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黃父

017黃父

凌千雪喝了口熱水,看了我一眼,說自己就是個跑腿的,生意這事還是問她旁邊的素顏。

一聽這話,感情這財神爺還是這娘們,問這叫素顏的女人需要什麼服務。

素顏喝了口熱水,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讓我去她家看看,還有沒有魔瓷之類的邪乎東西。

我一聽還是上門服務,想都沒想就痛快的答應了,素顏笑着點了點頭,又給我轉了一萬,說不管有沒有發現,這都是我的工資。

我嘿嘿一笑,就喜歡這樣的爽快人,問啥時候去,素顏說越快越好,最好是現在,畢竟家裏供着魔瓷之類的東西,絕對是讓她寢食難安的事情,我說行,讓他倆等一下,把店裏隨便收拾一下就關門。

素顏自然是沒什麼問題,跟凌千雪等在門口,我隨便把店收拾了一下,就把門給關了,這捲簾門剛拉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就走了過來,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頭也沒抬的說今天有事不幹活,讓他有事明天再過來,男人也不說話,我鎖好捲簾門,扭過頭頓時被嚇了一跳。

男人西裝革履,精神頭很足,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但此時眉宇間卻透着一股濃郁的頹喪,給人一種一夜蒼老了十幾歲的感覺,這男人自己認識,就是那天來店裏讓我給他修天籙的那個。

一旁的的凌千雪和素顏自然也注意到了西裝革履的男人,問我這是誰,我說是之前的一個客人。

男人抬起頭,一雙眼中佈滿了血絲,緩緩的抬起手,張開手掌露出一個兩寸高的泥人,泥人通體遍佈裂紋,給人一種隨時都會碎成碎屑的感覺。

凌千雪和素顏滿臉疑惑的看着我,顯然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皺起眉頭對男人說,“這泥人救了你一命,怎麼還是這幅要死要活的表情?”

男人握緊了拳頭,泥人被捏的粉碎,粉塵紛紛揚揚的從指縫間滑落,一滴滾燙的眼淚自眼眶流淌而下,男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男人的動作讓我一臉懵逼,凌千雪和素顏更是疑惑的不行,我伸手去拉男人,想要把他拉起來,這好端端的突然跪下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但男人卻無論怎樣也不起來,我這也有些火氣,問他到底想幹啥,救你一命,咋滴還賴上我了?

“我老婆死了。”男人的聲音不是很大,但語氣中卻帶着濃郁的悲哀和自責。

短短的五個字,將男人此時的心情渲染的淋漓盡致,我嘆了口氣,轉身將捲簾門重新拉開,將那一萬塊錢重新給素顏轉了過去,滿是歉意的說,真是抱歉今天恐怕是不能去了。

素顏和凌千雪對視了一眼,素顏笑着說沒事,先讓我辦正事,我說了聲謝謝,扭頭讓男人起來,有話進店裏說。

男人渾渾噩噩的站起來走進了店裏,凌千雪和素顏也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跟了進去。

我點根散花,問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男人頹喪的點根香煙,緩緩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昨天男人從我店裏離開后,雖然不信邪,但還是把泥人帶在了身上,晚上帶着老婆孩子出去吃飯,結果出了非常嚴重的車禍,可奇怪的是在駕駛位的他沒一點事,後座的老婆死了,孩子腦震蕩現在還躺在醫院沒醒。

我聽后也是暗暗咋舌,沒想到這天籙竟然這麼猛,如果不是有替死泥人恐怕死的就是他了。

男人求我救救他孩子,說錢不是問題,說完打開公文包開始往外倒錢,看着滿桌子的錢,一捆接一捆的,乖乖,少說也有二十萬。

我雖然眼紅的不行,但還是問男人天籙帶沒,這問題出在天籙上,問題要從根源上解決,男人握緊拳頭,說砸了。

我一聽腦子瞬間就炸了,這尼瑪,給砸了?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就問男人,不是你剛才說什麼?砸了?

