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靈夕的靈海與神魂

兩人的小屋內，靈星懶散地靠側着桌子，拿起一根香蕉一點點剝掉皮，一口咬下了一截嚼着，用手撐着腦袋思索着什麼。

她皺着小眉頭，出神地含含糊糊說道：“妹妹啊，你說我們學那位艾姐姐教的什麼……禮儀?真的用處嗎？”

靈夕已經把自己裹在了被子裏，只留出一條縫隙呼吸，好像已經睡著了，完全沒有一點動靜。

靈星雖然是在問妹妹，但也沒有期待她會伸出腦袋來回答，她模糊的聲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整根香蕉下肚，她擦了擦嘴巴，自問自答：“應該是有用的吧……以前猴群里也有相似的動作呢，不過只是對王一個猴的……”

“雖然麻煩了些，但這樣我們就能融入他們了呢……你說對不對？”靈星再次看向妹妹問道。

回答她的依然是一片安靜。

靈星砸了咂嘴，又拿起一根香蕉剝起來，感到有些無趣。

她知道妹妹還沒有睡着，肯定是聽到了自己的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妹妹忽然變得嗜睡起來。

今天一回到房間裏，她胡亂塞了一些肉食就躲進了被窩，上課也是似睡非睡的模樣。

以前妹妹雖然慵懶喜靜喜歡睡懶覺，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天到晚都昏昏欲睡的啊。

帶着疑惑，靈星很快把桌上的水果消滅乾淨，開始“複習”起上午學的禮儀來。

午間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又有丫鬟過來敲門，提醒兩人該出門上課了。

靈星把妹妹從被子裏拖出來，好半天才讓她清醒了些，然後費力地牽着她出了門。

艾茗早早地便到了小書房，一手捧着書本，一手拿着一杯清茶小口抿着。

看到兩個學生終於來了，她放下手裏的書，蓋上杯蓋：“你們終於來了，知不知道你們已經遲到了？旁邊蒙學堂的兩堂孩子都已經開始上課了！這次是你們第一次遲到，先生不怪你們，要是下次再有遲到，可就要有懲罰了！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上課……”

“艾姐姐，你來看看我妹妹吧！她……她好像生病了！以前她還是很有活力的，最近卻忽然變成這副模樣了，整天都想沒睡醒似的！”靈星焦急出聲，打斷了艾茗的話，把牽着的靈夕推上前。

靈夕還是那副昏昏沉沉，隨時都要睡着的模樣，站在原地還歪來扭去地晃蕩着。

“上午學的都忘記了嗎？！別人說話時要認真聆聽，切忌心不在焉，更不輕意打斷別人說話！”艾茗皺了皺眉頭，教訓靈星一句之後也開始關注起靈夕來：“她是最近才開始這樣的嗎？多久了？府中的醫師看過嗎？”

“已經好幾天了，從黑蓮教的地底下出來就這樣了。醫師……是大牢裏面的樊醫師嗎？”

“從離開黑蓮教就這樣了嗎？”艾茗開始擔心起來：“莫不是黑蓮雙印還沒有祛除乾淨?！”

她把靈夕拉到自己身前，開始調動起自身的靈力，默念口訣用出白翼派專門探查身體傷勢並療傷的秘術。

淡青色的靈力在她指尖流轉彙集，包裹着手指，就像青翠欲滴的青竹葉纏繞在指尖。

她把手指向靈夕的額頭點去，另一隻手拉住了猛然驚醒想要躲避的靈夕，一指正點在她眉心。

青綠的靈力柔和地從指尖滲入靈夕的腦袋，如一條清涼的溪流般盤旋着探向她的靈台。

艾茗閉着眼睛細細感受着靈力反饋回來的消息，眼皮下的眼珠不停轉動着。

常人靈台晦暗無光，如堅硬的石塊般包裹保護着神魄，直到死亡才開裂，脆弱的魂魄也同時魂飛魄散。

武者單純修體，靈台神魄與常人無異。

修靈者內外兼修，靈台隨着修鍊不斷成長，猶如不斷精心雕琢的美玉，神魂從裏面脫離，立於台上接受靈台滋養，靈氣淬鍊。

此時靈夕的腦中靈海上，一隻龐大無比的黑虎盤卧空中，一方小小的靈台居於海中，上面同樣有一個小小的黑虎，將整個靈台擠得滿滿當當。

艾茗的那道青綠靈氣進入靈夕的腦海，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四周，尋找不同尋常的地方。

靈海上的巨大黑虎早已察覺，猶豫片刻后，還是決定避開這道特殊的靈氣，任由它逛去。

於是那靈氣四處流竄探查，黑虎輕鬆躲開，讓那靈氣終於探到了靈夕的靈台。

靈台上的黑虎可不能離開靈台，躲避不開，被那靈氣連同靈台一起纏繞着“撫摸”了幾圈，這才退走。

青綠的靈氣原路返回，一路離開了靈夕的腦中靈海，從眉心鑽出，回到艾茗的手指上，被她緩緩吸收入體。

艾茗睜開了眼睛，眉頭微蹙，反覆印證着得到的信息與學來的知識，試着找出合理的解釋。

靈夕已經完全清醒過來，金燦燦的眼睛不滿地瞪了一眼姐姐，姐姐卻回敬了她一個鬼臉。

艾茗又伸出手來，按在了靈夕小腹丹田處。

過了一會兒，她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小夕你是不是吃過什麼不認識的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什麼看起來很好吃的果子，很漂亮的小花小草之類的?”

靈夕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都沒有，我可不是吃素的。”

“這……”

“一條從來沒見過的奇怪小蛇算不算?”靈夕看她尷尬的模樣，隨口問了一句。

艾茗雙手一拍，眼睛又亮了起來：“對了，一定是這樣的，我的判斷沒有錯！那條小蛇剛剛吃了靈果，然後你又馬上捉到了它，把它給吃了！對不對！”

“……算……是吧……”艾茗的瘋狂腦補讓靈夕都有些尷尬，又不想被她發現有什麼異樣，只好承認下來。

“咳咳……”艾茗清了清嗓子，重新坐正身體，興奮地說道：“小星，小夕這不是病了，而是因為無意中吃了靈果，靈渦自成，在自主凝聚元丹！

而且這靈果恐怕不簡單，靈夕的神魂已經變得非常強大了，強大到靈台都有些承受不住，這才導致小夕昏昏欲睡。

只要以後進行了修鍊，靈台成長壯大，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這是好事！”

靈星聽得張大了嘴巴，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妹妹根本不可能吃靈果，而且靈渦生來就有的事實。

靈夕也是目瞪口呆，為她的強行解釋佩服不已。

她靈海靈台上的神魂，只是她龐大魂魄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其他的都漂浮靈海上呢。

她昏昏欲睡，只不過是她試着增加了一些靈台上的神魂，達到了靈台所能承受的極限，想要讓神魂反過來滋養靈台，以此來讓她小小的靈台加速成長。

這時靈星也上前一步，順便擠開了妹妹，站到艾茗面前：“艾姐姐，我好像也吃了你說的奇怪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