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長幼尊卑……個屁啊
陳跡起身道:“也就是,我想拿回這些東西,還得我爹批個條子,諸位才認了?”
陳修涉呵斥道:“沒大沒。”
陳跡朝那邊躬了躬身,卻沒有理會,咧着嘴道:“要真是這樣,倒是容易多了。諸位叔伯要是都這個意思,那麼我這做晚輩的,現在就回去找老陳批條子!只是各位,你們真的認嗎?”
堂上無聲,二房老太爺扶着拐杖,緩緩睜開一條縫。
先前話的長輩,開口道:“跡哥兒,族裏到底還沒有分家,族裏產業交由族裏統一打理也是祖制。”
“哦。”陳跡噓了一聲,倒是懶得再聽這些廢話,“總之給個準話吧,你們還不還吧?這些託詞這段時間我也聽的膩了,哭窮?誰不窮呢?去年青州大災,投進去的幾十萬兩銀子,到現在都還是個不知怎麼填的窟窿,我也指望着那些原本屬於我的鋪子田產啊。要不你們不還也行,就估個價,各位買下算了?”
陳跡掃過一圈,沒人回應。
坐回座位,他再出聲道,“都不話那就明我挨家收了,總之各種田契,房契都在我手上,諸位不還,族裏也沒個主張,那我只好去縣衙報官了。”
二房老太爺看了過來,張了口。
“各房做事,歷來依着族裏拿出來的章程,既有跡可循,今兒在這議來議去,又有何意義?”老太爺看着陳跡,目色咄咄,“就是要拿回去,也該按着章程,做了交接並是。”
陳跡到底還是念一個長幼尊卑,沒有接話,任由老人家了一陣。
陳修涉接了話過去。
陳跡留意了一番對面動靜,他回來松溪這段時間,二房的人還真是沒怎麼接觸。至於三房,比之長房情況好不了許多,大都是保持中立,當然也有如同陳華這樣的,不知怎的不大聽老太爺的招呼。
在座的這些人,按着陳跡的輩分來算,只是在老祖那一輩還是親兄弟,到了爺爺輩,也就是二房三房老太爺這輩,基本就各自走了叉,就是沒有分家,也按着這個體系各自生活了。
陳跡注意到三房末作處的陳進,朝人笑了笑,心思落在陳修涉跟二房太爺的交談里來。
老人在了那一通話后,再補充道:“這些年,陳修潔遠在青州,對族裏諸事不聞不問,如今回燎州並想將這些東西收回去,恐怕也不盡合適。”
這些話按理從一個輩分很高的老人嘴裏出來,實在有些怪了,憑誰都聽得出老人對陳修潔這一支的怨懟。陳跡早前沒打聽過這裏頭有什麼恩怨,這會倒是如同局外人。當然要堂上真正明白一些內幕的,也只是三房老太爺而已,其餘諸如陳修涉在內,或有耳聞,卻都難以坐實。
“當初走的時候是個什麼光景,如今又是個什麼光景,豈可同日而語?”
陳修涉面無表情,不曉得有沒有聽進去。
“二老太爺的意思,作晚輩的大膽猜測一二,當然猜來猜去也只是拖了時間,晚輩敢問老太爺有個什麼章程,不妨直言與晚輩。”陳跡着看向對面,忽略掉二房子弟咄咄逼饒眼色,直面老人。
老人頓了頓,“讓你爹親自來。”
“那就大可不必了。我爹是讀書人,不沾這些銅臭氣。”
堂上有聲的議論響了起來,陳修涉咳嗽兩聲,以示安靜。
陳跡接着道:“都在祖宗面前,也就沒必要拿輩分壓人了。”倒像是在與堂上眾人,臨了站了起來,掃過一圈,“二房也好,三房也好,或是長房也罷,到了現在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分過家,按理房產田契,或是各處生意、鋪子,都該有族裏統一安排打理。然而這些年各房倒是只記得向族裏伸手,收了不少公產入手,或是假借族裏的名聲在外頭買鋪子,置產業!既然是有走的公賬,怎地就又都成了各家私產?”
“我爹離開登州之際,拿出二十畝一等地用於族學開支,如今剩下不到十畝的三等坡地,敢問這些地走了族裏的賬?”
陳跡坐了回去,緩了口氣,“就算拋開這些,我娘當初帶過來的嫁妝呢?當初即有言在先,族裏也有了公斷,如今這些本該是我陳跡私產的,不曉得諸位有能否給個解釋?還是我陳跡這麼些年不事生產,那些土地都荒蕪了?”
“這筆賬我還真算了算。從啟九年我爹赴青州上任,至今已有十五年,我可一粒佃糧都未見到,更別幾處鋪子櫃枱上的一個銅板了。”
“我也不瞞諸位,這次回來,我着實有一本賬要跟各位算一算。”
陳修涉大抵見了氣氛不對,提醒了一聲,道:“跡哥兒。”
陳跡緩了語氣,笑到:“各位商量商量吧,黑前沒個法,明我並往蓬萊縣遞狀子了。”
“豎子。”
陳跡不置可否。
真是怕了這堆好親戚。
——
陳跡下了最後通牒,本人告罪一聲,出了院子透氣,沒多久陳過跟了出來,應該是得了陳修涉的授意。
陳姐瞥了他一眼,直言道:“做客就算了,一群垃圾,跟老子攀扯親情。”
這話有些大逆不道。
“你這樣一搞,不定就跟整個陳跡對上了。”
“嗯,我曉得,可是如今也只能這個法子,不把某些人踢出來,以後不曉得有多少冤枉等着我。五哥,這可不是個好的時代,這也是變就變的,家國大事咱無力改變,這松溪倒還真沒有理由給我惹麻煩的。其實我也不反對這些傢伙從家裏拿東西,但最起碼應該有個自知之明吧,陳家又不是養不起幾個廢物,偏偏自以為是什麼經緯地之才,非要在背後搞些動作。當然要是有能耐在外頭搞,我也就睜隻眼閉一隻眼,大不了玩崩了,老子給他們擦屁股,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把這些動作用在自家人身上,一群傻逼。實在逼我,老子就真把這個家給分了,拋開那些產業不要,也要把這些傻逼甩出去……”
陳過嘆了一聲,這是有多嫌齊他們在這些親戚。
“最開始話的那位應該就是二房的陳修淦吧?娘的,就這種吃裏扒外的傢伙還跟我充長輩,我特娘玩不死他。”
陳過指了指後方,提醒道,“慎言,這是在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