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這就是原因？
羅老三一聽，心裏倒是樂開了花，不過，他表面仍是露出一抹惋惜之意，“彭警官，既然你們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那恕我也無能為力了。”
楊大海似乎還沒全部失去理智，他盯着羅老三問道：“你剛才說的老人現在在哪裏？帶我們去找他。”
羅老三面露難色，他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似的，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彭警官見狀，也急了，又罵道：“羅老三，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還像個男人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快點，別浪費時間。”
話音一落，羅老三支支吾吾一會，這才說出心裏話。
“彭警官，不是我不想帶你們去，而是帶你們去了也未必能打聽到什麼。”
彭警官皺了皺眉，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點。別說一半留一半的。人命關天，我們還要趕着去救人。”
這下子羅老三不敢隱瞞了，直接就說出實情。“那個人現在已經...已經不能說話了，他現在連人都認不出誰是誰了，路也不能走了，整天就只能躺在床上，吃撒都不能自理，好可憐的。”
“那老人有家人嗎？帶我們去見他家人也行。”楊大海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着羅老三，同時他也在觀察羅老三後面的幾個人臉上的神情變化。
“那老人就沒結婚，一直就是一個人，老了才無所依靠，現在他就在福利院裏躺着，你們可以自己去看看。”
彭警官心裏在想着事，因此有些心不在焉，楊大海一聽，馬上問清楚福利院的地址，還有那老人的名字，就叫孫白，是個孤獨老人，早年因家庭富裕過得還算風光，到了晚年，家族落魄，孫白也就成了“三無”人士。
一無錢財傍身，二無妻兒家人，三無健康身體，反正說白了就是個可憐又可悲的老人。這不，可能孫白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又怕自己死在這間住了大半輩子的宅子裏沒人發現，於是就賣了房子轉去福利院過上自生自滅的生活。
這些事情當然是從福利院的人口中得知，至於孫白，他就一直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奄奄一息的樣子。
找到這裏卻斷了全部線索，現在也不知道那小男孩是什麼人，楊大海幾乎要絕望了。
看到楊大海黯然失色的神情，彭警官安慰道：“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素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老天爺一定不會讓她出事的。我們也別那麼快就放棄，大家都到處去找找看，沒準就讓我們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其實說完這話后，彭警官也覺得幾率很渺茫，除非老天真的開眼吧，讓他們誤打誤撞就找到余素，這樣那孩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還真是不敢想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如果余素真的發生了意外，楊大海這條瘋狗肯定要找出犯人將他們撕碎的，他很清楚楊大海是個什麼樣的脾氣，敢動他閨女的人，他一般都會加倍奉還回去。
接下來，一同前來的人四處散開去搜尋余素的下落，彭警官吩咐了，不管大家有沒有找到人，天黑之前都要回去張記包子鋪報告自己搜查的情況。
找不到余素，張昌是最傷心的一個，他跟在張廣豪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抽抽搭搭地哭着，就連前面的張廣豪都有些不耐煩了，轉過身去，大喝一聲：“哭什麼！再哭我就先抽你一頓。”
話音一落，哭聲馬上戛然而止，張昌打了個哭嗝，說道：“可是...可是...我怕小媳婦會出事。”
他也不想哭的，可一想到這個，他的眼淚又忍不住嘩嘩往外流了，止都止不住。
張廣豪：“……”
“現在哭有什麼用，那會兒你幹嘛去了？叫你保護素素，你倒是好，轉個眼就不見人影了。別哭了，趕緊分頭找人，等這件事完結后，我保證會讓你哭得更厲害。”
張昌：“……”
這話聽着怎麼像在預告着什麼似的，張昌心思單純，沒有深入思考，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着余素的名字。
看到這一幕，張廣豪嘴角抽搐一陣暴汗。這是他的兒子，他又不能棄之如敝履，上天還真是跟他開了個特大的玩笑。他自認為都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怎地就讓他張家攤上這麼一個子孫後代呢，到底是張家祖先留下的報應，還是他上輩子造的孽緣，所以這輩子才有個討債的兒子送上門來折磨他的？
張廣豪撫了撫額頭，長長嘆氣一聲，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感慨，現在最主要是要找到余素，對於這個兒媳婦，他是打從心底的喜歡和疼愛，他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自個兒那個傻兒子是指望不上的，這麼多年來他心裏一直都很清楚。
打從第一眼看到余素那孩子，他就覺得她與眾不同，那孩子很聰明，學東西很快，她學什麼都是看一眼就會做的，而她做包子的手藝也已經青出於藍勝於藍了，都趕超他這個師傅的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那時候才動了心思，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讓余素成為張昌的媳婦，這樣在他百年歸老之後，他也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人世間，即使到了下面，他也可以跟張家列祖列宗有個交代，起碼張家沒在他手上就落魄下去。
可是，那傻兒子倒是好，直接把他媳婦給弄丟了，這個事想起來都覺得火大，這件事過後，無論如何他都要給那傻小子長個記性，打他個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看那傻兒子下次還敢不敢再做傻事！
楊大海的焦急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不管太陽有多毒辣了，曬得他滿頭大汗，他都不想去理睬，他現在一心只想找到他閨女，如果……余素真的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跟張家沒完！
當然那個敢動他閨女的人，他即使拼盡餘生也要弄死那個人，他說到做到！
