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立國之路 第二十八章 巾幗英雄(上)

第十卷 立國之路 第二十八章 巾幗英雄(上)

“西部,將軍大人,只有西部!”塞納上校精神一振,大聲說道,“北部有秦長空和高山之王的聯軍,南部有阿茲克瑪雅軍隊,東部有馬黎明和卡加部隊,只有西部,西部聯軍大都駐守在黑山,內部空虛,留在在西部主持大局的只有蒙安娜一人。我們從海山城直插西部,攻下猶他城,就可以利用落基山脈的地形與敵人周旋,如果能生擒蒙安娜,她一人足可換取渥太華!”

眾人聽罷不禁點頭,這是他們唯一可以爭勝的地方,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們也會去爭取。

蒙哥馬利欣賞地看着塞納,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新法蘭西擁有這樣的軍人怎麼會敗呢?他不由又想到卡夫卡上校這個敗類,臉上露出濃厚的殺氣。

“這將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我再次提醒諸位,你們今天所做的很可能永遠不會得到承認,你們的士兵也可能從此背上恥辱的十字架。但是,如果你們成功了,你們就會成為改變歷史、創造歷史的英雄!”

“新法蘭西萬歲!”

“新法蘭西萬歲!”

三天後,蒙哥馬利將軍拘捕了那天參加會議卻傾向投降的軍官,名義是“他們拒絕投降,試圖反叛”,同時他派出使者一面向秦長空遞出投降文書,一面以整頓內部為理由獲得緩衝時間,暗中集結兵力。

最終,四千忠誠可靠的法國士兵被篩選出來,秘密從各地向海山城方向集結。

猶他城。華印帝國在西部建立的第一座城市。扼守落基山脈通往西海岸通道地咽喉,坐落在斷臂山以北地平原上。本來從猶他城要修建一條馳道通往海山城,但由於戰爭爆發。帝國擔心這條馳道遭到破壞,修建到一半的工程被迫停止下來。但輔助公路卻修好了,從城頭望去,十幾米寬的泥路曲曲折折蜿蜒着,最後爬進遠方地地平線。

蒙安娜是在一天前回到猶他城的,停留兩天後便前往黑山。負責接受法國人的投降。戰爭比她想像中結束的還要快,這讓蒙安娜意外驚喜。本來他以為即便是雷天軍團攻陷渥太華,戰爭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可不想法國人如此爽快地認輸了。蒙安娜的心情可以用歸心似箭來形容,此刻她正坐在小院裏,看着一朵朵淺紅色的石榴花,心思卻飛到了熊天賜地身旁。

算起來她離開熊天賜已經有392了,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斷拜訪西部各個部落首領。同時親自負責海山城難民的安置工作,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蒙安娜雖然覺得辛苦,但也覺得很滿足,自己總算在賦閑多年之後可以發揮自己的能量了。在戰場之外的地方幫到她的丈夫。新帝國就是在他丈夫的嘔心瀝血下建立起來的,也是所有美洲印第安人的希望所在。作為國母,作為印第安人,她有責任盡到更多地責任和義務,而不僅僅是被呵護被保護起來。

自從韋塔木總督死於叛亂之後,蒙安娜的心就一直揪着,她絲毫不懷疑熊天賜會帶領帝國走向勝利,她只是擔心熊天賜的身體。每一次身邊的人離去,熊天賜都會感到錐心地痛苦,切諾基、艾斛、韋塔木、河朔索伊、林雲海,尤其是林雲海,這個被熊天賜看作是親人,和他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地離去,一定會讓熊天賜更加痛苦和抑鬱。

以往都是蒙安娜親自在熊天賜身邊照顧,她多少能親眼看着,有什麼不對了就會立刻通知劉澤蒼或者李神醫,或者乾脆讓林雲河弄點葯膳。可她離開后熊天賜的起居飲食是楓月影負責,楓月影怎麼會像自己那樣細心呢?

