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來打我
巴塘草原，仙女湖畔。
卓瑪又呼吸到了草原的氣息，吟唱起一首動聽的牧歌。
她的面前，是一片千畝以上的高原積水湖泊。
湖水清澈透底，湖面波光粼粼，倒影着巍峨群山。
湖畔，綠草如茵，有白色的羊群在奔跑。
它們在被愛麗絲追逐，不得不奔跑。
無空和路易在湖水裏捉魚，夜子與雪山尼瑪，在整理一座新搭起的氈房。
他們已經到達這裏兩天了，今天才開始準備宿營地。
雪山尼瑪沒有說謊，這裏，是她的家，五年前，仙女湖還是草場的時候，她在這裏放牧着一大群綿羊和山羊。
從拉薩到這裏，雪山尼瑪開車，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她的私家車，停在五十公裡外，一個叫做谷里的鎮子上。
谷里到這裏，要翻過兩座山，沒有公路，沒有水路，只有一條牧羊人才知道的便道。
雪山尼瑪谷里買了一副全新的Long視界，拉薩河畔，香格里拉藥材市場發生了很多事，雪山尼瑪商行失火，死了一個夥計。
香格里拉賭石館，被暫時關閉了。
有八卦消息說，一些高級尋寶人和賭客離開了拉薩，去爭奪一顆黃金隕石……
雪山尼瑪說，現在去哪裏都不安全，在這裏躲避一段時間，等有消息了再出去。
卓瑪舉雙手同意，夜子也沒什麼意見，就這麼定了。
這裏，原本有一戶牧羊人。
他們租用了雪山尼瑪本就不多的牧場。
今天清晨，他們留下一百隻羊、十頭氂牛和氈房，趕着羊群去十公裡外的秋季牧場，將這片純凈的宛如夢境的世外桃源，留給了它原來的主人。
他們原要留一頭獒狗，但他們家的三頭獒狗，看到無空都變得驚恐不安，跑到一公裡外才蹲下狂吠。
雪山尼瑪只能拒絕他們的好意。
巴塘草原與當布西里不同，這裏的山上有樹，有原始森林，燃料充足，不必撿牛糞。
山上的野獸也更危險，不只有狼群和熊，還有狐狸和迅捷的豹子。
要保證羊群的安全，需要付出一倍以上的努力。
雪山尼瑪選了一隻大羊，讓兩個“女人”殺掉，作為今天的晚餐。
兩個“男人”被命令去山上撿柴火。
愛麗絲的心智不到七歲，是孩子，可以隨意玩耍。
傍晚的時候，無空和路易各背着一捆木材回到氈房。
他們找到了一株倒掉的大樹，乾枯的樹枝足夠他們用好長時間。
無空和路易各選了一根雞蛋粗的木棒，準備晚上守夜時，當做驅趕野獸的武器。
巴塘草原是保護區，不允許狩獵，不允許牧民擁有獵槍。
樹林裏，處處可看到野獸的痕迹。
熊熊的篝火燒起來。
雪山尼瑪吊起鐵鍋煮羊肉，加上些隨處可見的野蘑菇，煮好的羊肉，比拉薩城任何一家餐廳的味道，都更為鮮美。
她和卓瑪，享受這樣的生活。
吃完飯，大家圍着篝火聊天，飲茶，唱歌，直到篝火熄滅，忙碌的一天結束了。
無空和路易是當然的守夜人。
巴塘草原的夜空，比當布西里更為清澈，無月之夜，星辰映入湖水，搖曳出數不清的細碎迷夢。
無空舉起木棒，練習《伏魔杖法》。
他很疑惑，穿透時空的感覺，消失了。小腹部，那顆正在萌發的幼苗，已有半寸高。
不應該啊。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那次的直覺十分群定。
除非……無空以為，一定是木棒的問題。
無魚師兄送的鐵棒，留在拉薩了。
他暫時拋開鐵棒，用木棒練習《伏魔杖法》第二式和第三式：左敲，右打。
這是兩個動作，熟練后，需一氣呵成。
無空默念《撫摸杖法》。
“叮”，浸入奇異空間，空雪大法師舉起鐵棒打來：起手式，敲！
無空也敲，卻晚了一步，被師尊擊中。
空間破碎，他看到了三個碎片。
路易拿着木棒跟着無空練，無空說，你應該先練習敲。
三個碎片……無空已經做的很熟練了……擋住師尊的敲，才能看到下一招……無空選定《伏魔杖法》第九式，擋！
“路易，你的左手，好了嗎？”無空問道。
“第三天就好了。”
三天……無空思索着……
“路易。來打我。”無空道。
“真的嗎？”路易大喜，舉起木棍，敲！
無空雙手舉棍，擋！
路易敲！無空擋！兩人練的汗水淋漓、不亦樂乎，直到……路易的木棍斷了，才不得不停止。
“謝謝千諾。”路易脫下外衣，去湖畔清洗。
他感覺進步神速，無空一直在指點他，糾正他的動作。
路易找到了一絲強者的感覺。
愛麗絲抱着睡袋鋪在無空旁邊，堅決不睡氈房。
臨睡前，她悄聲請求：“哥哥，帶我進花園。”
無空也想去，從愛麗絲手術到現在，已整整十天了。
午夜，無空小睡片刻，緩緩坐起。
他仰望星空，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愜意。
巴塘草原比當布西里乾淨，星空之中，沒有無人機，也有沒不可查的壓抑感。
無空拿出四枚蟲草，兩枚兩枚捏緊，塞進耳朵。
他抓一把細沙，描繪無瑕之光木門，門下，是老黑。
“叮”，無空浸入寧靜世界，無瑕之光的木門，籠在五彩光弧中。
銀魚蹺蹺板變了，魚頭，變成了馬頭，老黑的馬頭，栩栩如生，很是令人歡喜。
愛麗絲第一個跳出來，跳上蹺蹺板，老黑頭頂浮出一串數字，是1.21。
接着是夜子，她踩過蹺蹺板，老黑頭頂的數字，是1.05。
她們的靈，都變重了。
路易的靈出來了。
他畏畏縮縮的看着無瑕之光木門下的馬頭蹺蹺板，看着花園深處，正在加薩女神神像前，臨摹小黑板的愛麗絲和夜子。
“你不能進去，會被老黑吃掉。”無空道；“你太輕了。”
“你需要鍛煉。”
“來打我。”
路易手裏多了一根鐵棒，無空站在他面前，手裏也多了根鐵棒。
路易正準備敲，有一個靈出現了，是雪山尼瑪。
她好奇地看看無瑕之光，看看無空的路易。
“你可以進去。”無空說道。
“謝謝您，小法師。”雪山尼瑪進入五彩光弧，踩上蹺蹺板。
老黑頭頂浮出一串數字：1.45。
有信仰的靈，都比較重。
路易羨慕地看着她與艾麗和夜子會合。
無空說道：“來打我。”
路易舉起鐵棒，用力敲！
無空，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