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宴后餘波險象生
身中劇毒的老御醫已經無力握住拳頭,軟趴趴的靠在桌子。秦蓁蘭見陸淮越仍不放人,氣沖沖的走上高台,拽下秦皇腰間的玉佩,高高舉過頭頂。
宮中的護龍位看到玉佩,全都跪在地上,聽候差遣。
“護龍衛聽令,保護醫女全力救治御醫,不得有誤!”
護龍衛個個身姿矯健,很快就圍住陸淮越。他們心中沒有權貴的概念,只有護龍令。秦皇陸蕭看見親生兒子被人挾持,雙眼冒火,咬牙切齒的說:“我才是你們的主人,我命令你們放了我兒子!”
“親生兒子?為何你從來不對我說過?就連這種危難關頭,你都不曾承認我的身份!”陸淮笙眼中沒有瀕死的絕望,更多的是嫉妒。
場內硝煙瀰漫,稍有不慎,就會有人血濺當場。陸淮越本就被秦蓁蘭的提議說服,但只是沒想到秦蓁蘭有如此膽量挑戰皇權。他心中自是清楚,每拖延一秒,場內就會多一具冰冷的屍體。於是,他迅速放開醫女,拿出宮中禁衛通訊的信號彈,提示守門人員即刻關閉宮門。
陸蕭見護龍衛收劍,終於支撐不住,塗了一口暗黑的血塊。寬大的龍袖下,瘦削的五指緊握扶手,他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無論生死,他再也不能讓秦蓁蘭好過!
坐在陸蕭身旁的林皇后看見皇上眼中的殺機,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御醫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從醫女彙報的脈相來看,所中之毒不過是一些宮中有解方的毒,但是從痛感分析,卻從來沒見過記載毒藥的記錄。秦蓁蘭見御醫遲遲不願下筆,心中甚是惆悵,她實在不願意交出秦嵐,不願意讓他再陷入兩難境地。
“老頭,你再磨磨唧唧,我會剝你的皮做人皮燈籠,放你的血煮人血湯!”秦蓁蘭拉起御醫的衣領,恐嚇他。
御醫忽然想起一個偏方,顫顫巍巍的指着自己的手,小聲的發出指令。醫女寫下醫方,紛紛搖頭。就在這時,最巧妙的事情發生了!
柔弱的林素素捂着肚子,艱難的爬上高台,拿走秦皇桌上的餐刀,劃破自己的手指,滴入酒中,遞給秦國最至高無上的人,說:“素素聽過一個偏方,毒隨血流,行遍全身。毒附於血,故血乃治方。素素是秦國的百姓,卑微的我就用這個愚蠢的方法,救治我最尊敬的皇。”
秦蓁蘭抄起附近的一隻酒杯,擲中林素素細小的手踝。裝滿酒水的杯子掉在陸蕭的龍袍下,發出沉悶的響聲。上蒼給了一個希望,又親手將它破滅,巨大的落差讓虛弱的陸蕭難以承受,直接昏死。
秦蓁蘭和陸淮越都沒有出現中毒的跡象,換而言之那兩鍋湯是沒有毒!秦蓁蘭當務之急是要讓陸蕭排出體內的毒素,她抱着湯壺,一腳踢開林素素以防她補刀,然後用發簪刺在陸蕭的大腿上。
“啊!”陸蕭驚呼一聲,瞬間清醒。秦蓁蘭毫不猶豫的將濃湯灌入陸蕭口中。奔騰的湯汁一下子湧進口中,陸蕭根本來不及吞咽,結果,被湯水嗆到。他直起手臂拒絕,秦蓁蘭沒有收手,反而轉動簪子,讓陸蕭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腿部。
“秦蓁蘭!你竟敢當眾傷害皇上,真是居心叵測!來人,將她拉下去!”林皇后瘋了的拉開秦蓁蘭的手,試圖讓陸蕭好受一點。
“皇後娘娘,公主此舉是要讓秦皇體內尚未吸收的毒素排出體外,減輕中毒的深度。”陸淮笙出言搭救。
其他賓客打算司死馬當活馬醫,紛紛舉起湯壺,準備服用。
“慢,毒源尚未找出,你們不能飲用。”
誰知道一個貪生怕死的小官說:“你都是用湯灌陛下,為什麼我們就不可以!”
說完以後,他就咕嚕咕嚕的喝光壺內的南瓜湯。沒過多久,小官的口鼻中湧出白色的泡沫,腿腳不停的抽搐,最後痛苦的死去。
“我敢灌秦皇喝湯,那是因為我沒有出現中毒跡象,所以我食用過的膳食都是無毒。你們也別亂吃,當心和他一個下場!你們這些宮女趕緊到御膳房搬柴火到這裏,還有新鮮的豆類,直接在這裏烹調豆汁。”
老御醫用扣喉的方法吐凈胃部的食物,然後采醫女的鮮血服用解毒。待他感覺稍好,就投入救治隊伍中。
整個昇夜廳充滿豆製品的味道,林素素雖然不討厭喝豆漿,但被秦蓁蘭連灌三碗,現在一聞到豆味就噁心。
“為了毒死我,林千金不惜身體親自服毒,真讓人肅然起敬。”
林素素一頭霧水,她也不知道西漠的人瘋起來會是這般模樣。
“我沒投毒。如果我是下毒之人,手上必然會有解藥,何須飲這麼多豆漿?還有,不知公主知不知道一個詞叫賊喊捉賊?”
林皇后和林素素本就一丘之貉,順着林素素的意思往下說:“本宮記得公主曾經中途離席,還要公公前去催促提醒。不久,公主到場,但是,我們全都莫名其妙的身中劇毒。如果要去下毒,時間可是十分充足。”
秦蓁蘭終於摸清她們的把戲。林素素先聯繫伙夫在膳食中下藥,然後給菜式起好名字,引起自己的秦蓁蘭的興趣,就可以順利的引開秦蓁蘭,製造時間條件。林素素早就芳心暗許陸淮越,所以她特意吩咐伙夫不要再他的膳食里下毒。
陸淮越一日未當皇上,他就要守護父親一天,所以他必然出手救人。此事一成,他便成為全國的英雄,不成,他就能提前登基,林素素也可以早一天鳳舞天下。
這時,昇夜廳內出現一位攪局者。
“在下秦國先帝欽點宮女——翠柳,前來為蓁蘭公主作證。”
“本皇就看看你如何替公主作證。”
陸蕭一點都不害怕翠柳的出現。無論翠柳如何盡心儘力的替秦蓁蘭辯護,都會因為兩人密切的關係而無效。
“翠柳,無論你怎麼說,都無法替我清洗罪名。”
翠柳解開秦蓁蘭的長發,藉著整理頭髮的機會湊近蓁蘭的耳邊,說:“秦嵐大人說,請公主耐心等候太子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