蒙安娜想到這裏不禁自責,當初自己走的時候應該物色幾個信得過的少女,讓她們照顧熊天賜可能更加合適。

戰爭即將,一旦將中西部的事情料理妥當,蒙安娜就能回天賜城,見到她日夜牽挂的男人。淡淡的月光籠罩着寂靜的小院,蒙安娜的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清晨,夏日的潮氣緩緩從平原上升起,猶他城被波浪般的水氣包圍着,好像漂浮在空中。大地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始震動,隱隱的雷聲從遠方傳來。

猶他城上的印第安士兵不禁抬眼望去。一隊騎兵正以閃電般的速度向猶他城襲來。印第安士兵不禁面如土色,衝著城牆下的哨廳大聲喊叫着。

蒙安娜很快就得到法國人逼近猶他城的消息,她不禁吃了一驚,急忙將很久都沒有穿過的戰甲披上,隨同親衛來到城牆上。

一千法國騎兵已經在射程之外停下,而後分出一隊人來,向南側的城門包抄而去。他們並沒有準備下馬,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托木,立刻帶人離開猶他城,前往斷臂山求援。”蒙安娜冷靜下來,知道面前的只是先行的騎兵,他們並不適合攻城,在後續的步兵趕到之前她還有短暫的時間佈置一切。

叫托木的印第安親衛很快下去組織人馬,就在法國騎兵形成封鎖的空隙,從南門離開,火速前往斷臂山求援。

“王珏,猶他城一共有多少士兵?”蒙安娜轉身面向一位三十多歲的華人,猶他城的城主王珏問道。

“回首領,一共有八百士兵!”王珏急忙說道。

“立刻下去組織民兵,看來我們遇到麻煩了!”蒙安娜望着遠方潮水一樣壓上的法國步兵,淡淡說道。

戰爭的動員爭分奪秒展開,大批青壯的印第安人和華人挺身而出,開始向城防區運送各種物資,有些身強力壯的乾脆自告奮勇,主動要求參與戰鬥。華印帝國勝利的消息早就被眾人所知,前來發難地法國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球后地螞蚱。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蒙安娜都選擇留下來堅守猶他城。能夠和這樣一位傳奇的女首領並肩作戰,那將是多麼大快人心地事!

王珏將把他們編到預備役中,心情越絲毫沒有變得輕鬆。如果這些人知道對方是四千人的話,只怕就不會這麼樂觀了。雖然猶他城此前並沒有參與到戰爭中,好在當初開戰的時候各個城市都有意儲備了很多物資,包括守城的火油和

相關防禦在王珏的安排下很快準備到位,法國人的炮緩慢移動。攻防戰一觸即發。

從猶他城到斷臂山區地印第安部落,需要一天的來回,這還省略了各個部落重新組織救援兵馬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至少要堅守一天,這對八百守軍和蒙安娜的二百親衛隊可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猶他城外,法國人由於西部沙地較多。猶他城的規模和城牆高度遠遠無法和其他的城市相比,城牆結構也是磚木混造,很難抵禦大口徑的火炮轟擊。現在法國人面臨選擇,他們是從一處猛攻還是同時對南北兩個城門攻擊。

“將軍大人。您看!”塞納將千里鏡遞給蒙哥馬利將軍,蒙哥馬利怪異看了塞納一眼。舉起千里鏡向塞納所指地方向望去。

猶他城的城牆上,一個矯健的身影卓立在城頭,一身銀甲,頭頂鳳翅盔,腳踏鹿皮戰靴,紫色的披風在風中搖擺着,透露出幾分柔美。蒙安娜緩緩將猙獰地怪獸面具戴上,而後從腰間抽出那把塵封已久的鯊魚骨刀,直刺蒼天。骨刀反射着幽藍色地光芒,彷彿是死神的眼眸,帶着攝人心魄的美。

蒙哥馬利不禁心中暗贊,放下千里鏡道:“看來我們押對了,她就是蒙安娜首領!”他身後的軍官不禁一震,紛紛舉起千里鏡向這位傳奇的女首領望去。

“蒙安娜曾經是東部最大的部落聯盟,安西部落的女首領,也是東部最為彪悍的武士之一,鯊魚骨刀和死神面具是她的標誌。幾年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成為比爾國王默默無聞的人妻,想不到啊,昔日英勇善戰的女首領重新回來了!”

“將軍大人,城內的防守力量不會超過一千人,難道她是打算憑藉這一千人支撐到援兵到來?”安東尼上校不可思議看着城頭卓立的蒙安娜問道。他們已經得悉在對猶他城形成合圍之前,有一隊人馬突圍向南方的斷臂山逃去。通過對沿途印第安人的審問,法國人知道落基山中的眾多印第安部落武士已經抽調到黑山,除去這支求援部隊耗費的時間不說,援兵能否徵集到都是問題。

“他們的劣勢在於人少,優勢在於有所防備,而且有蒙安娜親自坐鎮,士氣一定高漲。我們雖然人多,但長途奔襲,人困馬乏,而且缺乏攻城工具。總體戰力而言,我們的優勢並非是絕對的。”蒙哥馬利將軍面對華印帝國的軍隊已經學會了慎重。

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下,他覺得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何況很難保證華印帝國是否早就知道他們這支隊伍的動向而有所防範。單是看到城牆上穩立如山的蒙安娜和遇驚不亂的天賜軍,似乎他們真得是有所儀仗。

蒙哥馬利將軍唯一的希望就在猶他城,在猶他城的蒙安娜身上,在他看來,就算所有人死光了,只要能抓到蒙安娜就是勝利!

