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俄羅斯談判（1）

九月的俄羅斯赤塔已經開始冷了，秦川和蘇寧是坐飛機飛到黑河，又從黑河坐火車來到赤塔的。赤塔是俄羅斯邊境城市，人口並不密集，街道上也沒有太多的高大建築，和蘇寧想像中的大不一樣。

蘇寧的所見之處，感覺就是遼闊寬敞，在火車上她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荒地和森林，下了火車，街道也寬敞，廣場也寬敞，旅館也挺寬敞，蘇寧還穿着夏天的單薄裙子，凍的直打哆嗦，之前王洋已經提醒她要帶厚衣服，她就帶了件風衣，想着九月天能冷到哪去呀，沒想到風衣根本不解決問題，所以進了旅館蘇寧就感冒了，又是流鼻涕又是發燒，王洋跑上跑下的買葯照顧她，又挑了一件自己的毛衣讓蘇寧穿在風衣里，蘇寧手捧着熱水杯子，對王陽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是過來幹活的，沒想到來了成了你的累贅。”

王洋坐在她對面，眺望着不遠處列寧格勒廣場，安慰她說“沒事，你這兩天先在屋裏看看資料，等好點了咱們去見伊萬諾夫，事情都談妥了我再帶你去逛逛列寧格勒廣場和附近的森林。”他看蘇寧還是內疚的表情，就又笑着說“其實這次我心裏對這單生意也沒底，投入太大了，對家的底牌也摸不清，有你做伴兒，我心裏踏實多了。蘇寧姐，以前咱們在單位的時候，遇到什麼事兒我也是這種感覺，有你在，我就特踏實，有譜。”

蘇寧笑笑，問“列寧格勒廣場不是在莫斯科嗎？”

“俄羅斯有很多大城市都有列寧格勒場廣場，可不單單隻有莫斯科有。”

蘇寧奧了一聲，又問“那個伊萬諾夫先生為什麼不把見面的地點定在莫斯科，而要定在這個邊境城市呢？”

王洋摸摸頭，“我也納悶兒，他的總部在莫斯科，我本來是想着去莫斯科看看他們總部的規模有多大，是不是有實力做這單生意，但是他說他在赤塔也有分公司，這邊在邊境，離中國近，以後會從分公司發貨。他說總部那邊查的比較嚴，這邊地處偏遠，發貨方便，查的也很松。”

蘇寧點點頭，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她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伊萬諾夫來之前恢復健康。事與願違，蘇寧夜裏發起燒來，燒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王洋來看她才發現，王洋着急的要帶她去醫院，蘇寧說還是物理降溫吧，她怕外國的醫院去了要一番折騰，興許還要住院什麼的太耽誤事兒。王洋就找了濕毛巾一塊塊的遞給她，蘇寧像在家對小小發燒一樣，把一塊濕毛巾放在額頭上，不停的用濕毛巾擦胳扎窩和身體，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天，再量體溫好像是下去了點兒，王洋說去給蘇寧買點吃的，問她吃什麼，蘇寧昏沉沉的說小米粥，待王洋走了她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摸摸額頭感覺好多了，她往身邊一看，才發現王洋已經坐在凳子上睡著了，旁邊擺着一碗小米粥，蘇寧心下感動，在異國也不知道他去哪兒弄到的小米粥，她見王洋睡得沉，就拿了件毛毯給他蓋上，這一蓋驚醒了王洋，王洋迷糊的睜開眼睛“怎麼樣？好點沒有？”

蘇寧說“我感覺燒已經退了。”她又量一下體溫，果然是退燒了。王洋把小米粥端起來“哎呀，粥涼了，我去找個地兒給你熱一下。”

蘇寧說“別麻煩了，我現在也不想吃。哎，你去哪兒買的粥？”

