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登機
“你瞎說什麼?有完沒完?從小到大都這樣神神叨叨的。”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徹整個候機大廳。
“有完沒完?媽都已經死了!我們是去奔喪!你究竟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各位,對不起了,我這個弟弟從小就愛說胡話,請大家多擔待,原諒他的冒昧。”
張波的哥哥,不斷替他向周圍的其他乘客道歉。
“園園,我們還坐這趟飛機嗎?剛才這個人的話,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之前被張波點名是去g市見男友的一個女孩,低聲的詢問着身旁的閨蜜。
“別聽那個人胡說,他肯定是剛才偷聽我們講話了。”小茜的閨蜜這樣安慰到。
“我要求免費改簽!”一位聲音粗礦的男子喊到。
“對!我也要改簽,不坐這趟了,這個神經病都這樣說了,誰還願意觸這個霉頭啊。”
一時間,各種抗議的聲音不絕於耳。
“小姐,我們也改下一班吧。此人如此干預天機,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他是真的提前見到了什麼嗎?會不會是故弄玄虛?”我對於張波的話,從頭到尾,就有一定的懷疑。
按理說,普通人根本沒有預知未來的可能。歷史上從沒發生過有普通人可以推測或預知未來的事。
除非?這個張波,是個隱藏的大神?是個修為極其深刻的大能力者?
漢朝時,禪宗曾流行修金口禪的法門。效仿古代天子,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所以常常有高僧大德,所預言的一些未來之事,都變成了事實,佛門禪宗依靠此法,興盛了數十年。
但此種修行的法門,很快就見了弊端,幫人預言,以及泄露天機的和尚,都遭到了總總的飛來橫禍,丟了性命。
更有甚者禍及一方水土,乃至整個寺院。
於是當時佛門的幾大禪宗,便召開了一次孟蘭大會,在這次大會中,數位高僧自咨解夏,痛定思痛,為後世的禪宗立下了止語的規矩,於是金口禪就此演變成了如今閉口禪。
當然關於預言與先知,也並非是禪宗的特長,其中中國本土的道教通過各類算卦的方法來預測吉凶,而西方也有水晶球,撲克塔羅等其他的方法,來獲知未來的些許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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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機大廳內,經過最終的調解,一共11位乘客決定更換班機。
張瀾張波兄弟倆。
許小茜與她的閨蜜李園園。
金曉傑、房建軍與李陽。
橋本愛與她的兒子小魚。
我與喬婆婆。
下一班的航班,改簽到了下午兩點。所以大家暫時都回到了候機區坐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眾人的心裏,一邊期盼着原本的航班平安抵達,一邊卻又矛盾的希望它出事。
因為如果一旦原本的航班在行駛中發生事故,那麼這留下的11人所做出的選擇,就有了無比重要的價值,反之如果航班沒有出事,那麼他們留在這裏,更換航班,便沒有任何意義。
“你好,我叫金曉傑。”
這11個人中,金曉傑是率先開口向大家搭話的。
“其實我們這回沒坐上飛機,也算是緣分了。可能老天就是要把大家都留下來呢。”
“得了吧,那是你沒什麼急事,我們可是還急着去g市呢!”
許小茜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對呀對呀,我家的小魚丟了,我還急着回去找它呢。”
“噓,不聽話,媽媽不是說了嘛,小魚的事,不準和陌生人講。”
“喂!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那架飛機會出事的呢?按時間,那趟航班,馬上就都要到達目的地了,還沒傳來什麼消息,那肯定就沒什麼事呢。”
許小茜,頭一個問出了大夥心中的謎團。
“真不好意思,我這個弟弟啊,從小就愛胡亂瞎說,可說的那些個胡話,從來都壓根沒實現過。”
張波的哥哥,張瀾替張波,不好意思的解釋到。
“沒關係的,您不用道歉,要不是令弟呀,說不定,我們已經死過一回了呢。”
橋本愛的口音,聽上去字正腔圓,隱約中,竟然還帶着一點唐音的味道。
“哈哈,真是對不住大家了!抱歉抱歉。”
“其實即便是,飛機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只要我們產生了它會發生事故的這個念頭,那麼至少在另一個平行宇宙中,他這些想法就是真實的。”
“在量子物理學的領域上,我們的思維能力正是創造平行宇宙的根本原動力,而宇宙的多維度膨脹,或許也是以思維能力為原動力的。”
“哇靠,這種事情,都能解釋的那麼科學嗎?你該不會個科學家吧?”
“對呀,對呀,我媽媽就是個科學家,她在東京物理研究所工作。”
“東京?你是日本人啊?”
“是的,您好,我姓橋本,單名一個愛字,我的丈夫是中國人,這次我回國來,是受到了g市的邀請,而我丈夫也正巧是g市人。”
在眾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中,我了解到了大家的一部分信息。
張瀾與張波,是一對搞進出口貿易的親兄弟,這次去g市,是因為母親突然去世。
許小茜與李園園是z市的大學生,去g市是為了找許小茜的男朋友玩。
金曉傑是個律師,房建軍是拳擊教練,李陽是個發電站技術員。
橋本愛,則是一位擁有中國國籍的日本科研人員。
隨着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也基本消除了張波所帶來的誤會與影響。
時間臨近下午2點,新的航班馬上又要起飛了。
張波低着腦袋,異常老實的坐在我身旁的位子上。
由於機票改簽,所以原本買票時的座次便被打亂了。
隔着一條通道,則坐着橋本愛與她的兒子小魚。
喬婆婆則坐在我稍遠一邊的左前方。
我的正前方坐着的是許小茜與李園園。
“聽說,盲人的耳蝸特別發達,不太能坐飛機,若野姐姐,一會起飛的時候,你可得把嘴張的大大的。”
“沒關係的,謝謝提醒。”我一邊感謝着許小茜的好意,一邊撥持着手中的珠串。
當人類第一次依靠自己科技的力量,離開地面的時候,那心裏是多麼的緊張呢?
這樣的情緒,我絲毫不能體會,因為對我來說,無論是藍天,還是大地,都是漆黑沉沉的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