“進攻!”

蒙哥馬利最終決定從一面強攻,他舉起戰刀,騎着坐騎在四千人的方針前來回跑動着,同時大聲喊道:“英勇的法蘭西士兵,敵人就在你們面前,華印帝國的蒙安娜就在城頭之上,只要我們能夠拿下她,我們將為整個新法蘭西贏得勝利,你們的名字將永載史冊!”

蒙哥馬利將軍的戰刀用力揮下,法國士兵的方陣開始動了!

大地發出顫抖,整個猶他城似乎也開始晃動起來,天賜軍面對強敵不禁喉嚨發乾,然而當抬起頭看到城樓上高高飄揚的五爪金龍旗,看到沉着冷靜的蒙安娜,所有人的眼神立刻變得更加堅定。

“蒙安娜首領。法國士兵即將進入火炮射程了?”王珏站立在蒙安娜身邊。小心翼翼提醒道。

“王珏,你是鄭成功手下地猛將,攻防戰是你地專長。你來指揮!”蒙安娜淡淡一笑道。

她可從沒經歷過這樣的攻防戰,在此之前,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攻城拔寨是在十年前的查理鎮,此後雖說也有戰鬥,但大都回歸野戰狀態。這些年來她沒少看韓洋和艾翻譯地中原兵法,深深被其中玄奧的策略所震驚。雖然有所領會,但畢竟比不上實戰,如今有能人在為什麼不用呢?

王珏心中暗自讚歎,起初他還擔心蒙安娜經驗不足會指揮不當,現在既然交給自己來指揮,那可以放心了!

十二尊大炮的炮筒緩慢向上抬升,反射着黝黑的金屬光澤,待得法國人衝進射程的時候。炮兵迅速點燃火引。

劇烈的炮聲回蕩在猶他城頭,除了華人士兵,其他人無不面露驚色。巨大地炮彈落到法國人中間后瞬間炸裂,無數鐵丸彈片齊飛。法國陣營立刻向冰雪消融般缺少了三塊,但很快就被洶湧的人潮填補上來。巨浪般向猶他城衝去。

蒙哥馬利將軍賣面沉似鐵,他早就見識過這種華印造的火炮,重量和射程都不如紅衣大炮,但威力驚人,尤其是在一英里到二英里內。他沒有想到一個偏僻的猶他城也安裝了這種火炮,轉念想想以比爾國王的心思縝密,他不可能忽略猶他城的防禦的。

事實上這種開花彈在中國南宋時期就已經有了,華印帝國的兵工廠不過是對火炮地口徑和炮彈推進的火藥用量進行了一些調整,從而讓這種火炮發出的炮彈威力能夠達到最大。

隨着法國士兵的推進,猶他城地天賜炮兵不斷調整炮耳,進行定位,同時熟練地將不同分量的彈藥裝填進火炮,繼續向著法國人猛烈轟擊。

這次長途奔襲,蒙哥馬利為了強調突然性,捨棄威力巨大但同樣很笨重地火炮,炮兵團現在使用的大都是射程在一英里之內的,架在炮車上,這進一步限制了火炮的威力。饒是如此,四十多門火炮同時向猶他城轟擊,造成的動靜和損傷卻依然很驚人。幾輪對轟之後,猶他城頭的守軍已經淹沒在塵土和硝煙中,距離大門右側的一塊城牆像喝醉一般搖晃幾下,最後轟然倒塌。

不待王珏下令,他身邊的一個衛兵已經主動請命,下去組織人員用沙袋將缺口封住。沙袋是早就預備好的,

成了天賜軍招牌式的防禦法寶,一千民夫冒着炮火,塌的地方砌出一道更為寬厚的“城牆”幾隻壓縮水管將水不斷像上面噴水,試圖讓這面牆更加穩固。

密集的槍聲驟然響起,無數天賜軍城頭瀰漫的硝煙中鑽出來,通過射擊孔向逼近的法國人瘋狂射擊。一時間子彈亂飛,炮彈不斷轟擊在城牆上,落在城頭的掩體上,十幾個天賜軍被炸得高高飛起,最終跌落在城牆腳下,慘不忍睹。