男人點點頭,我問男人為什麼砸,男人紅着眼說,魔瓷裂了第二道紋,現在兒子又躺在醫院,他真的怕了,腦子一熱就給砸了。

我聽完當時就站了起來,這尼瑪的,當時特別說不能砸,這尼瑪還是給砸了,這不完球了,原本是再死一個就行,現在都得死。

一旁的素顏聽的是一臉的懵逼,凌千雪顯然是明白一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現在很想把男人給轟出去,但一想人命關天,就給忍了下來,男人看我的樣子,也知道是闖大禍了,抓着我的手,求我一定要救救他兒子,我心說救個蛋啊,你還是趕緊考慮考慮自己吧。

看着男人,又看着桌子上的錢,我這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放棄這活,但天籙給砸了,就成了死局,原本還可以再用替死泥人瞞天過海,他跟兒子都不用死,只不過房子就徹徹底底的成了陰宅不能住人,這對窮人來說或許接受不了,但對他這樣的成功人士就不是什麼事。

原本是破財,現在破財也沒用,必須要死人,我在原地不停的走動着,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什麼有用的辦法來,男人更是急的又給我跪了下來。

我特么現在看見男人就煩,當時信哥,這不一點屁事沒有,一旁的素顏看的也是着急的不行,就插嘴說,砸了就砸了唄,重新粘起來,或者再買一個不就行了嗎?

我聽后一頭的黑線,你當這是過家家啊還再粘起來,我剛要讓她安靜會,腦子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問素顏,你剛才說什麼?

素顏疑惑的說,粘起來啊。我搖搖頭,說,不是下一句,素顏撇撇嘴,說,再買一個啊!

我一聽,草了一聲,使勁的拍了一下大腿,對啊再特么買一個,男人和素顏都是一頭的霧水不知道我再說什麼。

我讓他們先等着,轉身進了工作間,沒多久出來的時候,捏泥的工具已經被我搬了出來。

凌千雪三人滿臉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我也懶得搭理他們,開始往泥盆里摻雜,稀紙蜂蜜等和泥。

和完泥開始捏泥胎,男人一臉緊張的看着我,畢竟現在他兒子跟自己的小命,都在我手裏握着呢。

泥胎完成後,男人疑惑的盯着泥胎,凌千雪素顏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拿起刻刀修了二十分鐘邊,恭敬的將蚩尤令請了出來,男人和素顏第一次見都被嚇的不輕,我神色嚴肅的看着男人,對他說,這次能不能躲過這一劫,還是要看你的命夠不夠硬,把手伸出來。

男人疑惑的將手臂伸出來,我也不多扯淡,抓着男人的手腕,用蚩尤令劃破一個口子,男人一聲吃痛,想要把手縮回去,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讓他別動,將泥胎放於男人手下,鮮血滴在泥胎之上,不多不少只滴三滴。

三滴之後放開男人的手腕,握着蚩尤令深吸一口氣,“四方陰靈,八方仙靈,吾以先祖之名,請蚩尤之令,恭黃父臨塵。”

拿起滴血的泥胎,聚精會神的雕刻,期間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短短一個小時的雕刻,對我來說卻如同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魔俑完成的一瞬間,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後背已經被汗水塌濕,整個人宛如從熱水中打撈出來。

魔俑高約七寸,僅腰圍就有七寸,身着赤袍,系白色絲帶,面色猙獰可怖,脖子上盤着一條三寸長的赤蛇,張開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彷彿要吞天噬地一般,魔俑通體透着一股陰森的猙獰,使人看之通體徹寒。

男人看了一眼魔俑身體下意識的一個哆嗦,素顏和凌千雪更是被嚇的不行,問我雕刻的是什麼東西,長相如此可怖。

我臉色大變,急忙沖兩女大喝一聲閉嘴,然後恭敬的衝著魔俑拜了三拜,嘴裏不停的呢喃着,兩個小姑娘不懂事,黃父莫怪罪,黃父莫怪罪。

素顏和凌千雪看我的樣子,也知道是觸碰到了什麼忌諱,素顏剛經歷過魔瓷的事,自然是對這冥冥之中的忌諱抱着敬畏的態度,嘴裏嘀咕了兩聲對不起,凌千雪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但還是說了兩聲對不起。

過了半晌我才長出了一口氣,開始給黃父上色,半個小時候,魔俑黃父終於完成。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點燃一根香煙,從櫃桌上的一堆錢裏面抽出來一捆,指着魔俑黃父說道,今天晚上你把黃父請回家,黃父自會幫你化解此劫,但是你必須供奉黃父三千三百天,日供三千三百香,晨三千,夜三百,不可多,也不可少,中間絕對不能斷。

男人咽了口口水,說行,但還是忍不住問我,黃父是誰。素顏和凌千雪也是好奇的看着我,顯然也是對黃父非常的好奇。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了一下。

南方有神,身七丈,腰七丈,身赤袍,系白絲,盤赤蛇,晨起食三千鬼,夜食三百鬼,為之黃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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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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