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失望
“婉兒——”潘博文和江心月正說著話，眼神的餘光看到蘇錦幻要走，立刻放開江心月想要追過來。
“表哥……”江心月低喚，用手去拉潘博文的手，不想讓他過去。
但是潘博文放心不下蘇錦幻，強自拉出自己的手，走到蘇錦幻面前。
“還有事?”蘇錦幻見潘博文攔住了去路微微蹙眉。
“我……我……婉兒，我能和你相公談談嗎？”見到蘇錦幻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潘博文心裏很是受傷。
造成蘇錦幻如今想境遇，他要付很大的責任。如果當初他肯帶她走，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
所以面對蘇錦幻，潘博文是愧疚的，他想要補償一些什麼，想讓他自己心裏好過一些。
“哦？跟我談?那你想談什麼？”秦慕青制止了蘇錦幻想要拒絕的話語，眼中帶着濃厚的興趣，想知道潘博文要跟他談什麼。
因為秦慕青看見潘博文拉開江心月的手，看來他的心思在蘇錦幻身上多些。
“秦……公子，我想說，既然你娶了婉兒，就請對她好點兒，不要讓她再來這種地方了。”潘博文雖然一直守候在春芳閣後門，但是對這個地方他心裏一直是嫌棄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守在後門而不是前門了。
他告訴自己，蘇婉兒是從後門進去的，所以一定會從後門出來，其實只是不想讓更多得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一個秀才苦守着妓院的大門，只為等候一個妓女，這話要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見人？
只是想見蘇婉兒的念頭壓制住了他其他的想法，心裏的愧疚更讓他邁不開離開的腳步。
蘇婉兒曾經是他放在心底最深處的女人，這些年來他沒有娶妻，也是因為心底有她的影子，要不然也不會把她的事打聽的這樣清楚。
“錦幻，我對你不好嗎？”秦慕青轉頭問身邊的蘇錦幻。
“相公怎麼會對我不好？就差把我寵上天了。”蘇錦幻粲然一笑。
“潘公子，聽到了嗎？”秦慕青牽住蘇錦幻的手，在潘博文面前晃呀晃。
“你放任婉兒來這種地方，又怎麼會是寵她?”潘博文被晃動的雙手刺痛了雙眼。
“為什麼這種地方錦幻不能來？”其實秦慕青知道潘博文的意思，只是他倒要瞧瞧，蘇錦幻就是從春芳閣出去的，他到底嫌棄不嫌棄？
“良家女子怎麼能來這種傷風敗俗地方?”潘博文急道，他想不明白，這秦慕青是傻嗎？
“傷風敗俗?那沒辦法，以後錦幻可能每天都要來這個傷風敗俗的地方。”秦慕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把春芳閣交給蘇錦幻打理，她自然會常來。
“你……無恥！”潘博文為之氣結，被秦慕青這種不知羞恥的行為感到氣憤，轉而質問蘇錦幻：“婉兒，這就是你為自己選的男人嗎？”
“潘公子，你我不過同鄉，我不知道你在介意什麼，但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蘇錦幻無情地和潘博文劃清界限。
“婉兒，你可知名節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你現在怎麼變得這樣？”潘博文不敢相信，他曾經認識的蘇婉兒是那麼冰清玉潔、孤冷高傲的一個人，為何現在會變得如此墮落?
“潘公子真是說笑了，自我入這春芳閣第一天起，還有名節可言?”蘇錦幻嗤笑。
“可是你已經從良，已經嫁了人。”潘博文不能接受的就是這點。
一開始他以為蘇婉兒深陷泥淖，沒有臉面再面對他，所以處處避着他。
而他認為蘇婉兒會有今天他要負一定的責任，所以想把她贖出來，讓她過平常人的日子，只是他想不到幾年不見，蘇婉兒會改變如此。
此刻再看她身上的穿戴，紗衣飄飄，珠翠插頭，只頭上那一支金簪怕不下百兩吧？難道就是因為錢?
福生商行啊，就連潘博文這種清高自持的讀書人也知道福生商行的富有。
蘇婉兒嫁給福生商行的少東家，不用想平日裏也是穿綾羅綢緞，享精美玉食。
可是因為錢，臉就可以不要了嗎？
潘博文忽然失望了，望着蘇錦幻滿眼痛心。
“潘公子也說我已經嫁了人，那就更與你無關，相公我們走吧。”蘇錦幻不想再看到潘博文，他現在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做給誰看?
當初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在哪裏?
當初是他棄她於不顧，所以現在就不要來指手畫腳指責她。
“秦公子，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潘博文見蘇婉兒不停地維護秦慕青，開始嘶吼。
他覺得因為蘇婉兒是在委屈自己，作踐自己。
“潘公子，我真不明白你的憤怒源於何處？錦幻是我的女人，她想怎麼樣我都沒有干涉，你這麼激動幹嘛？”秦慕青奇怪的看着潘博文，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在乎錦幻。
“秦公子，男人的責任是要為女人遮風擋雨。你既然娶了她，就要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可你把她當什麼?妓女嗎？還是可以幫你拉籠人脈的工具?”出於氣憤，潘博文已經開始口不擇言。
“住口！潘博文，你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秦慕青輕易不會生氣，可是潘博文如此侮辱蘇錦幻，讓他不由自主地火冒三丈。
原本他還有心撮合他們兩人，可是就憑這就話，就讓他歇了這份心思。
因為他知道，在潘博文的心裏，蘇錦幻始終是出身青樓，被他看不起，否則他不會輕易把妓女二字吐出口。
“我說錯了嗎？你把她扔在春芳閣，難道不是為了讓她出賣色相幫你拉攏生意?”潘博文可是知道蘇錦幻這幾日都沒有出來過，而春芳閣卻是富甲商賈，名流不斷。
就算他不曾親眼所見，也能想像出蘇錦幻周璇於他們之間賣笑逢迎，為秦家拉攏生意的場景。
“潘博文，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此刻蘇錦幻也怒了，她對潘博文同樣失望透頂。
“婉兒……我……”潘博文不覺自己失言，他心裏就是這麼想的，只是如此說出來有些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