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歸心
時間在一天天的流逝，齊晨同母親的關係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他的臉上開始時常洋溢着笑容，特別是看到母親時，他的笑容更加燦爛。
“娘，我回來了。”齊晨一身泥污，大叫着衝進家門。
他手上提着兩條大鯉魚，肩上還扛着一隻野兔。
風玲聞聲，走了出來，她笑吟吟的從兒子手裏接過兩樣東西，道:“你呀，在家可消停幾天吧。昨天抓回來的野雞才吃了一半，今天又抓了這麼些，只靠咱倆這點食量，怕是吃不完呢。”
齊晨從水井邊打了盆水，邊洗着身子邊道:“哈哈，也不知道沒啥，這些野雞野鴨什麼的只要見到我就往我身上湊，弄的我不抓都不好意思。”
“對了，娘，吃不完的就送出去，正好也賺一下人情，這些年來，村子裏對咱家不太熟悉呢。”
“倒是有心，行，下午我抽個時間，送出去些。”風玲微笑的說道。
齊晨抹了把臉，道:“今天中午我想吃燉兔子，娘。”
“行，晨兒說吃啥就吃啥。”風玲說道，她慢慢走過去，伸手在齊晨頭上彈了一下:“過了今晚，你就十五歲了。”
“啥？”齊晨一拍腦門，倒是把這事忘了。
“那今晚在加兩條魚？”他笑道。
“行，娘這就給你去做。”
風玲立馬回屋，在廚房裏操作起來，她感覺日子過得越來越有意義，兒子聽話的不得了。丈夫也不停的往家裏寫信，透露出無盡的關心與愛意。
齊晨則是停止了擦拭身子，聽着屋子裏熱火朝天的響聲。
微微道:“第三道脈門，終於是突破了。”
…………
三個月後，齊晨照常外出打獵了。
村子裏的人由於經常受到齊晨母親的恩惠，也越來越願意同這戶外來人家接觸，由於地處偏遠，他們平常也吃不到幾次肉，反而齊晨母親時不時送來一些，不僅讓他們的日子好過，而且也願意接受齊晨一家融入進來。
但，總有人吃飽飯閑得蛋疼，不做點事都怕對不起自己這被驢踢過的腦子。
這不，在一塊麥田旁，十幾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正在商量着什麼。
一名光頭帶着銀子做的二環，衝著手下一眾兄弟說道:“我說，那瘸子家怎麼那麼多東西，成天送來送去的，也沒見消停會。”
一名長相猥瑣的小臉男子立馬湊上前來，道:“老大，我聽我娘說是那瘸子家的那個傻兒子乾的，都說傻人有傻福，人家只要出去就能帶點野物回來。”
“你娘說的？真的假的？”
猥瑣男一拍手，道:“真的！那瘸子也來我家送過東西，這都是那瘸子親口說的。”
光頭男瞧了瞧周圍，砸吧砸吧嘴，衝著眾人道:“還真是傻人有傻福，不過，他這福分也算是到頭了。明天中午，咱就給那家上一課，先把他娘抓起來，然後威脅那傻子給咱打獵去。這樣不僅吃的好，還能把那些獵物賣些錢花，豈不美哉。”
“對對對，老大說得好，把他娘一綁，憑這傻子的智商不聽也得聽。”
這時，一個剛剛加入組織的小混混伸了伸頭，道:“這樣欺負他們，會不會太過分了。那家人挺好的……”
光頭男立馬過來給了他一腳，怒罵一聲，道:“你他娘的，忘了咱們是幹什麼的嗎？裝什麼大好人，做好人能天天吃肉天天喝酒嗎？”
“我告訴你，不能！好人沒資格，只有咱們這種，才有資格，好人的唯一用處就是受欺負，被我們欺負，明白嗎？”
那小弟趕忙低頭符合，道:“明白明白，老大教訓的是。”
光頭男滿意的笑了笑:“這還差不多，咱們這一行，必須要狠，回頭讓老三給你講講你老大我當初火燒趙家大院那件事，那才叫男人！”
