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紅如玫瑰(8)
野獸帶着紅玫瑰走到了諾大的舞廳。
水晶燈里的蠟燭被盧米亞點燃,整個大廳撒着水晶斑駁的光暈。貝兒趴在的二樓欄杆上,興緻勃勃地微笑着,眼神裏帶着一些羨慕。
“紅玫瑰會變成人嗎?”貝兒詢問着茶煲太太,不等她回答,卻又肯定地回答了自己,“我覺得她一定會變成人。”
“這個世界總是如此奇妙,沒有什麼不可能。”茶煲太太笑了起來,溫柔地注視着下面顯得略有些緊張的野獸,“但就算她一直都是玫瑰,又怎麼樣呢?”
貝兒若有所思地點頭,只要他們相愛,野獸恢不恢復成王子,玫瑰變不變成人,又有什麼必要呢?
舞廳邊,被施了魔法的鋼琴琴鍵緩緩跳動,典雅的提琴拉動着琴弦,一曲優美的華爾茲流淌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
野獸一隻手鄭重地捧着紅玫瑰,昔日的記憶慢慢地回到大腦,隨着樂曲的敲擊,他的身體開始享受着音樂,優雅地跳起他曾練習過無數次的舞蹈。
紅玫瑰在玻璃罩里輕輕轉動着,每一片花瓣都完整地綻開,她火燒雲般的花瓣更加的鮮艷,交織着鑽石剔透斑駁的光,華貴的氣度像極了美麗妖嬈名媛。
一隻野獸,一朵玫瑰。他們看着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熱烈的愛。
緩緩流淌的華爾茲,每走一步都流露着濃濃的情意,不急不緩的曲調在平靜中走向了高潮,野獸帶着玫瑰在舞廳中央轉起了圈。
沙啞的、甜美的笑聲沖入婉轉的樂曲,屋頂的水晶燈黯然失色。
“來,貝兒,我們也來。”茶煲太太用壺鼻勾着貝兒蔥削般的小手,在舞池上放,跟着音樂緩緩轉動。
貝兒笑了,提起簡單大方的格子裙,閉着眼睛優美地旋轉,翠綠的裙子像一朵緩緩含羞待放的花,擁着它美麗的主人。
終於,一曲終。
榮纓很開心,以前她不懂愛,但現在嘗過了它甜蜜的果實就再也不想放手。野獸溫柔地看着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的玫瑰,你現在真的很美,比你以前任何一天都要更讓我着迷。”
紅玫瑰轉動着身子,“因為今天我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你。”
“你的每一面都很美。”野獸憐惜地撫摸着玻璃罩,“真的。”
榮纓被誇得臉一紅,鮮艷的玫瑰花小幅度地收了收。
野獸哈哈大笑,“我的玫瑰,你害羞了嗎?”
“你真可愛。”
“來吧,我們去休息一會兒,”野獸帶着紅玫瑰走到了陽台上。
是落日時分,玫瑰的花瓣似乎與天邊的太陽融為了一體。
“我的玫瑰,我已經不再畏懼陽光,”野獸金色的眼裏翻湧着愛意,“因為我知道,你愛我。”
“即使我是醜陋的野獸,你也愛着我,是嗎?是你的愛給了我面對陽光和接受自己的力量,”
榮纓對上了那雙瑰麗的、金色的眼睛,像穿越了時間,她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眼裏突然湧出了淚水,說出了一句遲來很久很久的,
“是的,我也愛你。”
野獸歡快地翹起了尾巴,迫不及待地俯身,在玻璃罩上落下了一個吻,帶着獠牙重重地撞出了清脆的聲音。
“……”
反正榮纓也不嫌棄就是了。
而貝兒,在酣暢淋漓地跳過舞后,看着阿奇貪戀地在茶煲太太懷裏撒嬌,綠色的眼睛慢慢實焦,飄向了城堡外。
此情此景,她開始第無數次地想念自己的父親。
“噢,可憐的孩子,”茶煲太太飛過去親昵地蹭了蹭貝兒的臉,她很同情這個美麗善良的女孩,“我去幫你求求主人,讓他放你走。”
“謝謝你,茶煲太太。”貝兒雙手輕輕捧住了眼前的白色茶壺,“我很想我的父親,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些什麼,有沒有想我。”
“當然了,貝兒。”茶煲太太低低地安慰,“沒有父母不想念自己的孩子。”
“噢,對了,我想起主人有一塊神奇的鏡子,”茶煲太太勾起了貝兒的手,歡快地往前飛,“那面鏡子也許能讓你看到你父親。”
她把貝兒帶到了寬敞的客廳,客廳的一側的一塊大鏡子上落着很厚的灰。茶煲太太鼓起腮幫子超鏡面猛地吹了一口氣,上面的灰塵一下子散開,露出了貝兒美麗的臉。
“來吧,對着它想你的父親。”茶煲太太滿意地點着頭,一臉期待地看向貝兒,“主人很久都不用這塊鏡子了,不知道它還管不管用。”
“只要你的父親在鏡子面前,他就能看到你。”
貝兒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拚命地勾勒着她的家,仔仔細細地想着她父親衰老的臉。光滑的鏡裡子突然慢慢地凝聚起了一團濃濃的霧,白白的霧流轉,一張滿是愁容的老人的臉漸漸出現在了鏡子裏。老約翰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床前,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像一下子衰老了十歲。
“父親!”貝兒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啞着聲音,帶着哭腔。
“貝兒?”鏡子裏的老人驚愕地抬起了頭,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兒,驚喜地走近,他臉上的衰老在燈光下更加明顯。
“嗯,是我,父親。”貝兒抽泣着,在腦海里說了無數遍的思念此刻卻忘記得一乾二淨,她看着憔悴的父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貝兒,你還好嗎?”老約翰擔憂地打量着她,發現她氣色紅潤健康后,才放下懸了好久的心。
“父親,我一會兒會去求古堡的主人,賜予我自由。”貝兒紅着眼睛,抬手擦去了眼淚,“他一定會答應的。”
“我在這裏學了很多的菜肴,等我回來之後我慢慢做給你吃。別擔心我,爸爸。”
貝兒掛上了一抹微笑,提起裙子飛快地往舞廳的陽台跑去。
老約翰在另一邊,看着越跑越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面前的鏡子再次恢復原樣,照出了他滄桑的模樣。
落日的最後一縷餘暉照在野獸和玫瑰的身上,他們兩個靜靜地靠在一起,晚風從他們中間穿過。
“尊貴的大人,”貝兒氣喘吁吁,很不合時宜地開口,“請您賜予我自由,允許我回家。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家人。”
野獸回頭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這女孩不會看氣氛的么?他剛剛還想再親一下他的玫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