王洋笑道“中餐館呀，赤塔這個地方中國人比本地人還多，都是過來做生意的。這兒每年的六月份到九月份大街上還有人，除了這幾個月街上連人都沒有了，當地人懶，喜歡喝酒，天一冷下來，關上門在家就是喝酒，所以好多當地的女孩子也都願意嫁給來做生意的中國男人。”

蘇寧說“來時看到這邊俄羅斯女孩兒長的真漂亮。”

“這兒的女孩都是大眼睛長腿，確實漂亮，不過她們的花季也短，一般到嫁人生了孩子就變成大屁股圓臉了。”王洋開玩笑道。

蘇寧說“你們男人呀，都是喜歡漂亮妞，其實結婚過日子還是得把賢惠可靠排在第一位。”

王洋說“嘿嘿，我們男人的想法都差不多，你這套想法完全是女人的思路，我相信秦川當初肯定也不是這麼想的，當初你看上去也不是賢惠可靠的類型。”

蘇寧說“甭管他是怎麼想的吧，還是瞎貓碰上個死耗子，你不能否認我還算個賢妻良母吧？”

王洋說“算，當然算。所以男人想找的就是既漂亮又可以當賢妻良母的女人，這兩者不衝突呀。”

“張麗是你心中的理想嗎？”

提到張麗，王洋又把背靠回椅子上，“蘇寧姐，說實話我很逃避這個問題。張麗算是我的初戀，我第一次見她真的是驚為天人，心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我能把她娶到手，我的人生就完美了，所以戀愛的時候我端着她寵着她，畢業的時候我為了她寧願推掉我爸給我找的烏魯木齊的工作，那時候我在石家莊真的是舉目無親，石家莊跟烏魯木齊比不算大城市，那時候的心裏只有愛情，我就覺得離了她我的人生就不完美了。可她還是把我甩了。後來我好不容易走出低谷了，準備干點事業，她又回來找我，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是頭暈腦脹，驚喜萬分，只要她高興，我覺得什麼事都不是事兒，我就更依着她順着她，都快把她供起來了。但是這個頭暈腦脹的勁兒過了之後，冷靜下來心裏空落落的，她的種種表現讓我覺得挺失望的，越是相處時間久了越失望。我這個人在感情上不太會表達，失望也不敢說出來，我就只能是加倍的工作，算是一種逃避吧。”

蘇寧說“結婚之前要睜大雙眼看清楚，結婚之後要睜隻眼閉隻眼。你們倆還沒結婚呢，發現了問題，你要及時和她溝通呀。”

王洋說“你看過《海市蜃樓》你部電影嗎？”

蘇寧點頭，這是當下相當紅的一部電影，王洋說“我感覺我就像裏面的那個男主角，張麗就像海市蜃樓里那個紅衣女子，我通過海市蜃樓看到她，滿眼滿心滿心都是她的美，她的美貌讓我忽略了一切，只想和她在一起，但是真的近距離接觸了，幻像啪的消失了，在現實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有她的追求，我有我的理想，彼此說不上五句話我就會啞口無言不知該交流什麼，她就像一個花瓶，只能擺在那欣賞，不能交流。而且我們的心理年齡都是隨着歲月在增長，她的思想一點都沒有長大，仍然像個小公主一樣需要別人寵着伺候着，做事從不顧慮別人的感受，和她在一起挺累的。”

蘇寧說“也許是你寵壞了她，所以她才覺得自己可以任意妄為，根本就忘了在意你的感受。”

“也許吧。”王洋苦笑了一下“咱們還是不提她了，伊萬諾夫明天上午到達赤塔，下午帶我們去看他的摩托車基地，一切順利的話，後天上午我們就把合同簽了。”

蘇寧說“這麼快就要簽合同？”

“這批貨很搶手，不少中國商人都在盯着，我要做他的中國總代，以後他的貨在中國就只能從我手裏出。”

蘇寧說“不會有風險吧？”

王洋笑笑“富貴險中求。做生意哪有沒風險的，沒事，明天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