那猥瑣男嘿嘿一笑，衝著那人道:“我當時就在場，老大那叫一個威風……”
猥瑣男滔滔不絕的講着，那新人則是聽着，在這期間還不斷點頭，贊同下猥瑣男說的話。
講了一個時辰，一旁的小弟都打起了哈欠，倦怠無比，光頭老大見差不多了，便帶着一行人去打家劫舍了。
對於這夥人，方圓十幾個村莊大都有些畏懼，一些人經常給他們些碎銀子，就算是保護費了。
並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打，村裡不少獵戶，真打起來，不見得誰贏。
主要是那光頭男的爹是方圓百里有名的敗官，真把那光頭打出事情來，恐怕以後的路子都不太好走。
為了不遭報應，大都是選擇忍氣吞聲。
這個現象，相信大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每個地方總有那麼一些靠着家族作威作福的人，往好了說，叫公子。往差了說，就是一群成天沒事幹閑得蛋疼的猴子，成天蹦蹦躂躂的，不幹正事……
…………
夜，悄悄地來了。它像是一層厚厚的黑紗，把每一個人都籠罩其中。
黑夜，往往才是真正的開始。黑暗的世界中，往往比白天更加的喧嘩熱鬧，藏匿起來的蟋蟀在牆角不停的叫，富有節奏。
不知何時飛到空中的貓頭鷹，猛的撲下來，用那對鋒利的爪子死死的抓住倒霉的田鼠，在後者絕望的“吱吱”聲中瀟洒離去。
時間慢慢的流逝，在小動物的歌喉聲中就到了午夜。
“咯吱咯吱……”一行黑衣人踩着爛樹葉爬上了齊晨家的牆頭，然後輕聲躍下來。
“老大。”一個聲音細不可聞，透過陰暗的月光看去，男子的尖頭尤為突出，這赫然是那個猥瑣男。
“怎麼了？”光頭不知從隊伍哪裏冒出來，回答道。
“咱不是說好明天中午嗎？怎麼今天就來了。”
光頭男敲了一下他的頭，道:“你是真笨啊，你見過誰他娘的大中午頭子綁架的。”
“我告訴你們哈，今晚都別給我出岔子，要是這事還辦不好，以後也別跟着我混了。”
一行人連忙點頭，只是那猥瑣男又湊了過來，小聲道:“老大，我聽說那瘸子想的還挺漂亮的，她男人常年不在家，說不定那裏……嘿嘿……”
光頭男會意一笑，道:“還挺懂的嗎，不錯，回頭等我爽完了，也讓你嘗嘗。”
“嘿嘿，是！”
他們躡手躡腳的走到齊晨母親房門口，其中一個小弟直接猛的用力踹開房門，其他人嗚嗚壓壓的沖了進去。
帶頭的光頭男直接是撲倒了床上，掀開被子一頓亂親。
親了一陣子，光頭感覺不太對勁，這個味道，怎麼有些熟悉？
正巧，旁邊懂事的小弟點上一根蠟燭，忽隱忽現的亮光將這間屋子也是照的清晰起來。
“這是……？”
光頭瞪大眼睛看去，頓時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這他媽，誰幹的！”
原來，這位光頭社會人，此刻正騎在一顆爛木頭上，嘴角出還有一絲木屑。
嘴上功夫確實了得，齊晨專門從死水河淤泥灘里找到的木頭，經歷了好幾年的浸泡都沒一絲損傷，倒是這光頭一來，直接是啃下一塊。
正當光頭破口大罵之際，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直接是站到了門口。
他重重的咳了兩聲，直到眾人的視線都轉到他身上來。
他露出詭異的笑容，這一刻，他彷彿又是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大齊太子。
只見他看着光頭男，陰陰笑道:“知道嗎？我都，等的……不耐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