眸子裏寒意迸射，楊大海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他加緊了步伐，兩眼瘋狂左右張望，目光一覽無遺在搜刮著眼前的每一個角落，這辦法雖然很不可靠，卻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
一座破舊的小院子裏有兩道身影走來，一男一女站在小院門口，推開了木門，在關門的時候或許稍微用力了點，聲音有點大，院牆上落着的一行鳥兒都驚飛而起，紛紛朝前面的一個方向飛去，還拍打着翅膀發出啁啾的叫聲。
那兩道身影進了小院子，直奔院子中的正房衝去，在走到門口時，兩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還是你有辦法，輕而易舉就將美人弄到手了，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一道男人的聲音傳進屋子裏，同時也讓四肢被綁，雙眼被蒙住的余素無端打了個寒顫。
這個聲音她認得，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男人不就是……
王華？居然是他，那他在跟誰講話？
“死樣，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美女，今天算讓你撿到便宜了。待會你好好的虐待那賤女人，把她弄死了也沒事，頂多事後我幫你處理掉屍體，保證沒人發覺。”
真的是翠翠的聲音，這女人，至於恨她恨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么，她長得漂亮又不是她的錯。
哎，原來長得太漂亮也是件麻煩事，這不，容易給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給盯上。
“我們把她綁過來，你就不怕他阿爸找到這裏來?我聽說那個楊大海認識巡捕房的警察，這件事如果驚動到警察，那就有點危險了。我們真的不用再換個隱蔽的地方？”
只要想到這一樁麻煩，他就有點心驚膽戰的，畢竟他做出綁架的事，也是冒着生命危險的，雖然他想嘗嘗美人的滋味，可如果是要他豁出性命才能得到，那他寧願不要了。
美人和自己的性命，他更寧願選擇後者，不過，這件事做得那麼隱蔽，應該沒有人看到吧，這樣一來，他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享用美人恩了。
翠翠睨了一眼旁邊的男人，撇撇嘴，語氣帶着些鄙夷，“就你這膽子還想成就一番大事？幸好我沒相信你。”
王華尷尬地一笑，“我這不是為了安全着想么，有什麼事比得過自己的性命，命沒了，任你怎麼個厲害，也是枉然。”
“就你歪道理一大推，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總行了吧，反正我不喜歡那個女人，至於你怎麼對待她，不關我的事。生不如死最好，我巴不得見到那女人跪在地上向我求饒。”
說完，翠翠冷冷笑了一聲，兩人說話間，房門已經被推開了，兩個人一同邁步走進屋子裏。
見到地上的人仍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王華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還不醒？難道我們藥效還沒過去？”
翠翠走到桌子邊，隨意拉出一張椅子翹腿坐下，她掃了地上的身影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管她做什麼，死了算便宜她了。我們聊我們的，不管她。”
余素：“……”
你們想聊天可不可以出去聊，就這樣當著她的面聊天也太不把她當一回事了。呃，人家本來就不把她放在眼裏。
“對了，問個你問題，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她？這個我一直想不通，能說說么？”
聽到這話，余素暗暗點了點頭，心道：我也挺想知道的，你這瘋子為什麼就一直咬着我不放？
沒想到，這一席話反而引來翠翠滿心憤恨，她咆哮地大吼道：“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怎麼著？難道討厭一個人也需要理由？”
余素：“……”
你妹的！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嗎？余素已經在心裏暗暗罵了一通，我看你就一死變態！你這是神經病吧！
王華也嚇了一跳，他實在沒料到翠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簡直是深仇大恨的反應呀！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討厭她呀，你們不就是上一次在集市見過一面嗎？至於么？”
對呀，至於么？我不就是在集市見了你一面，然後贏了你一場猜謎底比賽么？至於要追着我砍到底么？你這樣子對待小時候的玩伴，良心真的不會痛？
話說，他們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哪裏還會有良心？
余素又在心裏詛咒了兩人的十八代宗親幾遍，直到罵夠了，她才停止下來，繼續裝死，偷聽兩人的談話。
說偷聽其實也不太對，應該是光明正大的洗耳恭聽。
翠翠冷冷地開腔，說道：“哼，我就是討厭她，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大人眼中的乖乖女，而我呢？無論做什麼事都比不上她，連我阿媽都嫌棄我，她說如果我能像這賤女人一樣人見人愛那該多好，你知道我聽到這話多痛心，我從那時候起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活得比她好。”
“原來是嫉妒，我算明白你的感受。就是整天被家裏人拿來作比較，說東說西的，這種心情實在不好受。我理解的。其實我也超級反感這種人，特別是家裏人，經常拿自己的小孩和別家的小孩進行比較，明明自身都很努力了，可依然得不到大人們的認可，我曾經也是，那種滋味我都不想再回想起來。”
余素：“……”她這是躺着也中槍的節奏？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啊？真想不明白。
“你明白就好，所以我從小就特別討厭這女人，直到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別人說到，這女人被她阿爸給賣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這女人沒出現之前，我心情一直不錯的，可是，直到在集市那晚，我見到她了，看到她沒有變醜而是越大越漂亮，你知道我心裏那個恨嘛，一下子就爆發出來。我巴不得當時就掐死她，眼不見心不煩。”
翠翠咬牙切齒地說著，表情沒有管理好，頓時就變得扭曲起來，十分嚇人。
反正王華是被她的表情嚇着了，他暗暗吐了口氣，心道：幸好我沒跟翠翠鬧翻，要不然以她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他還不知道怎麼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