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藝術家
雪山尼瑪找出一隻精巧的銀盒。
卓瑪選了七顆蟲草，將七顆藍色晶體包裹進去，用紅線緊緊地纏住，裝進銀盒。
她把銀盒與銅錢、金針栓在一起，掛在項下，藏進內衣。
外面，還掛着一串佛指蜜蠟項鏈。
“哥哥，它有什麼用？”卓瑪湊到無空耳邊問道。
“會有用的。”無空思索着，該如何用。
他按住右手腕上的青銅念珠，一粒粒摩挲着……
夜子要銀盒，雪山尼瑪翻箱倒櫃找出一支更小的銀葫蘆，剛好塞進一枚蟲草。
她以紅線穿着，吊進胸口，一副美滋滋的樣子。
愛麗絲看着她們倆，快哭了。
還是卓瑪好心，解下佛珠蜜蠟，掛在她的胸前。
愛麗絲開心了，捂着它，獨眼笑成一道月牙。
無空看一眼佛指蜜蠟，裏面，至少還有五顆藍色晶體。
就讓它們在那裏吧，研磨出來，不安全。
第二天一早，護士開始準備愛麗絲的手術。
醫生把無空叫去辦公室，說植皮整容手術……是藝術，藝術，不能交給手術機械人，需要請高明的藝術家來完成。
無空表示認可，問他什麼意思？
醫生說，由於貨幣貶值，原本已經確定好的“藝術家”，認為那個價錢不能體現他的“藝術價值”，要求加價。
加的也不多，鑒於愛麗絲小姐已經和華洋.香格里拉醫院簽署了套餐合約，並一次性支付了手術費用……醫院願意分擔一半的漲價費用。
無空說，你就說要加多少錢吧。
醫生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掌，說，五萬。
無空去找夜子要錢，夜子跟着無空去辦公室，說要錢沒有，要打官司，奉陪到底。
夜子調整C視界，我現在就開始取證了啊……我們都是未成年人……大叔，您以前應該也是直播一代，現在還喜歡看直播嗎？
您可以選平台，C還L？
醫生抱頭敗退……
愛麗絲在無空陪伴下，被推進手術室，接受面部整容手術。
她這兩天開朗了些，但沒有無空陪着，堅決不進手術室。
“藝術家”果然很有藝術家的氣派，留着大鬍子、披肩發，聲音洪亮，笑聲爽朗。
無空有點擔心……
藝術家就是藝術家。
他已經按照愛麗絲的頭型，為愛麗絲設計了一個面部輪廓。
進手術室后，根據傷口的形狀，再次進行更為詳細的比對、調整，完善細節部分。
無空湊過去看，感覺有點不像愛麗絲以前的樣子，主要是左眼和眉毛部分，提出了幾點建議。
“藝術家”從善如流，一一修改，面部輪廓很快從初稿進行到定稿。
藝術家動手了，他需要為愛麗絲再造左眼皮，以及周圍的肌肉組織。
那裏，是愛麗絲傷的最重的地方，也是藝術創作的精髓之處。
手術機械人，做不了。
他有一群小助手，微型機械人。
大隻有米粒大小，小的芝麻大。爬進愛麗絲的左眼，整理內部傷口……
手術機器開始工作了。
無空眼看着靈巧的機械手在愛麗絲面部來回滑動，切除贅肉、疤痕，清理真皮層……將一張被切割好的皮膚，沾合到愛麗絲的面部，感覺很奇妙。
微型機械人，依舊在辛勤地在愛麗絲的皮膚下工作。
這樣的藝術家，好像他也能做……微型機械人，是鐵石！
四個小時過去了。
藝術家完成了自己的藝術創作，離開手術室去休息。
植髮機械人，開始為愛麗絲植髮。
護士開始為愛麗絲安裝定型假臉。
愛麗絲逐漸從麻醉中蘇醒，看到無空，開心地笑了。
護士連忙提醒她，說一周內，不許笑……
藝術家回到手術室，嚴肅替提醒無空和愛麗絲。
一周內，不許笑。不只不許笑，不許生氣，不許哭，不許皺眉，不許……
藝術家一連出了八個不許，包括不許吃飯。
他說，雖然有定型假臉，但面部肌肉的任何活動，都會幹擾甚至損壞皮膚與毛細血管、微細神經束的融合。
如果融合度不夠，勢必會造成表明僵硬等後遺症，治療起來很麻煩的。
手術的最後一項是冷凍處置，愛麗絲的整個頭部都被包裹起來。
藝術家對無空說道，外傷好治，心病難了。
病人恢復期間，最重要的是心理治療，創傷后的心理調整，直接關係到恢復后的情況。
他有個好友，是這方面的專家，套餐只要九八八每小時……
無空拒絕了藝術家的建議，為了照顧愛麗絲的八不許，一周沒有開啟無瑕之光。
他每天早晚下樓，練兩個小時的《瘋魔杖法》，接下來的時間，都陪在愛麗絲的病床前。
卓瑪自由了，每天拉着夜子和路易去逛街。
香格里拉藥材市場，已經滿足不了她們的好奇心，她們開始向拉薩市區進發，向布達拉宮進發。
一周的時間，逛遍了拉薩的大街小巷。
愛麗絲不許笑，她們回來也不敢亂說話，只能等愛麗絲睡著了，關上病房的門，才偷偷向無空展示她們的逛街收穫。
雪山尼瑪每天晚上都會來探望愛麗絲，每次來，都會帶一兩樣小飾品。
有天珠也有瑪瑙動物，綠松石珠子、翡翠扣什麼的。
愛麗絲把它們穿在佛指蜜蠟上，每天拿在手裏摩挲，尋找細微的感覺。
一周的時間，湊出了一條漂亮的項鏈。
藝術家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愛麗絲，每次來，都會撫摸她的左眼、
一周后，固定在愛麗絲面部的假臉被移去，無空看到了一張精緻的面孔。
她的左眼中，有一顆青銅念珠。隱在深處。
路易說，與愛麗絲之前的面孔，有八分相像，除了左眼。
夜子看到這張面孔，撇撇嘴……還是木乃伊愛麗絲比較順眼。
愛麗絲的手，已經恢復了八成的活動能力。
她舉起鏡子，左右看看，面部表情地看着無空。
“好看，比以前好看。”
她有看向卓瑪。
卓瑪拍着手說：“原來妹妹如此漂亮啊。頭髮長起來，就更漂亮了。”
“我是姐姐。”愛麗絲笑了。
她不知道無空說的以前，是木乃伊愛麗絲。
愛麗絲可以吃飯了。
雪山尼瑪在拉薩城最後的飯店訂了個包間，為愛麗絲舉辦慶祝晚宴。
按照傳統，雪山尼瑪要邀請愛麗絲的主治醫生一起去。
無空說，藝術家不是這家醫院的。
華洋.香格里拉醫院，沒有醫生，只有花匠、護士和機械人。
還有好多的九八八。
請客，最好請花匠。
藝術家來了，豪爽地答應了雪山尼瑪的邀請。
他說，自己雖然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卻是這家醫院的股東。
這頓飯，他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