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天巨變
閱世向來隨眾,
能懂,
更情濃。
縱然飛馬作英勇,
如夢,
置其中。
-------《荷葉杯.閱世向來隨眾.納蘭依媛》
石小么,家中排行最小,所以父母兄弟都叫他為么兒。
他出生在無星族的家庭,所以他也是一名無星族人。但是他並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樣,為這樣的無星族出身而苦惱,因為他有和藹可親的父母,還有互幫互助的兄弟姐妹。
至少在這一點上來講,石小么是非常幸運的。
還有一點至關重要,因為在無星族的家庭中,他的家無疑是富裕的、幸福的,因為他有一位善於經商的父親,更有一位精於理家的母親,石小么正是在這樣無憂無慮的環境中成長着。
而且他從小聰慧過人,八歲之前念書識字,苦讀各類經史子集,甚至對易經八卦都有涉獵,石小么的父母每次看到這樣勤奮的兒子都大加讚賞,因為石小么大有進入仕途,從而光大門楣的希望。
石小么在遍讀詩書的期間,也偶爾與父母學習一下經商的技巧,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而言,他確實超出了家人的期盼。
無論是對讀書的熱愛,還是對於經商表現出來的吸引力,在石小么父母的眼中,他的成長是這個家庭全部的希望了。
但是石小么的特殊出身決定了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的戰星修鍊,因為他的父母對於無星族的遺傳特性,與其他所有的無星族人一樣,他們早就沒有了任何的修鍊動力和慾望。
雖然石小么的兄長偷偷的修鍊過各自的戰星,他的父母也沒有直接的反對,但是對於石小么提出的修鍊戰星的要求,他們毫不遲疑的否決了這樣的嘗試。
顯然,石小么的父母不贊成他煉毫無希望的戰星之力。
石小么平時除了學習,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早早的起床觀看天邊金黃色的朝霞,傍晚則立於院子的後邊,欣賞紅彤彤的晚霞,夜深時刻則仰望高遠深邃的星空,想像着星河背後的神秘世界。
每一顆流星都可以讓他浮想聯翩,每一朵星雲都會讓他產生莫名其妙的嚮往。
他彷彿在漫天的星河中看到了一個神秘的世界,甚至有時候他還會將看到的、或者想像到的景象描述給家裏的兄弟姐妹。
雖然石小么的兄弟姐妹都會拍着他的小腦袋笑他太傻了,但是這些都沒有阻礙石小么的獨特愛好。
宇宙、星河、雲海,這些遙不可及的存在,時時縈繞在石小么的心頭久久不散。
可是石小么並不知道,無論是金黃色或者紅艷艷的雲朵,還是神秘的星空,都是他日後最美好的童年回憶之一了。
我們的故事開始於石小么八歲生日那天,準確的說是石小么八歲的生日夜晚。
家人和兄弟姐妹陪伴着他度過了興奮而且愉快的一天,雖然這一天他既沒有看到朝霞,也沒有看到落日,但是他並不後悔。
因為他從睜開眼開始,一直延續到深夜,他都在不停的收穫着各式各樣的生日禮物,直到生日晚宴結束后,他返回自己的房間臨睡前,他才有機會看一看天上的繁星。
當他仰望星空的一剎那,他所看的的,將是他一輩子永遠不會忘記的景象了。
本來晴朗的夜空突然飄過來幾片灰黑色的雲朵,雲朵相遇到一起,隨即發出震耳欲聾的雷鳴閃電。
劇烈的電閃雷鳴僅僅持續了幾秒鐘,之後的天空變得完全昏暗起來,石小么認為雷電過後暴風雨就要來臨了,可是天空正中的烏雲突然變得通透起來,甚至幻化出五顏六色的光暈。
隨着這些雲朵的閃爍,無數的色彩繽紛的戰星憑空出現,它們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的。
幾乎就在同時,一片片刺目的戰星爆閃,以及無數凄厲的慘叫聲充斥於耳,彷彿就在剎那間整個世界都顛覆了一般,就在這一刻,石小么感到自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拋了起來,然後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隨即他的眼前一黑,大腦極度的眩暈困頓,他來不及掙扎和呼喊就立刻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直到他清醒過來,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石小么已經無從想起,他至此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
。。。。。。
現在的石小么因為身上一陣劇痛襲來,令他從昏迷中驚醒。
這個時候,天空還沒有完全放亮。