蒙哥馬利將軍看着遠方重新豎立的城牆,眉頭緊皺。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天賜軍的沙袋戰術,在此之前他只是聽說,西班牙人、弗吉尼亞人、新英格蘭人先後被這個戰術阻擋在勝利之外,難道法國人也無法逃避這樣的宿命?一旦讓猶他城內的民夫有充分的時間佈置出巷戰的陣型,那將對法國人更加不利。想到這裏蒙哥馬利更加覺得迂迴的騎兵隊能否突破十分重要,他再次將千里鏡對準城頭上的最後一個角樓,而後傳令炮兵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角樓轟掉。

城頭的四個角樓倒塌有三,最後的一個此刻搖搖欲墜,支撐的幾根木樁已經開始燃燒。作為綜觀全局的制高點,這個角樓不能在放棄了。樓上的旗官彷彿已經完全脫離了戰場,冷靜關注法國人的動向,不斷打出旗語向各地守軍彙報情況。當他發現一隻法國騎兵試圖繞到南門偷襲的企圖后,立刻果斷地揮舞着旗子。

蒙安娜和王珏對視一眼,前者抽出骨刀,帶着二百親衛迅速向南城門移動。就在蒙安娜剛剛離去,她的身後傳來一聲劇烈的響聲,最後一個角樓在敵人密集地炮火中倒塌了!

“噹啷”一聲。一隻熏得有些發黑地小旗杆掉落在蒙安娜的面前。蒙安娜俯身撿起這支旗杆,握在手中,不發一言向南城門衝去。

看着角樓慢慢倒下。王珏臉上閃過黯然的神采,忽然一震劇烈地顫動從腳下傳來,他險些摔倒在地上。飽受炮火摧殘的城牆再次倒塌,而且是三處!法國人好像找到排泄的洪水般向著三個缺口涌去。

炮兵急忙將角度校正,用開花彈近距離轟殺敵人,火槍手和弓箭手也紛紛鎖定三個缺口。展開密集射擊,並不斷將震天雷扔下去,一時間殺得法國人人仰馬翻。掩體后的民兵將裝滿火油的小布袋紛紛向城牆下的敵人砸去,同時十幾個弓箭手射出火箭,引燃四處迸濺地火油。熊熊大火燃燒起來,形成不規則的形狀將敵人籠罩。法國士兵亂做一團,身上着火的人慌亂四處奔逃,在地上翻滾着。空氣中瀰漫著蛋白質的焦糊味。一袋袋石灰粉砸下去,場面變得更加混亂。就在這寶貴的延緩時間中,民夫們堪堪將三個缺口擋住一半,再度延緩法國人的衝鋒。

當蒙安娜率領的騎兵隊趕到南城的時候。南城門已經被一千騎兵攻破了!安東尼上校一馬當先,迅速通過城門。向通向南城地小城門殺去。只要通過這個方圓百米的廣場進入小城門,就能迅速控制南城!

退守的不到一百天賜軍齊刷刷堵在小城門重要,排成四列,迅速向法國騎兵射擊。他們人太少了,還沒等騎兵衝到面前基本上就死得七七八八。剩餘的十幾個天賜軍也不同程度受傷,已經回天無力了。

他們相互對視幾眼,忽然圍着小城門四散跑開,幾乎同時將身上和死去戰友地震天雷擺放成堆。

“帝國必勝!”隨着十幾人雄壯的喊聲,小城門發出巨大地爆炸,頓時變成一片廢墟。安東尼不禁動容,他勒緊坐騎的韁繩,在騰起煙塵的廢墟前轉了一個圈,急忙命令士兵清理被堵塞的道路。

蒙安娜望着前方消失的城門,明亮的大眼中流露出悲傷,她緩緩下馬,信步向坍塌的廢墟走去。

煙塵散去,法國士兵清理完道路,安東尼上校就看到了蒙安娜。蒙安娜靜靜站立在道路的中央,身後是二百親兵和六百民兵,同時靜靜站立着,彷彿早就等待在那裏一般。

“拔劍!”

隨着蒙安娜冰冷的聲音,二百親衛軍從背後摘下重劍,提在手中,民兵也紛紛拿起手中的武器,怒視着遠方的法國人。

安東尼不禁再次欽佩蒙安娜的勇氣,他點點頭,翻身上馬,抽出腰刀:“法蘭西的騎士們,收起你們的火槍,像個男人一樣去戰鬥!”

