。”白色面具拿出一張卡，與三號金面具完成了交易。

夜子握緊雙拳：虧大發了。

白色面具以一萬華幣買了她的黑色隕石，在賭石台上轉一圈，變成了五千多米金。

五千米金，等價於四萬華幣。

前後十分鐘，虧了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