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尿遁

無空要上廁所。

路易說，賭石館的衛生間在二樓。

夜子看了他一眼，明明一層也有，還不只一個。

二層是個圓形平台，可俯視一層大廳。

這裏的攤位要收費，平時空蕩蕩的，是一個個兩平面的隔斷。

只有周末，一層本佔滿了，才有人上來擺攤。

他們都對自己的隕石或礦石有一定的自信，卻不敢上賭枱賭，價格比下面高很多。

無空似乎很驚訝，遠遠低看了兩眼。

二層的人不多，但看氣勢，比一層要高級。

進衛生間要過兩道安檢，不許帶眼鏡，不許帶面具，不許帶手鐲手錶。

兩個黑衣人對無空頭上的牛角金箍有疑惑，研究一番後放行了。

或許是因為太麻煩，賭石館衛生間裏人不多。大部分賭客，都去外面不安檢的衛生間解決了。

白番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去。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

路易讓九八八保鏢在外面守着，帶着無空進到最深處的……兩個小便台。

“千諾，我要收隕石。”路易乾脆利落地說道。

他知道，無空不喜歡拐彎抹角；時間緊，也沒那個功夫。

“你有錢？”無空問道。

“錢不用擔心。”路易解開褲子；“我只要78220的，不要沒有零的。”

“呲……”路易舒服地打個尿顫；“每兩顆，有你一顆。”

路易撒完了，無空還在尿；“一會兒，你換個面具，你有面具吧……你跟着我後面，玩一、二、三、四遊戲。”

“怎麼玩？”路易不明白。

“我買第一顆的時候，你買我上面緊挨着那顆。我買第二顆的時候，你買左邊第二顆……”

“明白了，一、二、三、四。千諾，為什麼不收大隕石。”路易收拾好了，看着無空尿。

“大的看不準。”無空尿完了，路易換了個面具，從另一個門離開廁所。

他個子本來就高，換個面具，風衣倒穿，很容易被看成是成年人。

隔壁，女衛生間內。

夜子在洗手池前洗手，旁邊出現個身材窈窕的女子。

“夜子，別說話，我是英雄。”女子拿着眉筆，對鏡補妝；“一會兒，我給你轉一百萬華幣，跟着那小子，收銅石。”

夜子安靜地洗手，沒說話，也沒看對方。

她的二叔，酒井英雄，原本就有些女相，所以才起了個雄性十足的名字。

“酒井家，只剩我們了。一百萬是你的嫁妝。二叔沒辦事，只能給你這麼多。今後，你就跟着那小子吧。”酒井英雄走了。

夜子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潮濕了。

酒井英雄，讓她跟着千諾……

“路易呢？”夜子沒只看到了無空、白番和五個九八八。

“他一會兒就來。”

無空的第三圈，轉了四十分鐘。

好多擺攤的尋寶人都認識他了，看到他問價，立馬坐地起價，上漲三成。

擁有藍黑色隕石的尋寶人，根本就不賣給他。只要他多看幾眼，立即收起來。

白番跟着他們轉了半圈，感覺沒什麼意思，說道：“不如去二層看看，那裏都是精品。”

無空說二層下午再轉。

他停在外圈一個攤位前，拿起一顆銀灰色的隕石：“十二萬。”

攤主猶豫片刻，說道：“十五萬。”

“十二萬。”無空開始放錢，一摞一摞地放。

無空轉了半圈，三十萬就花光了。

他收購的還是五十克以下的小隕石。

白番是行家，忍不住問道；“那一顆，十二萬的……”

“怎麼了？”無空問道。

“沒什麼。”白番心裏很糾結，是不是跟着無空出手。

銅石具有神奇的吸附效果，很難用一般檢測裝置辨別。

藍黑色的隕石最容易造假，要麼是普通的石頭，要麼含有銅石。

但在賭客群體中，最難賭的銀灰色的隕石。

很少有賭石客去觸碰銀灰色隕石，風險太大。

它很有可能含有最貴的藍晶體，但成功的幾率太小，不到百分之一。

絕大部分的銀灰色隕石都是鐵石。

但，每一顆銀灰色隕石，即便是五十克以下的小隕石，攤主的叫價，肯定要十萬加。

那個攤位無空轉了三圈，那顆隕石無空看了三次。

三次才出手……肯定有貨啊！

如果那顆隕石里真有藍色晶體……

這一圈，無空收的都藍黑色隕石，小隕石。

他還看到，路易.林堡換了個面具，風衣倒穿，跟着無空收了不少貨。

其中，就包括一顆銀灰色隕石。

那顆隕石無空也看過兩次，這次卻沒問，只在哪個攤位上收了一塊深黑色隕石。

這一圈，唯一的一顆深黑色隕石。

臨近中午，金色賭枱前的人擁擠不動。

無空排了二十分鐘，才輪到他遞隕石。

第一顆，假的；第二顆，假的；第三顆，還是假的。

無空一連遞上去了十顆，都是假的。

周圍靜靜的，所有人都看着他，看着賭枱上的全息影像。

這種情況……

無空又遞上去一顆藍黑色隕石，一號金色面具看看三號，猶豫着。

“這顆不假。”無空說道。

一分鐘后，結果出來的。

這一顆果然不假，並且是含量頗高的銅石，價值三萬米金。

“你要倒霉了。”無空從三號金色面具手裏接米金。

三號面具的手在顫抖，不敢看他。

無空又遞上去一顆，假的。

又是連續十顆假的，大半個賭石館，都被這裏的全息影像吸引了。

在香格里拉賭石館，誰都知道有假隕石，也知道假隕石是用隕石的粉末做的，但很少有人知道隕石粉末是哪裏來的。

賭石館一大四小五個賭枱，上了賭枱的隕石，從來不會有絲毫的外流，包括粉末。

粉末也是資源，可以提取出微量的鐵石、銅石，在實驗室中。

一般人，不具備那樣的本事。

無空的舉動是在指控，賭石館內的假隕石，與這個賭枱有關。

無空又送上去十顆假隕石，三號金色面具忍不住了，探身低聲喝道：“小子，你要做什麼？”

“把鐵棒還我，我就走。”無空拿出一顆深黑色隕石，遞給一號。

這一顆，還是不假。

十顆假的，一顆真的……周圍議論紛紛。

他們都想看看，這孩子手裏，有多少假隕石。

三號金色面具，如何收場。

白番看着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裏是賭石館，看似自由，實際上……

這裏是華國的拉薩，是‘洛’的地盤，沒人敢在這裏惹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無空的身邊，還有五個九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