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廟會（1）

“有為，明兒就是廟會了，咱們這麼多的花籃都要運去。我尋思着還是用有才家的牛，省得到時候麻煩。”方阿爺脫了鞋，盤腿坐在炕上。

“嗯，這事兒爹不用擔心。我前兩天兒就去有才家把牛靠下了。”方老爹放下水杯，說。

方阿爺聽到兒子的話，心中有些黯然。“唉，老了呀，不服老不行。到底是不如你們年輕人想的周全了？”

知畫看阿爺情緒低落，忙安慰道，：“阿爺說的哪裏話？阿爺現在正是老當益壯的時候。我們可都沒覺得你老呢。是吧哥？”知畫轉頭問知棋。

“對對，阿爺還年輕着呢，哪裏老了。”知棋連連點頭肯定，他也想讓阿爺開心些。

“你們呀，小機靈鬼兒。就知道哄我。”見孫子孫女這麼緊張自己。方阿爺心裏好受多了。他雖然老了，但是孩子們都長大了啊。

“哪有，我們可說的都是實話呀。”知畫搖搖阿爺的胳膊撒嬌。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聊了一會兒天，各自回房睡去了。明天就是正日子了。這段時間的忙碌，到底有沒有意義，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刻了。

第二日寅時中，大概早上四點。此時天還黑着，方家全家人都起來了。

阿娘正在廚房做飯了。大西村兒離府城大概有兩個時辰的路。東西有點兒多，而且還不能擠壓，所以方老爹他們準備來回拉上兩趟。這一趟主要是先把人拉過去。知棋和知畫兩姐妹，阿爺，老爹現在都在車上。

“知棋，你是哥哥要看好兩個妹妹，別亂跑。阿娘中午就會過去了。啊？”這是孩子們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兒，她有點兒不放心。一想到那裏的人那麼多，她就有點害怕，不想讓孩子去了。

知棋看阿娘擔心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也很心疼。拍着胸脯保證：“阿娘，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大妹和小妹的。我們不會亂跑，就在那裏等着您來。”

“哎，哎。還有知琴，你是姐姐。路上照顧好你妹妹啊。她還小，你一定別讓她離開了你身邊。”阿娘說著，把被子往三個孩子的身上又拉了拉。“行了，你們趕緊走吧。我這還有好多東西沒收拾呢。”阿娘轉身進了院裏，等沒人看見，又偷偷抹了抹眼睛。

被阿娘不舍的情緒感染，幾個孩子都蔫蔫的。

這會兒正是農曆四月的天。早起還是有些涼。冷風呼呼的吹着，牛車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了村。周圍烏漆嘛黑的什麼也看不見。知畫覺得沒意思，乾脆裹起被子又睡起了覺。

知畫是被一陣飯香叫醒的。包子的香味兒飄了好遠好遠。青石鋪就的老街兩邊，無數的攤販支起了攤子。賣吃食的，賣玩具的，賣飾品的，耍猴的，應有盡有。這會兒已經辰時中了。大概是早上八點的樣子。

“到了，孩子們，都醒醒。”方阿爺跳下車。

這裏已經進入集市了，牛車只能慢行。為了不累倒牛，大家都下地走路。

知畫還有點兒迷糊。拽住。知琴的衣角憑感覺往前走。

“哎呦。疼死我了。”知畫發出一聲痛呼。

方阿爺他們轉身一看，知畫正坐在地上，兩眼噙滿眼淚，小手正揉着額頭。

“公子，你可還好啊？”一青衣小童緊張地詢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