他的耳朵裏面依然嗡嗡的鳴響着,大腦的意識開始從恍惚中逐漸清醒過來,他腦海中記憶開始一點點的恢復,但是他只能恍惚的記得昨夜家中刺目的光芒,庭院裏身影飛騰、戰星閃耀,他從沒見過如此璀璨、如此光芒四射的眾多戰星同時出現。
這些都是只有戰星鬥士才能釋放出的戰星啊,無數的各種屬性的戰星,它們的光芒甚至將漫天的星光都遮掩的失去了顏色。。。。。。
石小么的意識和身體都開始慢慢的復蘇,他想活動一下肢體,可是周圍擁擠着沉重而且冰冷的人體,他的四肢也酸麻無力。
此刻已經越來越清醒的石小么才逐漸意識到,他正處在自己家中廢棄的枯井中,上上下下重重疊疊冰冷的人體,原來全是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的屍體。
這些屍體面目猙獰,顯然死去前遭受了難以想像的驚嚇或者痛苦,但是石小么仍然可以分辨出他們是自己家中或遠或近的親眷,或者僕人或者家丁等等。
石小么從重重疊疊屍體叢林中費力的攀爬起來,濃烈的人血腥氣,摻雜着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充斥周圍,石小么眼前一陣眩暈劇烈的嘔吐出來。
他努力的集中精神,側耳傾聽了一會井口周圍的動靜,四下里萬籟俱寂,甚至平時早就嘰嘰喳喳歡唱叫早的鳥兒也變得鴉雀無聲,但是他仍然小心翼翼。
昨夜恐怖詭異的場景彷彿歷歷在目,觸目驚心,讓他不由得心存顧忌。
石小么踩踏着早已冰冷的屍體壘砌的人堆,將頭探出井口四下觀望,周圍零零散散依然都是屍體。
剛剛滿八歲的石小么雖然比同齡人高大結實一些,但是畢竟還是個孩子,整夜的驚恐、不安、酸痛,寒冷無助令他多次努力的嘗試,才費力的從井口爬出來。他剛剛將腦袋探出井口,轟的一聲響,很大一群正在爭食腐肉的烏鴉鳴叫着四散而去。
石小么目所能及之處庭院中都是屍體的殘值斷臂,他在眾多的屍體中一點點的搜尋,他先後看到了五個哥哥,然後也在血泊中找到了唯一的姐姐,可是接連尋找了三遍也沒有看到父母的身影。
石小么心中暗暗祈禱,希望神明保佑父母,雖然他知道希望是如此的渺茫。
石小么捏緊了拳頭,他心中一顆兇狠的火種深深的紮根了。
這顆火種很快就燃起一朵熾烈的火苗。
這是一朵復仇的火焰!
石小么咬牙切齒的堅定了一個信念:
無論殺害自己家人的是誰,一定要復仇!
必須要復仇!
這是剛滿八歲的石小么心中唯一的念頭了。
他穩了穩雜亂的心思,盡量壓抑住悲憤的心情,他在院落中找到平時花匠用的工具,準備將家人的屍體掩埋處理。
突然外面傳來陣陣的人喊馬嘶,石小么心頭一緊,危險的預感瞬間降臨,他本能的彎下腰,鑽進花園的草叢中,凝神靜氣,屏住了呼吸,然後悄悄地匍匐着繞到後門。
石小么不敢做絲毫的停留,拚命跑了出來,直到他一口氣跑到城郊山下的樹林藏匿不出了。
蕭瑟的秋風吹落了一片片的枯葉,也讓石小么孤寂的心越發的痛苦難熬,他在樹林中藏匿着身影,那一晚輝煌的戰星以及觸目驚心的慘狀一點一滴回到了他的記憶中。
兩天後石小么才從樹林中戰戰兢兢的走出來,這時候的他,心中雖然還是充滿了悲傷和憤怒,但是早已沒有了淚水。
饑寒交迫的石小么,已經知道復仇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遙不可及的事情了,更何況他還是一名無星族人。飢腸轆轆的石小么,拖着虛弱的身體,走進了昔日熟悉的城鎮-冀城。
無情的現實擺在了石小么的面前,在完成復仇之前,他沒有自信的戰星之力,而且他現在四肢無力、飢腸難忍,想能夠吃頓飽飯是他目前唯一的奢望了!
石小么弓着腰低着頭,再次回到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冀州城。
曾經富甲一方的大家族公子,如今落魄如同乞丐一樣,沒有人再認得這個髒兮兮、蓬頭垢面的小乞丐了。
從這一天開始,石小么拖着飢餓的身體,每天都要穿過幾乎整個冀州城,他看到川流不息的車隊,以及面無表情的匆匆行人。這些平日裏也可以看到的普通景象現在對於石小么而言卻是另外的一番感受了,彷彿他已經被這個世界隔離開來。
石小么曾經偷偷的打聽過慘案發生的情況,可是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因為每個人的眼中都是一幅茫然的表情,如同石氏家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們對石氏家族,以及這個家族的突然消失置若罔聞,彷彿在這個城鎮從沒有發生過這件滅門慘案。
石小么每次路過自家的門口,都可以看到蓬草不斷的長高,門前雄偉的石獅子越發的破敗不堪,而且歲月將他們變得污跡斑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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