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該死,居然被那兩個毛頭小子揍成這樣。”周明遠拍打着桌面,推攘着桌面上的物品,以此來發泄怒火。
明天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這般模樣他怎麼出席?那兩個小兔崽子,專門挑着臉上招呼。就是有這個打算嗎?
他對着鏡子看臉上的淤青紅腫,雖然已經處理過了,看起來卻是更加觸目驚心。
“小王,給我查一下一個人。”
他按掉電話,心中已有一個計劃成型。這次的事,他必找回顏面來。
已經快凌晨三點了,經過這樣的事情,周明遠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身上各個地方,還是隱隱作痛。
他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倒上半杯,殷紅的酒液在他手中搖晃。回想韓娜躺在沙發上的模樣,眼雖是閉着的,面容仍是脈脈含情。這副樣子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周明遠的心裏。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將韓娜追到手。
幾乎一夜未眠,他越想越睡不着,加班處理了一夜的文件。人只有忙着的時候,才不會瞎想。
“明遠,你的臉怎麼了?”周媽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傷。
“媽,我沒事,就是昨晚被兩個小混混纏上了。”周明遠絕對不想讓自己的家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都已經是總經理了,以後不要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周媽只當周明遠是去酒吧,碰上了些亂七八糟的人。她知道自己兒子最近都回來的很晚,如此這樣下去,他爸說不定什麼時候會責難他。
果然,周爸看到他的狼狽樣,大發雷霆,“周明遠,你要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我們周氏集團的顏面。你這副被打的慘兮兮的模樣,是想叫誰來可憐嗎?”
周爸原本就對周明遠寄予厚望,又在美國攻讀了博士學位,在公司里做的也是得到大家交相稱讚的。
近些天來,一反如常,總是半夜才回來。周爸雖然知道,但想着他早就是個獨立的人了,一直忍着不說。現在這副樣子,正是導火索將周爸的不滿引爆。
“爸,只是我臉上受點傷。也不至於公司沒有顏面了,公司的顏面不是爸嗎?”周明遠說得自己也覺得沒有底氣,他早就被默認為是公司的繼承人了。
“不要油嘴滑舌,這幾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省得跌我的臉面。”周爸在餐桌前坐下,“把你的傷養好。”
“可是?”周明遠有些心急,父親這是什麼意思,“可是我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
“公司也不是缺了你就不行,你先把自己的事處理好。”說著看了看他臉上的傷。
周子豪他們剛把林漫送回學校,此時離上課還有三十分鐘。
“司機,能不能開快點,我快上課了。”程雲樂焦急的說道。
“樂樂,你幾點上課啊?”蘇子豪問。
“八點上課,我書還沒拿。”程雲樂不停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期盼着時間走的更慢一點。
“還有三十分鐘,來的及的。”蘇子豪安慰道。
三十分鐘,得先到小屋,然後拿書下樓,跑到教室。程雲樂覺得肯定是要遲到了,只能寄希望於今天上課的老師不要點到了。
儘管再焦急,車還是得在地上跑,人還是得在地上走,時間還是照常流。
“娜娜,要不你再去床上躺會兒吧。不要想那麼多了。”杜歡好心地建議。
人在絕望的時候,一切安慰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她根本沒有氣力去接受別人的好心,早已沉淪在自己的內心世界。
韓娜麻木地被杜歡推回房間,杜歡讓她躺下,她就安靜的躺下。她的內心卻一刻也沒有安靜,她的腦內如一團亂麻。
她是這場事件的受害者,為什麼她這麼害怕見沈浛了。
她怕見到沈浛那雙擔憂的眼睛,她怕看到沈浛那張擔心的臉龐,她怕感受到沈浛那顆為她而動的心。
無論在什麼樣的時候,人的大腦都不會忘了思考。它思慮着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韓娜的大腦也在飛快轉動着。
程雲樂看着身後的兩人,敲着另一扇門,自己轉身開門進去了。她已經快來不及了!
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完成所有早就在腦海里想過百遍的事情。最後,開門跑向教室。
那個防盜門後會發生什麼?今早蘇子豪的反應很不對勁,程雲樂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蘇子豪好像在隱瞞什麼,沈浛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杜歡打開門,果然不出她所料,是沈浛來了。這麼早就迫不及待的來看娜娜了,真讓人羨慕。
杜歡說:“娜娜,現在在房間裏。”
“還沒醒嗎?”
“不是,她現在情緒有點不穩定。我讓她睡了。”她引着兩人現在沙發坐下。
“她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了?誰說的?”沈浛突然激動道,果然還是有人嚼舌根了。
杜歡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她說出一切的那一刻,就準備好面對沈浛的質問了。
“是我說的,娜娜有權知道真相。難道你要她什麼都不知道,再去繆斯上班,面對那些豺狼虎豹嗎?”杜歡氣勢也不輸。
“那你也不能你讓她怎麼面對!反正只要不去繆斯上班就好了。”沈浛突然軟下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反正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我相信娜娜可以挺得過來,這樣以後她也不會和那個人渣有牽扯。”杜歡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多說了些什麼,又趕緊轉移話題,“沈浛你要不要去看看娜娜。”
蘇子豪在一旁坐着,聽着兩人的對話。他不知道自己這次能為朋友,做些什麼。除了昨晚狠狠地揍了一頓那個人渣,現在面對沈浛和韓娜的低潮,他無計可施。
看着兩人好像都沒注意到,杜歡鬆了一口氣。要是讓娜娜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那沈浛這關就沒這麼簡單了。
有些事情,從來不是一個人可以為所欲為的。她們倆一直以來都很努力地活着,想要活得更好。她們不得不在生活的每一個節點,思慮着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也許大家都會說她們太過自利了,但,她們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