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心
沈稚逮不到白書了,她在揚州成轉悠了將近一個多月。
嗅不到白書的一絲靈氣。
好像這個鬼,憑空消失了一般。
白深給她靈識傳信,讓她快快回神界。
夜半她坐於客棧屋檐,對月飲酒,喝的醉醺醺的。
踉蹌起身,東搖西擺的,她頭暈腦脹,打了個滿意的酒嗝。
向後舒服的倒去,就在她快滾下屋檐時,白書悄然出現,浮於半空,伸足抵住她掉落的身子。
月光給沈稚的醉顏更添幾分柔美感。
白書面無表情,靜靜望着她,良久后,俯身抱起她,隱於黑暗。
清晨的風帶了涼意,驚起沈稚一身雞皮疙瘩。
她阿欠一聲被凍醒來,發現自己在一顆參天大樹上。
粗壯枝丫堅固穩定,她站起身來四處瞧瞧。
周圍皆是大樹,暖陽被繁葉擋了道,碎點點鏡華。
沈稚大聲吆喝起來:“有人嗎,有人嗎?”
聲音響徹山林間。
然後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驚恐的轉過頭去。
看見白書一聲血,惡鬼形態,衣服被撕了個稀巴爛。
她急急問道:“你怎麼了?”
白書虛弱的做了個噓的動作,拉着她下了樹。
沈稚擔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沈稚看白書趔趄行走,甚是辛苦。二話不說背起他。
白書一張臉皮瞬間紅如猴子屁股,他在沈稚背上,扭動不止。
“姑娘,將我放下。”
沈稚不為所動,背着他,健步如飛。
尋了個靈氣充沛的地方。
將白書放下。
白書此時臉通紅,結結巴巴道:“姑娘好生勇猛。”
沈稚屈肘崩了崩肌肉,粗聲回道:“還行吧,也不是很勇猛。”
白書白了她一眼。
沈稚嬉笑道:“你先恢復下,在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白書說道:“不用恢復。”
沈稚呵斥道:“胡鬧,趕緊打坐恢復。”
“我恢復需要用人魂餵養。”
沈稚想了一會,平靜道:“那你痛着吧。我靈氣也不夠了,沒法給你傳輸。”
沈稚那日被魔物重傷,又遭到白書無意的抖動,好不容易恢復一點后,為了藤蔓又燃盡了靈力,她療養一月,也不見效果。
身處天端的白深應是看出她生命球的異狀,所以才急召她回。
本想醉酒一場,翌日就回神界。
結果第二天睜眼,就到了這個鬼地方。
白書還受了重傷,她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白書淡淡道:“你不用擔心我,我無事。”
沈稚蹙眉道:“你受重傷,我卻無能為力,有些挫敗感罷了。”
白書安撫一笑,“為你受重傷,我,心甘情願。”
沈稚一驚,“你為我受的傷?”
白書道:“其實我一直沒離開她身側,不過你靈力大減,察覺不到我的氣息。”
頓了一下道,“昨夜你醉倒屋檐,我正欲帶你回房。突然一人衝出,抱起你就跑,我跟着他一路來到這山林。”
“區區凡人怎麼會傷到你。”
“他不是凡人,他是此山的山神。”
沈稚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低頭不語了。
白書也沉默下來。
林間鳥啼鳴,沈稚道:“人間萬山,皆是神界派人下來鎮守。神界群眾生性純良,怎會擄我傷你。”
“你忘了嗎,我是鬼。”
沈稚恍然大悟,說道:“他肯定是認為你對我圖謀不軌,出手阻止。”
白書啊了一聲,臉色有些無措。
沈稚看出,她疑惑問道:“怎麼了?”
白書不好意思道,:“那山神在跟我搏鬥時,被一條妖蛇生吞了。”
沈稚二話不說,出了劍,就要去尋山神。
白書攔住:“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況且你現在負傷,”
沈稚道:“我的子民,我非救不可,讓開。”
“子民?!你是?”
沈稚表面不耐煩,實則內心慌亂。
“沒什麼,你聽錯了。”
白書也沒深究,“你現在一個人去太危險,我陪你吧。”
沈稚安撫一笑,“無事,我能行。”
白書搖了搖頭,鐵定心要跟着沈稚一塊去。
雖然白書身受重傷,但沈稚有自己的責任和擔當,山神乃為神界子民,她必須去救。
她只好無奈的同意了。
攙扶着白書,到了山神被吞的地方。
那地方,打鬥痕迹明顯,樹折石崩的。
沈稚嚴峻着臉,將白書靠着一棵樹后,前去四周搜查痕迹。
她蹲在草叢,看妖蛇滑行的痕迹。感嘆一聲:“這蛇好大。”
然後一抬眼,就對上一雙蛇眼。
她被嚇了一跳,后坐在地。
看見蛇頭慢慢逼近,然後伸出蛇信。舔了舔她的臉。
沈稚一下子就怒了。
伸劍去捅那大蛇眼睛,那大蛇反應極快,一把咬住她的劍。
沈稚死也不撒手,蛇頭高高聳起,把沈稚帶上了天。
然後蛇頭重重向地下摔去,沈稚隨之被摔。
如此數來回,沈稚還是不鬆手。那妖蛇煩不勝煩,仰頭準備連劍帶沈稚一起吞下肚。
沈稚滿臉血污,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一個人推了出去。
她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眯瞪瞪睜眼,看見白書被妖蛇吞了一半。
咳着血,嘶聲竭力道。“快,快走。”
沈稚被他那絕望一聲驚起心火,眼中血紅一片,不受控制。
拿出秋水長劍。
大喝一聲,“啊!”
一瞬爆發力氣,衝上前去,全憑蠻力,將妖蛇捅了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
妖蛇沒想到自己銅山鐵壁的肉身能輕易被劍捅破,他哀嚎不止,將吞了一半的白書吐出。
發瘋攻擊沈稚,準備吞沈稚時,不明為何,生生停止了口,任沈稚將它捅成蜂窩煤,血盡而亡。
沈稚也沒注意到,昏迷中的白書動了動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