蹭蹭蹭的拔劍拔刀聲四起,滾滾法蘭西鐵騎向蒙安娜衝去。

二百親衛兵紛紛錯開身形,雙手持重劍,虎目瞪着對方的騎兵,面色平靜而充滿殺氣。他們是從天賜軍的王牌軍,中央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無一不是身經百戰,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比爾國王和蒙安娜首領的安全。

“你們永遠不能死,因為你們的身後是整個帝國的心臟!”這是他們的最後一任教官楓月影的訓話。如今那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句錘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每個人的鮮血開始沸騰,證明他們價值的時刻到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六百民兵身上直流冷汗,攥着武器的雙手指節頂得發白,雙腿似乎也開始顫抖。他們以前只是參與過部落之間的紛爭,沒什麼作戰經驗,面對法國精銳的輕騎兵,害怕也是正常的。但害怕並不等於退縮,猶他城的百姓需要他們來保護,可敬而又勇敢的蒙安娜需要他們來保護,天賜軍的神話一直在延續着,他們同樣也能創造神話!印第安人的野性被恐懼激發出來,他們紛紛發出低沉的吼聲,好像野獸一般警惕地注視着法國騎兵由遠及近,最終衝過來。

隨着蒙安娜冷峻的鳳鳴,無數聲虎吼響起,二百親衛和六百民兵向法國人撲去!

噹噹噹噹,二百支重大六十斤的雙手重劍向馬上騎兵攔腰橫劈,馬上騎兵的戰刀砸在親衛隊地頭盔上,金屬撞擊地聲音此起彼伏。體力稍弱一點的騎兵只覺身體一輕。居然被勢大力沉的重劍擊得身體後仰。最終跌落下馬,整體衝擊地陣型受到阻礙頓時一窒,被隨後撲上的民兵糾纏住。

藍色的骨刀在空中劃過。絢爛而美麗。骨刀殺人不沾血,朵朵血花綻放在蒙

銀甲上面具上,更加顯得詭異。蒙安娜在人群中輕時而削砍輕騎兵裸露的大腿,時而用刀尖挑斷法國人的喉嚨,刀法刁鑽而狠毒。幾乎每次都要見血。

針對歐洲地各種鎧甲,特別是輕甲,楓月影和雷天曾經研究過專門的破解之道。各個部位直接的連接點無疑是突破點,刀、槍、劍都有他們各自的特點,完全可以通過鎧甲間的破綻進行殺傷。於雷天的勢大力沉不同,楓月影的破解之道更講究巧勁和狠勁,比較適合體力較弱的人採用,蒙安娜自然更傾向於學習後者。

中央軍大都折衷了兩種風格。但比較側重於雷天式地大砍大殺,軍人上陣,靠得就是如狼似虎的氣勢,只有這種配合著吼聲的搏殺才能更加激起同伴的鬥志。更加威懾敵膽。

重劍地劍鋒砍在法國輕騎兵的鎧甲上,發出刺耳地聲音。甚至會迸發出火星,隨後就是骨頭碎裂聲,親衛隊的人通常一劍將敵人打翻在地上,勢大力沉的第二劍就能從鎧甲的縫隙處破甲而入,中劍者不死也是筋骨斷裂,四肢分家。

印第安的民兵聽得人叫馬嘶,顯得有些茫然,陷入混亂之中無所適從。和親衛隊嫻熟默契的陣型配合不同,他們完全依靠本能在作戰。他們看着自己身邊的同伴倒下,漸漸從悲痛中開始清醒,也開始模仿親衛隊那樣相互策應,並尋找敵人的弱點下手。

長矛和短斧在混戰中也有着它們的優勢,尖銳的黑曜石槍尖能輕鬆地刺破法國人的喉嚨,而短小精幹的斧頭則能配合長矛,割裂近距離敵人的喉嚨。這些淳樸的民兵在血戰中迅速成長,貪婪地模仿着每一個殺人的動作和技巧,在折損了將近百人後,他們單人居然能夠和法國輕騎兵對戰五六個回合,但最後還是被敵人的馬刀刺破皮甲,打倒在地。

儘管二百親衛隊的三角防禦陣型極為穩固,然而他們面對的卻是衝擊力極強的騎兵隊。在法國人潮水一般的攻勢下,親衛隊的陣型最終被衝散,陷入苦戰。

“保護王后!”

