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安第斯山的比利
“楊，你需要休息。”
喬治.索爾擔憂地注視着她；“讀來讀去女士，把工作交給嘉芙蓮，去酒店休息吧。”
“索爾……我需要工作。”楊一楠揉揉眉心；“回去也睡不着。”
“楊，你知道我們的歷史嗎？知道C@TSW如何成功的嗎？”喬治.索爾問道。
楊一楠一愣，這個時候，喬治.索爾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十年前，在牛津的研究生宿舍里，我們的首席技術官，大衛.王設計過一個小遊戲……”喬治.索爾自顧自地說道，同時，打開一個古老的視頻：
“大衛在《地獄之門》中設計了一個測試場景，以一個安第斯山土著男孩，比利的人設，與全世界的遊戲玩家進行跨時空交流。其中，發生的最多的對話是這樣的：
“嗨，我叫比利，是安第斯山中的牧羊人，我有三百隻羊。我們的家鄉有美麗的風景和萌死人的駝鹿。我們的羊毛是最好的。
“嗨、比利。我是大衛，住在埃文河畔，我也有一群羊。我們不只有美麗的風景，還有莎士比亞。
“莎士比亞是誰？
“活着，活着死去，這是個問題。比利，你不會連這句話都沒聽過吧？
“當然，我當然知道莎士比亞……”
……
“嗨，我叫比利，是安第斯山中的牧羊人，我們的家鄉有美麗的風景和萌死人的駝鹿，還有馬勒當拿。
“比利你好，我是法比奧。馬勒當拿是你們家鄉的，真是太棒了。他是我們那不勒斯俱樂部最好球星。我們不只有那不勒斯，還有司達湯。
“司達湯是誰？
……
“嗨，我叫比利，是安第斯山中的牧羊人。
“比利，我是喀爾巴阡山的伊萬。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一首美麗的音樂……
“真好聽，伊萬。
“多瑙河之波就是它的名字，它的作者伊萬諾維奇，他是我爺爺的爺爺……”
……
“嗨，我叫比利，安第斯山的比利。
“比利，知道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嗎？我明天有一場演出，扮演小矮人……
……
“嗨，我是比利。我有個小矮人朋友。
“比利……老實說，小矮人沒有《大鬧天空》好看。比利，知道猴哥嗎？
……
“嗨，我是比利。你們家有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嗎？，有會七十二變的猴子嗎？”
“比利……你一定遇到討厭的西洲佬和黃皮猴子了。別理他們。比利，我們家有可口可樂和左輪手槍，隔壁是肯德基……我是奧克蘭的***……
……
“嗨，我是安第斯山的比利……你們家的小矮人，有手槍嗎？
“比利，我是洛杉磯的唐納德。我不喜歡槍，我們有比小矮人更棒的唐老鴨和米老鼠……搖滾麥克，我們有夢露女神，我們的超人，是氪星人……
“你們家真有錢……他們說，地球已經容納不下你們了。
“沒錯，我們將征服火星……
……
楊一楠被逗的哈哈大笑。
“楊，你笑了。”喬治.索爾微笑道；“那個時候，我們每天都要玩這個遊戲，我們都很開心。”
“《地獄之門》嗎？”楊一楠問道。
她，也是《地獄之門》的玩家，小玩家。
由於十三年前發生的事，在現實生活中，她很孤獨，沒幾個私人朋友。
“不是《地獄之門》，是文化。文化，才是C@TSW成功的關鍵。”喬治.索爾道；“大衛說，商業競爭，始於技術，歸於文化。每一個文化系統，可看成是一套作業系統。文化，是吃喝玩樂，是應用。”
“我們的首席技術官，是位哲人。”楊一楠讚歎道。
“當時，我們並沒有取得共識。大衛回華國了。”喬治.索爾道；“一年後，我們把他請了回來，我們知道，他是對的。”
“後來呢？”楊一楠期待地問。
“後來，我們開始玩遊戲，每天在《地獄之門》中玩遊戲，玩安第斯山的比利。直到，我們遇到了第一位投資者……”
