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出戰
夜暮初降時的御正街，彷彿被清了街似的，往來的車馬行人幾乎絕跡了。
駱雲霆經過一段時間的身體力行的強化訓練，功力與速度都提升了一個境界，同時對付兩個死士，似乎也不落下風。
只是兩個車夫就慘了，剛反應過來與之對上，就丟了性命。
駱一也不輕鬆，他與與之對戰的死士的功夫看似不相上下，但死士死士，便是存了必死之心的人。
“他們是北國人。”
駱井傳一語道破那些人的來厲。
此時的駱井傳，也是一人對倆人，但顯然，他比駱雲霆顯得輕鬆一些，手中的一把劍舞得密不透風的，讓與之對陣的倆人，在打鬥的過程中，始終呈現在被打壓的狀態。
“北國人，應該是隨着北國使團一同進京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喬裝打扮，隨着商隊進京的。”
駱井傳解說道：“只不過，使團已經進京的事實，皇上那兒應該還未曾回稟。”
“為何？”
“因為北國使團是在城門關閉之前的那一刻才進京的，想是還未來得及。而且，皇上把迎接使團入城以及怎麼安置使臣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晉王爺與鴻臚寺的人。”
這時候，父子倆還有閒情逸緻論說這些，使得坐在馬車裏的翦雲照與慕子函內心安然了一些。
“娘親，是不是該我們出手了？”
駱賓陽忍不住問起時，駱賓辰與駱賓遜也是滿臉期待，駱賓芯眼神閃爍，似乎也沒有一絲害怕。
見他們一個一個的那沉穩勁兒，慕孑函覺得，自己當真是無用，嫁的本就是一個武夫，遇上這等事時，卻還不如幾個小孩子。
還有她面前的媳婦兒翦雲照，聽着外面的刀劍之聲，那淡定樣兒，就好像他們現在是在聽曲兒。
“你們……”
翦雲照面色凝重地掃視了四個小不點一眼。
他們還那麼小，卻已經親身經歷過幾次謀殺了，這……也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吧！
“你們還是安心一些，在這大周京城之地，他們不能得手之際，應該會很快離去的。”
“娘親……”
駱賓辰的小臉上滿滿寫着認真，“我們應該讓他們見識到我們的厲害之處。”
“他們當然知道我們的厲害之處，所以才想着派死士在京城下手……”
“他們是想出其不意？”
“對，娘親說得很對。”
“為什麼？”
“因為他們害怕的，是我們手中的火器，而自大周有了火器之後，朝廷已經明令，火器只能在守邊軍隊中擁有，還要是朝廷特定的掌握火器的人。”
“既然如此，那他們更用不着派人在京城裏動手了，完全可以等一等，等我們哪天出了京城再動手。”
“出了京城？娘親或許不知道，因為火器是雲霆弄出來的，皇上特許他在京城以外的地方攜帶火器用以防身。”
“這……也太……皇上會有此令，大抵是覺得……嘿嘿，說明皇上很信任我們霆兒。”
“嗯，可以這麼說。”
翦雲照一邊與之聊着，一邊聆聽着外面的動靜，憑她曾經的能耐，此時此刻的她，竟是掀開帘子看一看外面的具體情形的勇氣都沒有。
雖說她有充足的理由。
一是害怕駱雲霆他們分心，二是害怕孩子們不知輕重，三是害怕讓對方窺視到車內的具體情形。
但翦雲照自覺，這些都是借口，事實上，她的內心裏，是真有些害怕。
在馬車內的她，聽駱井傳點明截殺他們的人是北國人，就可以想見這些人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存了必死之心的人，是最可怕的人，所以，她有些害怕了。
重活一世的她，托生之人又正處於最美好的年華，有情投意合的相公，有四個可愛至及的孩子。
所以，她很惜命。
“你們……我先看一看外面的狀況。”
她是怕了，但駱賓辰他們卻是不知道怕沒。
小兒無所畏懼！
她不能打消他們想幫忙的熱情。
翦雲照挑簾細看過之後發現，外面的情形似乎沒有她想像的激烈。只是，雙方僵持之下，駱井傳他們幾個毫無勝算，除非……
也就在這時，駱井琛一行的馬車過來了，他們兄弟仨是文臣與商賈，或許因為家學傳承，多少有點功夫，但在與高手對陣之間，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掣肘。
四隻小豬伺機以待，四雙眼睛亮閃閃地看着翦雲照，他們想幫忙，因為他們較在北地時，又長大了一些，他們相信自己能幫忙。
當然，是在出其不意的狀況下。
但翦雲照還是憂慮了，“娘親還是不能讓你們出手，如果你們出手，準頭不足，誤傷了我們這邊的人就不好了，所以，只有為娘親自出手，打破外面的僵局。”
四隻小豬攜帶的，依然是袖箭，是尉遲恭臨行前趕製出來的，適合他們現在或是再大一點也能用的，大小可以適當調節。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做袖箭的工藝水平，又精進了不少。
翦雲照沒有帶屬於她的袖箭與小手槍，而且，她突然想正面與人較量一下，用這時代的武器。
不過，她選用的冷兵器是三稜錐鐵器，手柄位置包着一層皮革，就是這樣寒冷的冬天，握在手中也很溫暖。
這件兵器，還是駱賓辰提醒她帶上的，說是以防萬一。
在翦雲照看來，駱賓辰有着不似於他年齡的沉靜與周詳，每一次外出，他都會提醒三個弟妹，該帶上什麼。
似乎，在他的小腦袋瓜中，就不曾忘記過駱賓陽受人挾持過的經歷。
“娘親……”
“嗯，乖，你要領着弟弟妹妹做好防護，保護好奶奶與姑姑。”
“照兒，以娘親看，你還是別出去，說不定再過一會兒，就有人來救援，畢竟，這裏是大周的京城。”
“娘親，你也應該聽到越來越近的熟悉的馬蹄聲了，是叔叔嬸嬸他們所乘的馬車……叔叔他們的功夫如何？”
“他們……你二叔與五叔，走了文臣之路后，已經不屑於練功了，你六叔……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我要在他們靠近之前出手。”
既然下定了決心，翦雲照的恐懼之意便突然間消失了，她現在需要做的，是捕捉攻擊對方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