一個騎兵從紛亂的人群中衝出來,揮舞着戰刀向蒙安娜衝去。親衛士兵眼見那人的坐騎險些要撞着蒙安娜,猛地縱身一撲,將馬上騎兵撲倒在地上。這時另外一個法國騎兵已經衝過來,翻卷的馬蹄生生從親衛士兵的身體上踐踏過去。

“龍三!”

蒙安娜血染戰甲,幾道青絲垂落下來,當她扭頭看到這一幕,不禁發出悲憤的喊聲。龍家四兄弟是楓月影專門物色的四位高級護衛,平常出巡他們總是和蒙安娜或熊天賜形影不離,恪盡職守。熊天賜在這四人中最為欣賞的就是龍三,不愛說話,武藝高強而且辦事老成。他和幾人與其說是上下屬的關係,倒不如說是兄弟。愛屋及烏,蒙安娜對龍三也極為器重,將這支二百人的親衛隊交給龍三帶領,龍三也沒有讓他失望,每一次她的出行都被安排地極為妥當。

龍三胸骨已經塌陷下去,甚至能夠感覺到肋骨刺穿了他的腹膜,吐出幾口鮮血,朦朧中聽到蒙安娜的喊聲后,他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在混亂的人群中顯得孤單而茫然。

“我不能死,我的身後是帝國的心臟!”龍三低聲喃喃自語,最後猛地大喝一聲,將先前撲到而後掙紮起來的法國騎兵再次撲到在地,騎在身上,雙手死死卡住對方的喉嚨。

“三哥!”

十九歲的龍四殺退敵人,上前攙扶龍三的時候,龍三睜着雙眼,臉上帶着笑容,已經沒有了氣息,他的雙手依舊像鐵鉗一般卡在法國人的脖子上,留給眾人一個偉岸的背影。

龍四虎目中淚水奪眶而出,瘋狂地吼叫一聲,撿起哥哥的重劍插在身後,眼看着一個騎兵衝過來,他猛衝上前,重劍向戰馬的雙腿斬去。

凄厲的一聲馬嘶,馬的前腿掉落在地上,前身轟然到第,將背上的掀翻在地,還沒等他爬起來,腦袋就被龍四用劍柄砸碎。

龍家三兄弟的眼睛紅了,發瘋一般地殺傷着法國人,片刻鮮血染遍他們的全身。片刻他們才意識到蒙安娜的安全更為重要,這才漸漸收攏陣型,為蒙安娜提供側翼掩護。蒙安娜中毒在前,遇刺在後,身體已是大不如前,雖然龍家兄弟知道這位女首領的本色還在,絕對不會成為負擔,但還是不免在戰鬥中分心。其實何嘗他們,所有的親衛隊的人都不敢太玩命,他們的任務不是殺人,是為了保護蒙安娜而殺人,蒙安娜的安全在任何時刻都是第一位,否則龍三的死將毫無意義。

蒙安娜將一個法國士兵砍倒在地,不禁四肢顫抖,雙手乏力,但一想到龍三,一股熱流直衝腦海,她再次舉起幽藍的骨刀沖向敵人。一道幽藍的刀光閃過,法國騎兵被斬斷小腿,整個人慘叫着從馬上摔下。蒙安娜輕喝一聲,踢掉套在馬鐙上的殘腿,翻身上馬,向法國騎兵隊的長官,安東尼上校衝去。

北城,攻防戰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雙方死傷慘重,法國人的三次進攻均被打退,但還是憑藉著人數和火炮的優勢在第四次進攻中突破天賜軍的防守。

轟轟兩聲,數十個搭建沙袋牆的民夫被吞噬在硝煙中,法國士兵立刻順着缺口潮水般涌去,衝過后又迅速散開,追殺着四散逃命的民夫。

王珏站在城頭的死角,下唇已經咬出血來,城牆終於攻下來了!

王珏默默看着城牆缺口處殺成一團的守軍,走到身旁的副官身邊,半天才說道:“法國人的火炮需要牽制,這裏就交給你了。”

“大人,請放心,誓與城牆共存亡!”丁偉額頭上結着血,滿臉炮灰,鼓起的喉結核桃般滾動着,大聲說道。

王珏拍拍丁偉的肩膀,沒有說話,點點頭,快速帶領一隊人走下城牆,他的眼中閃現着淚花,心中默默為堅守城牆的一百多位天賜軍祈禱。“將軍大人,城坡了!”塞納上校激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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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美利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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