楊一楠跟着喬治.索爾，翻閱C@TSW的成長經歷。
初始階段，C@TSW（千語云）只是一家起步於牛津，成長於愛爾蘭都伯林的在線實時翻譯公司。
後來，C@TSW（千語云）斥巨資在西洲收購或入股了一批區域性社交平台，估價的標準是其擁有的用戶數。
在巨額資本的支持下，C@TSW（千語云）以實時翻譯、讀取、轉換技術為基礎，打造無障礙的溝通環境。他們將所有能帶來流量的技術、內容，都整合到一個平台上。
有段時間，C@TSW（千語云）收購了一批西洲老牌的遊戲公司、足球俱樂部、影視製作公司，出版公司、私人學校、技術論壇、科技期刊、學報乃至早已沒落的紙媒公司等，它還收購了數家著名的交響樂團和芭蕾舞團，簽約了一批藝術家。
很多人都嘲笑它是沒有技術、沒有特點的雜貨鋪，四不像。
它收購的公司，都瀕臨倒閉，快成古董了。它簽約的藝術家，都具有沒什麼市場價值的古典氣質，沒有一位時尚先鋒的藝術家。
C@TSW（千語云）團隊似乎沒有聽到，又開始瘋狂地收購西洲各國的私人博物館，音像出版公司，將他們的歷史文化產品數據化，融入C@TSW（千語云），打造了一個龐大的西洲古典文化產品與歐洲民族音樂與古典音樂、現代音樂、流行音樂、影視、地方歷史文化產品雜容的數據庫。
這還不算完，它為了規避法律風險，在各國成立分公司，收購或入股咖啡館、酒吧、影劇院、地方電視台、體育俱樂部，將它們建成一個個節點，形成了一張覆蓋全西洲的大網。
同時，它收購或入股多家地方性電視台，組合為超越國界的世界性實時新聞頻道，星辰。
“楊，你看到了什麼？”喬治.索爾停了下來。
“錢，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錢。”楊一楠誠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感覺。
C@TSW，是用錢砸出來的金色大坑。
“你的感覺很棒。”喬治.索爾道；“與米洲競爭者們相比，C@TSW千語云在技術方面，可說沒有任何優勢。它之所以成長到現在的地步，百分之九十是金錢的魔力，百分之十，是對世界的正確認識。
“C@TSW的技術團隊很堅定地了一件事，打造無障礙的溝通環境。我們的優勢，是提前預測到了溝通后。”
“溝通后……”楊一楠有點明白了；“文化，吃喝玩樂……是文化環境……”
“我有點喜歡你了，楊。”喬治.索爾快樂地眨眨眼；“千語系統的出現，使得普通人也可以很方便與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個民族、國家的人很順暢的交流。
“交流，變得廉價而通暢了，之前，那是只屬於精英階層的權利。很多人會認為，無障礙的交流，會拉近世界各國、各民族的距離，增進了解，促進各民族的文化融合。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溝通后，社會中下階層無障礙的交流，首先出現的不是融合，是民族主義與民族文化的漲潮。安第斯山的比利的好友們，都開始了二次學習。
“C@TSW（千語云）預測到了這個趨勢，並提前佈局，為他們提供二次學習的環境，所以，我們成功了。楊，華國是另一個文化系統，是第二套作業系統。我們需要與‘洛’合作，
“這，就是你今後的主要工作。首先，你不能把自己累死，必須活着。”
“謝謝你，索爾。我去休息了。”
楊一楠離開房車，去酒店去休息。
喬治.索爾，給她上了一課。
她知道這堂課的價值，只是有點迷惑：C@TSW內網、外網，沒有任何與“安第斯山的比利“有關的信息。
喬治.索爾為什麼對她如此看重？
只為了讀來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